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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上诀、轮回盘

什么江湖,什么神魔,其实都不关平常人什么事情。

对于平常人而言,衣食住行就是生活,就是活着,那些飘渺,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料。

然而,没有人可以否认,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混乱。

人心,无疑是最难揣度的东西,表里不一,两面三刀,导致混乱的因素,不一而论。

于是,这位于天池大陆边缘的落云城,混乱,黑暗,罪恶,一直延续了太多太多年。

越混乱的地方,往往越诡异地秩序,所以当尚音如这第一次进入这座传奇的城池,走在喧哗胜过其他城池的街道上的时候,她嗅到的,除了现实,还是现实。

一路走下去,有人因一言不合而打斗,多是地痞牛氓之类,不成章法,尚音如往往一笑置之。

当然,也有懂得武艺的人厮杀,其中不乏高手,甚至有死伤,不过却没人关注,好像在这里,只要事不关己,一般人是懒得理会那些厮杀的,这倒真让尚音如见识了这城市的奇特。

“小二,来壶茶。”尚音如并不是个很讲究的人,尽管出生皇室,却还算是江湖儿女;她自顾自地进了一家茶馆坐下,只是扔给伙计刚好一壶不贵的茶的钱,将宝剑一边放好,便即安静坐下,怡然养神了。

外面的精彩,外面的冷漠,外面的罪恶,外面的现实,这个时候,都好像离她已经很远很远。

有些人,无论如何,总归是忘不掉的,那些沉淀心底多年的感情,是无法抹去的。

可惜,在这个城市,纵然混乱中有着良好的秩序,却终究多的是一些性情古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疯子,这样的人,不乏高手中的高手,便是此地的地头蛇,也只能任之。

“姑娘,我看你身带贵气,必定富贵人家,只是在这样的地方,你一人行走,最好请个好手保护下才好。”小二上了茶,也不瞧尚音如,好像自顾自地这么说着。

“那么,你是不是好手呢,我想雇佣你来护我,我也早听说这座城市的特别了。”

尚音如不是常走江湖的人,不过她清楚人各不同,自然会有极为精明的,也就不否认对方话语。

也许是这激将的话起了作用,这打扮普通,相貌平凡的小二,一恍然间,竟好似变了个人,只见他抬起头,眼神坚毅,直直注视着尚音如,浑身上下,隐隐透着寒意。

这,并不能表明什么,尚音如自然不会关注这个,尽管像这样气势的人,放到皇宫之中,也能抵住大内高手了;她没有回应这人的眼神,她只是淡淡地望着这人脚下。

这家茶馆,规模不小,也还算上档次,至少地面上铺就的,是极为坚硬而美观的岗岩。

可是眼前这个小二打扮的人,他的脚,却陷入岗岩之下,至少有一公分。

这样的功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这样的高手,便是皇宫大内,也不多见,这让尚音如不由得心中略微赞叹。

并不担心会暴露什么,既然对方能看出自己出身富贵,自然也会相信自己见多识广:“开个价吧,以你的实力,已经足以纵横江湖了,看来,这落云城,真个卧虎藏龙。”

“要看你保什么。”也许站着会对顾客不尊重,小二也不顾身份,坐了下来。

在这里,见到什么,都不用奇怪呢。

心中这般想着,尚音如微微一笑,问道:“你不是要保护我么?为何又这么说?还有什么规矩?”

“你能走到这里,就是一种规矩。基本没有人会对你出手,尽管很多人可以看出你是离家出走的权贵人家的小姐。仅仅你的姿色,只会是二流高手的保护对象。不过,无论如何,在第一个接下你这单生意的人出现之前,只要你还没走出这城市的城区,出于潜性的陈规,出于江湖默契,极少人会对你出手。”

这小二说话并不客气,也没有如一般推销自己的人会恭维那般,他很自信,他有足够傲然的实力作为本钱,多年江湖混迹,他不屑于恭维,至于这一回,却不单单这点原因。

被人说摸样一般,换做其他出身贵极,又武艺至高的女子,怕是立时就要暴起行凶了,尚音如没有,她并不排斥这人待价而沽的态度,她觉得有点意思,也有点欣赏了。

当然,她也很清楚,若是论姿色,她是万不及当年和帝临一起离开的孤夕了。

也不知道,帝大哥跟孤夕在一起,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呢,心里这般想着,尚音如脸色不禁略微暗淡下来,她恨不能立时横穿大漠而去,只是一人之力,怕是极难。

