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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战斗中成长,针锋相对举行胶东保卫战(6)

“我9、13纵除以一个师配合地方兵团在平莱公路及一个团配合地方兵团在掖县及沙河阻击敌人外,全部主力隐蔽集结平莱路北山区待机,给前进之敌歼灭性之打击。我2、7纵已于昨晚赶回诸城附近,决于今晚发起战斗,歼灭进犯诸城之敌。”

我胶东军区前线指挥部位刁:招远县道头附近,华东局由平(度)北县尚家略移驻招远县靠近军区前指,以便指挥作战。

这时,我华野第9纵队(司令员聂风智、政委刘浩天、副参谋长叶超、政治部主任仲曦东,辖第25师、26师、27师),第13纵队(司令员周志坚、政委廖海光,副司令员滕海清、参谋氏李继开,辖第37师、38师、39师)集结于掖(县)、平(度)、招(远)边界之郭家店一带,第39师位于平度城,坚持内战作战。

谭震林(华野副政委)率第2纵队(司令员兼政委韦国清、副司令员张震、副政委康志强,参谋长詹化雨辖第4、5、6师)、第7纵队(司令员成钧、政委赵启民,副参谋长张元培,辖第19、20、21师)和第4纵队之第10师及独立师,位于胶济路诸城一带,钳制敌人,以配合胶东作战。

此时,国民党“胶东兵团”司令范汉杰,公然狂妄地叫嚣:“赶着共军到东海去喝海水”,“一个月全歼胶东地区的共军”。

面对敌军的猖狂进攻,9月6日第13纵队开始执行内线阻击任务,保卫胶东作战打响了第一炮。

在大敌当前的紧急状态下,胶东支前司令部于8月7日召开了各海区(地委专署)县、市支前人力部长会议,作出了《全面组织人力,长期打算,主动支前,迎接大反攻》的决定。

胶东区党委于8月9日向区党政军民发出了《关于应当前情况,进行战争动员与坚持斗争的指示》。这个指示阐述了当前胶东敌人大举重点进攻的严峻形势,指示全面进行战争动员,坚决深入进行土改复查及顽强打击进犯敌军,达到发动群众,坚持对敌斗争的目的。

8月18日,胶东区党委又发出关于紧急战备处理后方工作的指示,由胶东行政公署主任曹漫之、担任胶东支前司令,张修已担任政委,负责处理紧急备战中的后方重大问题。

华东局为应付敌人进攻,对后方机关、学校、工厂、医院转移工作于8月19日发出紧急指示。

8月25日,胶东人民武装自卫委员会、胶东军区人民武装部发出紧急动员令:集合胶东男女民兵队员、神枪手、爆炸大王、模范、英雄齐上阵。

在敌人进攻胶东前后,胶东区党委发出“爱护主力”、“扩大主力”的号召,曾以两个基本团补充升级华野第1纵队,第一批参军10万人,第二批8万人,共有青壮年18万人参军,补充了第2纵队、第7纵队、第9纵队。8月8日,胶东军区以东海、北海、滨北军分区各一个独立团升级编为新7师,与原来的新5师、新6师合编为华野第13纵队。

与此同时,迅速组织了民工担架队、运输队、常备民工达16万人(全区支援前线民工达47万人)。全区组成“子弟兵团”随军支援作战,掀起“保家保田”的热潮,同仇敌忾,誓死保卫胶东、保卫家乡。20万民兵参加了武工队、爆炸队,配合主力部队作战。

当时,在胶东半岛境内,有大量的军需物资和武器弹药、轻重装备。仅军工厂有9个、军工7000名,月产迫击炮5门左右,掷弹筒300具、轻机枪、步枪300余挺(支)、子弹约30万发,炮弹近10万发。新华制药厂工厂700余名,每月生产一定数量的药品、器材;被服厂有1000余名工人,能制作将近13万套棉军装、29万双布鞋,保证部队冬装的需求。后方医院和野战医院4000余名医护人员,护理数万名伤病员。同时还有后方机关、学校(包括荣军学校)数万之众,须进行紧急抢救,华东局、胶东区党委、华东军区留守机构的妇女、儿童则渡海转移至大连“避难”,这都是刻不容缓的!

大规模的战争动员开始了。

战火已处于火烧眉睫之势,大规模的作战行动展开了。

敌我双方的兵力共达30余万人,蒋介石的“胶东兵团”共有6个整编师(相当于军)、20个旅(相当于师)、60个团约20万人;我华野“东线兵团”4个纵队(相当于军)、14个师(含第4纵队第10师和独立师)、50个团(含各军分区独立团10个),约15万人左右。

这样密集的重兵集团实施战役展开,在胶东这块狭长的三面环海的“牛角尖”地域,为近代战史上所罕见。这是一次殊死的决战!

