“你错了,我一直都想杀了你,只是后来逐渐明白,杀了你便是要了王爷的命,登林子的预言正在上演,谁也阻止不了。王爷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你会毁了我们的千秋大计,我留下来毫无意义。”
或许,这才是他真的寒了心的原因,身为琅邪国第一谋士,他怎会分析不出一切的道理,正是对司马睿的极度失望,使得他没了信心继续走下去。
她的面色有些庄重,想了很久最终道:“我一直都想着成就他,可每一次都使他痛不欲生,这所谓的天意或许真的存在,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开,所以我不想再挣脱了。”
“王司马,你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的存在并非只是牵制于他,我不愿做攀援着他的凌霄花,所以从今以后,我会是真正的琅邪王妃,与王爷共同承担寒潮和霹雷,分享雾霾流岚,这是他坚持的位置,我自会同你们一样奠基这高度,所以王司马,不妨给我一个机会。”
王导并未说话,望向她的眼神却逐渐有些深沉,很快又恢复如常:“你确实很有能力,将我劝说的几乎动了心,但我现在无法给你答复,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孟央浅浅一笑:“这是当然,我相信王司马会顺从自己的心。”
他禁不住叹息一声,戏笑道:“你无心害王爷,但王爷多次被你拖累,就连处仲那个家伙也毁在你手中,所以古人常说红颜祸水,此话倒是一点不假。”
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来,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倒是王导接着道:“都说蛇蝎美人,你果真心肠够狠,竟然也不问问处仲是否还活着,大概你的温柔只会呈现给王爷吧,我竟从来不知道王处仲是这样一个情种。”
垂下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她最终开了口:“我知道他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哦?你竟然知道?我以为王爷不会告诉你。”
司马睿当然不会告诉她,他甚至不会提及王敦的名字,正是因为王敦,她才心里有了芥蒂,无法含笑面对他。
而王敦活着的消息,她也是从裒儿的口中揣测出来的,若是他死了,襄城公主就不会前去湘州这么久。
“他是活着,可是也跟死差不多了,昏迷了多日,醒来后就是行尸走肉,活死人,你见过吗?”
王导的话,使得她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面色有些苍白的起了身:“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了王司马,妾身先行告退了。”
脚步沉重的走向门外,还未踏出门槛,又听他最后道:“你这样劝我,我也有必要提醒你,别以为回到王府就可以与王爷长相厮守,你与处仲在一起那么久,王爷即便不说,也必然认定你们的关系绝非清白,自己好自为之吧。”
背对着她,她终于缓缓的闭上眼睛,呼吸有些呆滞。这些她早该想到,是她一直不肯相信司马睿真的会这样看她,但倘若是真的,她无话可说。
回去的路上,绿秀见她一直闷闷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王司马不听劝吗?”
回过神来,她笑道:“听不听劝我倒是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不会辞官的。”
绿秀点了点头,她又接着道:“此事千万不可让王爷知道,否则又不知生出什么事端。”
“娘娘放心,咱们身边的宫人自然不会乱说,怕只怕王夫人那边。”
“她不会说出去的,王瑜不会蠢到连累自己的哥哥。”
可是她们谁也没有料到,回到房中的时候,竟然看到司马睿就坐在茶椅上,地上跪了几个宫人,惴惴不安的低着头。
她心里顿时慌了一下,面上却平静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到了她的心里:“本王来看王妃,发现王妃不在,问了这些个宫人,支支吾吾的竟然说不清王妃的去处,真是一帮废物。”
“王爷饶命,奴婢们知错了。”
听出他声音中的阴寒,宫人们纷纷吓得脸色苍白,不断的求饶。孟央无力的叹息一声,随口对她们道:“都下去吧,王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处置你们的。”
她开了口,跪地的宫人犹豫着,最终没人敢起身,只因司马睿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扫过她们。
“王妃说是小事,你们认为呢?”
无人看得懂他眼中的笑意,她却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冰冷,他在生气,无法发泄的怒气,极有可能拿这些宫人的性命燃尽。
“王爷想要惩治宫人,就去别处撒火,我这里可没有那么严谨的规矩。”
明知他会怒火冲天,她仍旧不知死活的说了这么一句,眼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寒冷,她一步步走上前,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静静的与他对视。
良久,再一次开口对那些宫人道:“都退下吧,我只说这最后一次。”
王爷虽然可怕,但事关自己的性命,宫人们面面相觑间,看到一旁的绿秀有些焦急的望着她们,指着门外的方向率先走了出去,于是她们纷纷鼓起勇气起了身,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眼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司马睿终于冷笑一声,望着与自己对立的孟央,开口道:“你越是护着她们,只会使本王更加想要她们的性命,赵亚就在门外,只要本王一声令下,谁也逃脱不了……”
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完,面前站着的美人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的趣味,双手捧过他生冷的面颊,不管不顾的吻上他的嘴唇。
触碰到她柔软的唇,他的心在这一刻崩溃,双手不由得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可她的吻蜻蜓点水一般扫过,很快就要撤回,却被他一把抱在怀中,有些不快的附在她耳边道:“你自己撩起的火,现在又要收回吗?”
孟央来不及多想,下一秒便被他以更大的力气抱住,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任何的征兆,他同样不管不顾的吻上她的嘴唇,却不是她之前的蜻蜓点水式,狂热而不满的索取着,力气大的使她险些窒息。
激烈的亲吻,使得她有些应付不来,而他的吻已经逐步转移到她雪白的勃颈,甚至想要的更多,呼吸有些急促的去解她的衣襟,却被她伸手按住,面上带着迷人的潮红,紧张的羞红了脸道:“王爷,现在是傍晚,天还没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