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芊墨牵着黑马来到益州城内“风尘酒楼”门前,将马儿交给伙计,自己走进酒楼,在一处临街的位置坐下,要了酒菜小口的吃了起来。
“小二,给爷来壶烫好的酒,再上几个小菜就可以了。”一个官差摸样的青脸壮汉坐到乐芊墨桌子左侧的桌子旁。
“王军爷,您又来了?看你今天这么着急,不会是又有军情了吧?”酒楼掌柜走过来说。
“风掌柜好眼力!”青脸壮汉说:“刚才荆江府下达文书了,叫益州水路的船都要集中在码头,我估摸着水路不太平了。”
“船只集中?”风掌柜说:“江面上有很多是过境的船,你又怎么会将它们集中呢?”
“上面下令,我们就只能累死去遵守。现在我只通知那些属于咱们益州城管辖的船只,其他过路的船只,只要不停留在益州城,我那里会管他们如何呢。”
“这样不好吧!”风掌柜担心的说:“是不是又有什么动静了?”
“这个我也说不好!”王姓壮汉喝了一口酒说:“衙门里的师爷跟我们说,荆江府的大将军阵亡了,现在荆江府的陆太守完全掌控荆江府及周围的军队,他可能要自己在荆江府称王。”
“真的吗?”王掌柜惊呼道:“陆太守也要造反吗?”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家师爷说,荆江府的大将军阵亡可能与太守有着干系。但是这些都是猜疑,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王姓壮汉说。
乐芊墨眉毛皱起,竖着耳朵继续听着。
“还有什么信息吗?”风掌柜说:“我们风尘酒楼是不是应该早早搬离益州城呢?这里距离荆江府实在太近了。”
“掌柜想去什么地方?”王姓壮汉说:“如果你想好了就收拾收拾,正好我要去码头公干,找一条熟识的船家送你们酒楼一行吧!王某这些年白吃你的很多的酒钱,索性一次都还干净吧。”
“王捕头,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风掌柜坐到王姓壮汉对面说:“咱们交情不错,我能逃离这里,又怎么舍弃你这个朋友呢!”
“我是官家人,怎么能临阵脱逃呢?”王捕头摇头说:“风掌柜有可去的地方吗?到了地方可以派个伙计与我联系,如果益州城无事,你们也可以再回来开店。”
“好!”风掌柜想了想大声说:“小老儿得蒙大家赏脸,才有今天的酒楼。我决定离开益州城,今天所有在酒楼吃饭的客官,一律免费!”
乐芊墨骑着黑马来到益州城的码头上,看到一条很大的双层大船停泊在岸边。十几个挑夫吃力的将岸上堆放的货物一点点装载到大船上。
“你的船是要去哪里呢?”乐芊墨看着坐在岸边石墩上的船老大问道。
“滨州城,这位女侠打算乘坐我的船吗?”船老大打量了一下乐芊墨说:“船上的位置不多,如果你的马也要上船一起走,你要多加给我五十两银子才行。”
“你的船不是每人需要三两的船钱吗?为什么一匹马却要五十两银子呢?”乐芊墨反问道:“我的马买来的时候还不一定有五十两呢。”
“没办法。”船老大双手一摊说:“我的船走这一趟水路不可能单独为你的马中途停下,因此你的马吃、睡及拉撒都要在我的船上解决。草料和清理都需要人手,如果你的马有什么问题,我还要派人帮你照看,这些都需要花费银子。你觉得合算就交钱上船,不合算就等着其他家愿意运送你的马的商船吧。”
乐芊墨牵着黑马在码头上问了很多停靠岸边小船的船主,结果都不太让她满意。她又牵着黑马来到大船停泊的位置,这会儿船老大正站在大船的船头上,指挥着苦力挑夫们,从岸上向船里搬运着大大小小的几十个铁箱子。
铁箱子的分量似乎很重,乐芊墨看到船老大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来。她摇了摇头,打算牵着黑马返回益州城。
“这不是嫣儿小姐吗?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乐芊墨扭头瞅了过去,站在她身后不远的人竟然是京兆伦。
“你怎么会在这里?”乐芊墨问道。
“本来我带着商队打算回家看看,却不想半路上遇到荆江府生事的百姓军,因此我决定从水路离开益州城去上京城办点私事。”京兆伦解释道。
“哦。”乐芊墨指着那些正在搬运箱子的力工们说:“那些正在搬上船的铁箱子,都是你的货物吗?我瞧着很沉重的样子,里面装着不少好东西吧。”
“没有什么好东西,那些只不过是一些铜制的器具,占着分量却不值几两银子。”京兆伦干笑着说:“这些都是草原上的朋友们托我给他们带的东西,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朋友很多,又一向比较注重情义的。”
“哦。”乐芊墨轻声说:“你有没有与船老大说是运的什么货物呢?”
“没有呀!”京兆伦摇了摇头说:“捎带的都一些不值钱的铜器,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是什么,这个脸面丢不起啊!”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与这条船的船老大说一下比较好。”乐芊墨建议道:“起码一路上有什么事情,他也能关照一下你。”
“为什么呢?”京兆伦不解的问道:“难道他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后,还能少收我的船钱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乐芊墨声音压低了说:“我看那个船老大瞅那些铁箱子的眼神有点问题,你难道不怕他半路害你吗?水上有不少图财害命的船家,你这些箱子太惹眼了。我不会水,难道你精通水下的那些功夫吗?”
“你把我说糊涂了,他为什么要害我呢?我不是给够了他的船钱吗?”京兆伦看着乐芊墨说:“你也是想上船去滨州城的吧?正好我们可以同行做个伴,你的这匹黑马毛色不错,看样子是一匹好马。”
“全先生没有和你一起走水路吗?”乐芊墨无奈的问道。
“没有,他临时有点家事,这趟行程又是我私人的事情,所以让他回家了。”京兆伦回答道:“我和他约好了,三个月之后在西京城里最大的酒楼上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