胶东大地四处响起悲壮的歌声:“是谁?把抗日的胜利葬送,是谁破坏了全国和平;是谁?逼得我们骨肉离散,是谁?像日寇一样地屠杀我们!是独夫民贼蒋介石,还有那美国帝国主义、中美反动派。美丽的胶东是我们的。肥沃的胶东是我们的,同志们、同胞们,动员起来,拿起武器,保卫胶东……”

战斗的歌声成了战斗的号角,发出了巨大的吼声!

两军对垒,大战在即。这时却发生了一起我胶东军民在乳山县浪暖口活捉美军飞行员的事件:

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驻泊在青岛港,它不但帮助蒋介石运兵,而且还以航空兵实施侦察袭扰我解放区,当国民党“胶东兵团”正在部署进攻我解放区之际,美帝海军军舰、飞机也不断向我进行军事挑衅。

8月28日下午太阳偏西时,2架美国侦察机从西南方向侵入我乳山县浪暖区沿岸领空,飞机低飞震耳欲聋,突然其中一架坠落在西里岛村南海滩上。

当地驻在万家寨村的区中队,由区武装部长周志荣率领十余名武装队员,迅速赶到现场将1名美机驾驶员俘获。

“土八路”俘获美国兵还是首次。

不多会儿,美国海军3艘军舰快速航抵附近海域进行威胁。这时,我区委已用一匹骡马将美机驾驶员、送到县城,并由几十名干部将飞机上的4挺机枪、8箱子弹卸取下来,用草席伪装覆盖,以免暴露飞机残骸。

翌日清晨,美海军太平洋舰队从青岛胶州湾驶来10余艘军舰,兴师动众前来搜索失事飞机。它位于西里岛以南约4海里的海面上,从航空母舰起飞的飞机沿海岸、村庄、田野低空侦察盘旋,并散发了传单,上面用中文写道:“……飞机迷失方向着陆,你们要保持美中友谊,确保驾驶员安全。如果不交出驾驶员就要开炮打仗……”

是侵略还是友谊?!是掩饰不了真面目的。

接着,美舰放下了5条汽艇,从舷梯走下70余名海军陆战队官兵,登陆后将飞机上的机械尽行拆去,然后放火烧毁了飞机残骸(消灭罪证)。

我区中队和民兵四五十人,携带——挺机枪、十余支步枪、驳壳枪、土炮和手榴弹,飞奔至前沿阵地,他们不怕洋鬼子(曾打过日本鬼子兵),不经请示报告,即以手中武器猛烈打击登陆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员,英勇无畏,与敌死拼!

在丁桂区队长的指挥下,经过3个多小时的激战,打死侵略者三四名,击伤数名,尸体被美军拖回船上,狼狈逃窜。美国海军陆战队是一群参加二次大战太平洋登陆战役的老兵,竟被这些“土八路”所击败,实乃大煞威风。

而我方只有丁队长和一名战土负了伤。

第三天,东海军分区司令部派来1个侦察班、1个机炮排和1个加强步兵排,携带82迫击炮3门、重机枪2艇,分乘5辆卡车向浪暖区驰援,于中午时刻抵达附近地域。同时,还从牟平、昆嵛县指挥部调来2个步兵连奔赴支援作战。

8月的炎热天气,正是胶东盛夏时节。战士们汗流浃背,下了汽车急行军跑步前进,利用地形地物隐蔽前进。当接近海滩时,部队停止前进,隐蔽待命,抓紧时间修筑野战工事。

浪暖口,地处胶东半岛东南前沿,南临黄海、北依昆嵛山,是黄垒河的人海口。美国海军的侦察机坠落在浪暖口一带西里岛村南的海滩上,海滩偏西北是一处高地,海滩离海面只有3华里许,我军机炮连排在高地上修筑了野战工事,准备以火力封锁前沿海滩。步兵排在炮阵地侧翼挖掘掩体,从正面阻击敌人。

8月30日下午1时许,2架美国海军侦察机又飞临上空低空盘旋侦察,时而超低空掠过山岗、树梢,时而向大陆纵深飞去,扰乱解放区的宁静。

不一会儿,军舰上又放下几条汽艇、登陆艇,但仍在观察我军动态,迟迟不进行航渡登陆。

这时,我军也在注视美军动态,做好战斗准备。下午2时半,牟平县、昆嵛县指挥部。梁指挥和姜副指挥,各率2个步兵连抵达了现场,部队会合后,一部分进入高地,一部分进入孙家寨,担任从西截击登陆袭扰之敌。

3时许,一艘美军登陆艇载运六七十名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官兵,在飞机坠落地点以南沙滩上登陆了。美军一上岸就列成纵队,持枪走向我前沿。

这时,我军指挥员一声令下,加强步兵排战士跃出工事,持枪列成战斗冲锋队形,速冲向美军。当距离100米时,信号兵挥旗让美军停下,并大声喊道:“再不停下就开枪啦!”