“我听说,苍鹭山最近很热闹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护得我去此山一段时间?”淡淡说着,尚音如来这里的目的,原本就是想去苍鹭山的,如今有地头蛇,带着也好。

原本这小二是镇定自若的,但听得“苍鹭山”这三个字,却是脸色瞬间变了,阴晴不定起来,似乎在做着内心挣扎,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过来,试探性地道:“姑娘,徐某不妨告诉你,自从当年所谓的仙迹事件发生之后,这座原本不起眼的山,热闹了好几年,前来探宝的人,是骆驿不绝,即便到了现在,时不时,还是会有人去,不过,近两个月以来,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凡是前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回来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徐某也曾想去查探的,不过,当徐某一位朋友也一去不回了,徐某就再没去的想法了。”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尚音如却是笑了。

“那么,徐某倒要请教,什么,是重要的?”

“一来,你没直接拒绝我,二么,在于你的确算是个商人,三呢,就是你自身实力不错,既然有古怪,如果利益足够,顺带着去碰碰运气,对你而言,也是不错的选择。”难得多说了几句,尚音如便笑望着这人,等这人自己做选择了。

若不是有这样的怪事,平日要找个向导,是极为容易的,终究如今的苍鹭山,已不复当年景象了,一些当年发生的,早已被时间洗刷,找不出痕迹了,尚音如没怎么走江湖,她也不是帝临,是以花钱找个高手,至少可以免得自己动手揍人,退一万步讲,其实她的方向感着实不好,如果迷路了,有个本地人,说不得,还能免除其他一些小麻烦。

这徐行汉子听得这话,也不脸红,反而愈发镇定,隔了一会儿,他才道:“好,你虽然也是江湖中人,不过从你装束气质看来,至少不会缺钱用,我就跟你走这一趟,不过,徐某做事,向来先拿钱,嘿嘿,徐某还要看看姑娘出的钱够不够分量的。”

“你这等人,眼力绝然不差,也罢,这东西就归你了,明日我来这里找你,到时出发,今天余下的时间,你可以帮我搜集一些当年仙迹的事情,如果你搜集到的消息能让我满意,我会给你另外的报酬。”便在这徐行汉子一脸的震撼中,尚音如却是收剑起身离开了茶馆,至于这茶么,她却是没兴致再喝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有恰好的氛围的。

时间推到一日之后的中午,尚音如已经在一座山中了,身边跟着的,正是果然守信的徐行汉子,此时的这人,已不再是当时小厮的打扮了,已然是一位神情彪悍的刀客了。

说来,这徐姓汉子,的确有自傲的本钱,自打他跟在了尚音如的身边,无论是在落云城,还是在后来来苍鹭山的路上,各色人物,基本上见到他,都不愿意招惹。

综合之前狮王那里看到的景象和这徐姓汉子得来的资料,尚音如基本上清楚了当年的事情了,不过如果没有这徐姓汉子,真让她在这和从狮王那里看到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的苍鹭山上,找到当年的事发地,恐怕她不一定能找得到。

让她意外地是,这徐姓汉子,给她的资料里,居然有提及,其本人也曾经历过当年的那一战。

这消息,简直让她欣喜若狂,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徐姓汉子尽管这些年没去过当年的地方,但对于当年的路线,却还是熟记于心的,基于也不想真有什么意外,徐姓汉子在知道尚音如是要去当年的战场,就提议直奔目的地而去,不再去其他地方。

然而,到得下午申时末的时候,两人的眼前,已经是完全看不清的浓雾了,这雾是很怪异的浅灰色夹杂黑色,更不常见的是,这雾,居然是有着较快的速度,在流动着。

仔细看,明显是围绕着前面还未登上去的山峰在旋转,偏偏在两人的身后,却又是明显的艳阳天,太阳正高挂着,两人并未从前面的雾气中感受到什么寒意,但这种奇异的现象,至少是让两人一时间不好再前进了,是以只是停下观察。

一晃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渐入傍晚,徐姓汉子拿了干粮吃,也给了尚音如一份。

两人并未说什么话,她们很清楚,对方是不清楚眼前是怎么回事的,倒不如先摸索些答案出来了,再相互商量,可惜这么久,她们也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姑娘,你若还要继续前进的话,徐某可就不奉陪了,当年的惨幕,徐某至今仍心悸,再进去的话,若这里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凭我这点实力,恐怕未必能回去了。”默默吃完了东西,思虑再三之后,这徐姓汉子终究还是开口了。

