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听见打斗的声音，我掀开车帘，外面大概三十个黑衣人一半包围住所有人，一半已经和秦琼他们混战起来，见我出来，领头的那个人指着我，高声发号施令，“就是她！先杀了她！”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说完一支箭射了过来，偏头，箭羽擦着我的脸颊飞过，随即围着的一半黑衣人冲杀过来。
我翻身跳下马车，一柄大刀砍下我往后仰避开，擒住那人的手腕反转身子将刀刺入后面人的身体。
“哇！她明明就会功夫，还这么厉害……”李如辉的怪叫被砍他刀打断。
我躲开前面人的攻击飞身到领头人的前面，侧身避开他砍过来的大刀，一脚踢到他的手腕，他的手一松抢下他手里的刀反手架在他的脖子上，逼得他一点一点的后腿，拿出他胸口的令牌。
我冷声道，“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黑衣人冷哼一声，“妖女！”
混战中李如辉再次大叫起来，“停，停，看见没有，你们老大已经抓在我们手里了，停！”
秦琼他们聚到我身边来，李如辉还是唧唧喳喳的不停，“没想到清清姑娘的功夫这么厉害，咦。”
他从我手中抽出令牌，拿到秦琼面前，“秦二哥，这是什么牌子。”
王伯当看一眼牌子，说：“金蛇卫！”
黑衣人想要咬舌自尽，我转手扣住他的下颚，“说！是谁派你们来！”
“休想！”黑衣人看着周围，因为被我钳住下颌说话断断续续，“你，们，不要，不要管我，快杀了她！”
秦琼和柴绍到我耳边说，“清清姑娘，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我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说不说！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再不说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你自己吃了。”
王伯当对着周围的人说：“你们也不想你们的大人惨遭横死吧，快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出声，“你要杀就杀吧，我是不会背叛将军的！”
“什么？”我松开手，拿着刀指着他，眼睛死死地盯住他，“你再说一遍，哪个将军？”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宇文将军的命令忘了吗？通通给我杀！”黑衣人冷哼，周围又厮杀起来，“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就是天宝将军下的命令，将你们杀无赦！”
“你闭嘴！”我挥刀砍掉黑衣人的脑袋，“你乱说！”
面前喷涌的鲜血溅了一身才稍稍感到湿热的感觉，这是我从拿到小二给我的信唯一一次有感到我还活着还感觉到温，“我不信我不信！”
“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又抓住一个黑衣人，“说啊！”
“是宇文将军。”
“胡说！”我挥刀砍向面前人，大刀划过一个又一个人，“我不信，你们都骗我。”
又有一个人向我冲过来，我挥刀过去，“你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清清姑娘，是我！”秦琼躲过大刀，金锏掠过我的手腕使我脱力松了刀。
柴绍来我面前，“清清姑娘，你还好吧。”
我看着他问：“你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柴绍无奈道：“我不是金蛇卫，他们都死光了，你好好看看。”
“都死光了？”柴绍点头，我的目光转向遍地的尸体，扑到身体旁抓住他们的衣领摇晃，“怎么都死了，你们怎么都死了！你们还没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王伯当走过来说：“金蛇卫是皇宫禁军，除了宇文成都还有谁能差遣他们！”
我机械的摇头，“不，不是，不会的！”
王伯当说：“事实摆在眼前！我不知道你跟宇文成都是什么关系，我看见的是长安城中他根本不认识你，现在又派金蛇卫来暗杀你！”
我捂住耳朵，摇头，“不！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王伯当拉下我的手，“我偏要说，他宇文成都现在要杀了你！”
我放下手，拿起地上的刀，对着面前的人，“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你了！”
“清清姑娘！”秦琼阻止，“不会是宇文将军。”
我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秦琼说：“我相信一定不是宇文将军，那天是他故意放我们走的，是他给我悄悄告诉我让我带你走，如果他真想杀我们就不会放我们出城。”
我就说他不会这样对我，他一定是有难处，我放下刀到秦琼面前，“你说的都是真的，他还说什么了。”
秦琼摇头，“其它的没有了，但我相信他一定是为了你好。”
“嗯。”我点头，“那我就更要回去找他。”
秦琼说：“不行，他让我们带你走，肯定是你不能在京城再呆了。”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在京城再呆了？”
柴绍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京城的权贵？到底是得罪了哪家，连宇文家都保护不了你，难道是皇族。”
秦琼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宇文成都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情景，听见金蛇卫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响尾暗号，转身隐入黑暗中。
这次的金蛇卫有六十人，整齐秘密的向目标靠近，还有一百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金蛇卫停下一人站出，“前面是何人挡路？”
宇文成都亮出凤翅镏金镋，转过身低声叫，“张显。”
张显带领身后所有金蛇卫跪下，“拜见将军。”
宇文成都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张显直起身拱手，“属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军！”
“我在问你，是谁，让你来杀她的！”宇文成都声音不带半分感情。
“不肯说？”
张显不发一声，宇文成都盯着他眼中寒光凌厉，金光闪过凤翅镏金镋已经刺入旁边人的胸膛，“说不说！”
“那边怎么发生了什么事？”王伯当发现不远处的动静。
秦琼说：“我们过去看看。”
我跟着他们过去，柴绍看见跪在一地的黑衣人，看着我说：“是金蛇卫。”
我看清站在那一堆人前面的人，“是都哥。”
张显没想到他会杀自己人明显一愣，宇文成都又刺向另一个人，“是谁派你来的！说不说！”
秦琼出来，“他们也是奉命行事，饶了他们吧！”
“就这么饶了他们，便宜了！”我抽出柴绍的剑架在一个黑衣的脖子上，“说，谁让你们假传都哥的命令来的！”
“即便将军要我等死，我等也决不会说出指派我们的人是谁。”
张显又施一礼，站起身举手挥下向身后的金蛇卫命令，“金蛇卫听令，杀了这个女人！”
“是！”金蛇卫齐声，从地上起来齐齐向我攻来。
宇文成都不再多言，迎着金蛇卫挥起凤翅镏金镋左劈右砍，杀戮之声不绝于耳，没有一个金蛇卫能躲过去，张显看得目瞪口呆，所有金蛇卫被斩杀殆尽，宇文成都向他走过去，张显惊恐万分一步步后退，“将军饶命。”
宇文成都居高临下看他扔了手中的剑，拱手跪下，“我待你不薄，你却叛我。”
“不是我张显不忠，我也是迫于无奈，将军。”
张显抬头看他一眼，“将军，我说，我……”
“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宇文成都不再听他多言出镗刺死面前的人，“现在没有危险了，你们走吧。”
我站到他背后，轻轻搂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都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他们都是骗我的。”
宇文成都说：“信你已经看过了，句句属实。”
我放开抱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背影说：“一定是有人逼你，是你爹是不是？我回去找他，我去求他，我对他那么敬重，他为什么要逼我们分开。”
宇文成都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不是。”
“那你还来救我做什么？”
我退后两步，把手里的剑架到脖子上，“不如死了。”
“清清姑娘！”秦琼惊呼出声。
宇文成都已经用手抓住剑刃，手心鲜血顺着剑刃一滴滴滴在她翠绿的衣领上开出朵朵妖娆，语气伤痛，“清清，不要。”
血的炽热仿佛能够灼伤皮肤，我仍横着剑，“你不要我了，是因为如玉，因为你的前程吗？”
宇文成都不语，我说：“所以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回长安，对不对？”
宇文成都说：“不能，你不能回长安。”
我闭上眼睛，“这么说，你一直在利用我？”
宇文成都摇头，“不是，我是为了你好，你听我一次好不好。”
看着他不回答，我摇头，“你爱上别人了，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只会看着我一言不发，眼神里的闪过风潮暗涌变幻莫测伤痛苦楚我看不懂也没有心情去体会猜测，因为我不明白什么是说不出来和不可以解释的，“你没有利用过我但你总是骗我，骗我，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从不肯告诉我所有的事，我一次又一次的不在乎，可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你连说爱我的那一句都是假的。”
“没有，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但是现在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宇文成都夺下宝剑死死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清清，你听我说，现在是大隋需要我的时候，我会竭尽全力拼死沙场，等我立下赫赫战功，我就去求皇上把你嫁给我，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行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那现在呢？现在你就不要我，你要忠于你的皇上，孝于你的父亲，所以你说过要跟我回天宝山的那些话都不算数了。”
他松开我侧过身子，眼睛看着地，“清清，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去，你也不要回去，你先到高阳，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里会有人照顾你的！”
我走到他面前，“那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一起回长安，为什么你要把我放在其他地方？”
他抬起头重新抓紧我的手，眼神里充满自责，“对不起，我现在保护不了你，我父亲要杀你，皇上他……你现在先去高阳，听话，我说过会娶你，一定算数！”
“我不会嫁给你！”我掰开他的手，走到马车旁解下已经报废的车厢，背对着他，“是你先离开我的，我就永远不会再原谅你，如果……”
如果我从来没有下山来有多好，如果我从不认识你有多好。
“恩断义绝，犹如此袖。”我深呼一口气，手刀削下一片衣袖扬到半空，“他年再逢君，自此两不识。”
马蹄绝尘而去，宇文成都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黑暗中人，低声说：“可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拿我的命去保护你。”清清，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