尚音如能理解对方,毕竟这雾明显有古怪,但她奇怪的地方,却是这两月有数十人消失不见了,可若真个仅仅是这一景象的话,应该会有人跟徐姓汉子一般选择,当是能够回去才对的;心里这般想着,正要告诉这徐姓汉子的时候,忽然下意识地抬头,继而惊到:“徐兄,小心。”

入目所见的,是让尚音如也不敢再继续留在这山中的景象:那原本只是围绕着山峰旋转的雾气,这时候竟忽然千万倍速度旋转了起来,更是超乎想象地速度扩散开来,便在那徐姓汉子才听到她的声音,急忙抬头的时候,其人已经被雾气卷了进去,瞬间不见了踪迹,便连声音也未能传出来。

已经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了,尚音如同样被雾气覆盖了,霎时间,一股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将她包裹,接着很奇怪地,她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跟平时不一样了。

立即朝自己身体望下去,结果,她骇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是人类的肉体了,而是一团和这些雾气类似的雾气,而那股力量,就像是牵引力一样,牵引着自己现在的形态,一直在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疾速前行,那个方向,隐隐让她觉得不妙。

糟糕,这应该就是灵魂的状态了,难道我被这雾气中的什么东西,拉到了轮回之中?

若是在以前,她是绝不会相信这些在大陆上流传的轮回传说的,可狮王的存在,让她深深明白,那些仙神,轮回之类的事情,都是存在的,只是从前自己不曾遇到罢了。

帝大哥,永别了。

如果灵魂状态的她,可以落泪的话,想必这个时候,她定然已是满面泪流了。

幸好,她命不该绝,便在她落入此难的一段时候,狮王山上空,突兀地现出了狮王的人影。

“真没想到,那魔头说的,居然是真的.”便在喃喃自语中,狮王的人影,消失无踪了。

转息之间,苍鹭山的上空,也不知道多高的地方,立着一动不动的狮王。

低头望着下面无限沸腾的雾气,他本来是气定神闲的,却忽然就双目微瞪,立时脸色一变,也不言语,只是立即双手一拨,竟然就将下面无比沸腾的雾气,生生就拨开了一大片。

于是,这高空俯瞰的漩涡雾气中,就有了一个方圆数丈的大坑。

“唔,这孩子,怎么这么淘气,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还被拉入了轮回盘的空间中了,固然这轮回盘无人操控,威力极小,但她已然进去快一个时辰了,如今要救她,也只能用无上诀了,可惜这么多年,我也仅仅才悟得其中两招,若不是恰好那招极索能够将她找到,怕是她真个就要轮回了。”狮王喃喃自语,他其实也明白,若不是之前他观照过去时候看到的那场所谓仙迹之战,这天地间,无数大能存在都觊觎的轮回盘,恐怕还不会能够现身呢。

不过,眼前,还是先救人,才是最大的事情了。

很显然,这招无上诀中的极索,是极大的神通,因为狮王施展的极为勉强,竟是脸上长得通红,但见他一手探出一指,先是指向那大坑,继而骤然一轮,指向茫茫无尽的高空,霎时间,也不知这神通沟通了天地间什么东西,就见到一道璀璨到说不出颜色的光华,自无尽虚空落下,一闪就没入了那大坑之中,那坑中,瞬间出现了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隧道来。

然而,如果仅仅这样的话,这无上诀,也不会被狮王这般重视了,因为这一招,到这里,狮王不过是完成了前面的一半而已,却见他见得下方情况之后,另一只手探出,同样一指点下,不可思议地,仿佛是穿越了无尽的虚空一般,一点微光,竟然出现在了还在轮回轨道中胡乱思想的尚音如身上。

下一刻,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孩子,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了,这天,还是蓝蓝的;不用来找我,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也不想老是要念叨着故人;好好修炼吧,抑或他日,还有再见之时。”

梦中,尚音如见到了狮王,听到了狮王的话。

“哎.”望着被自己将灵魂拉回身体,继而又从浓雾中救出来的沉睡中的尚音如,狮王不由得叹息一声,以他数千年的人生阅历,如何不知道这孩子的心思呢。

“人生如痴,人生如痴啊.”双手一扬,原本抱着的尚音如,便飞向了不知何等地方了。

叹息声中,已然气息减弱了不少的狮王,一脸的沧桑,一步步走下去,渐渐没入了浓雾之中,而随着他的进入,这肆虐此地两个多月之久的浓雾,无声息之间,消失无踪了。

此后,这山再度被发现无事了,若干年后,此山终究被保护了,当然,后来发生一些特别的影响到两边大陆的事情之后,更有一位绝代高手,独领风骚,因居于此山,更让此山成为了之后的整个位面第一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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