那些美军一阵骚动,惊慌失措,原地停下了。一名美军以英语喊叫,身穿黑制服的翻译慌忙说:“不要开枪,我们是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奉上司的命令来找飞机和驾驶员的。”

“这里是我国的领土,你们要放下武器,向前走五米,派两个人来答话!”我军连长大声命令道。

停了一会儿,美军士兵顺从地放下了手中的枪支,离开五步远。美军走出两名,其中一个是美军少校,另一名是中国翻译,均未携带武器,一边走一边假装友好地招呼的着:“哈罗!”到了我连长跟前。

翻译主动介绍说:“这是美军太平洋舰队的海军少校,要同贵军长官谈判。”

“要谈判?为什么带这么多的士兵随便登陆?!”我连长质问说,两眼怒视着这两名不速之客。

“我们的飞机落在了贵军防区,我们奉上司命令来找飞机和驾驶员,请给予方便,请贵军大力协助。”中国翻译奉承地说。

“你们的飞机侵入了我国的领空,你们的军舰停泊在我国的领海,你们的军事人员又持枪登陆了我国的领土,这是侵略行为!”我军连长义正言辞,从容不迫。

“要谈判也行,但必须依从我们三个条件:第一,你们的飞机狂轰滥炸,给中国人民造成极大的损失,对此必须全部赔偿;第二,你们必须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第三,把你们的军舰立即开走,否则,发生的一切后果,我们概不负责!”我方严正地警告了美方少校。

美军少校听了翻译的英语后,耸了耸肩,略显尴尬地哇哇说:“我们是来谈判的,为了飞机和驾驶员。”接着他又与翻译用英语耳语了一番,然后翻译说:“少校本人无权答复上述三个条件,必须返舰请示将军后才能答复,希望贵军能在24小时以内交还驾驶员。”

我方答道:“你们的驾驶员,我们已派人送到胶东军区司令部,交还与否,由军区司令员决定。”

他们无计可施,只好答应晚上9时再来回话。

我方断然拒绝:“晚上9时不行,明天上午8时再来:夜间上岸我们很难保证你们的安全。”我方人员胸有成竹,惟恐他们在夜间强行登陆。

美军少校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苦笑,点头默许着,向后倒退了几步,无可奈何地带着翻译、土兵,队形混乱地回到登陆艇。这一场兵戎相见的“戏剧”收场了。

下午5时许,美军十余艘军舰驶离了近海海域,消失在茫茫夜海中。

当天晚上,东海军分区彭林司令员得知了浪暖口情况,指示要和平解决这一涉外事件。

9月1日上午与美方进行谈判,在沙滩上的窝棚里举行,我浪暖区职工会长王宝斋作为代表陪同上级派来的“全权代表”与美方进行谈判,要求赔偿损失并公开道歉,登报声明不再侵犯我领空领海并承认罪行。

最后美方理屈词穷,答应我方条件,后在青岛报纸上公开声明承认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后来毛泽东主席发表了《别了,司徒雷登》一文提到:“在胶东半岛美国军队和军事人员曾经和人民解放军接触过,被人民解放军俘虏过多次。”

在处理浪暖口事件的同时.胶东保卫战已揭开了战幕。

1947年9月1日开始,国民党20万大军实施战役展开,沿着公路向解放区进攻:以整编第8师为“胶东兵团”之左翼,从(烟)台潍(县)公路向掖县城推进;整编第9师沿昌(邑)平(度)公路东犯;整编第25师沿高(密)平(度)公路北犯;整编第54师为右翼,自掖县城北犯。整编第64师、第45师跟进。

范汉杰采取以4个整编师并列为前梯队发起攻击前进,另以2个整编师尾随殿后,齐头并进,稳扎稳打,密集平推战术,分四路向胶东腹地进攻。一时间,那20万人马,正像秋天的蝗虫,满山遍野掠过胶东半岛。

当时,我军对国民党“胶东兵团”的作战计划了如指掌,洞察分毫。它是由地下工作者田敏同志打人敌军内部获得的。

田敏出身于一个旧官吏家庭,父亲是一位开明士绅,辛亥革命时期参加”同盟会”,后任县长,与国民党上层人物关系密切。田敏当时23岁,曾投考国民党空军赴美受训,因偶然打了一个轰炸员,被国民党航校开除并押送回国。这一事件促使他觉醒,转变了世界观,以后在昆明“西南联大”学习接受了共产党员、同窗好友张治公的启迪,于1946年8月毅然到胶东解放区参加了革命工作。不久,他接受党的派遣任务,返回青岛以“毛遂自荐”的方式投身于国民党青岛警备司令部。偶然通过一秘书的引见,该部参谋长何继厚接见了他。田敏身穿留美受训的空军制服,仪表轩昂,对答如流,给何继厚留下好感。半个月之后被录用,委任为上尉情报参谋。

田敏善于周旋,以各种方法取得参谋长何继厚、代理二科科长陈特志的信任和赏识。他在1947年7、8月间,获得了国民党增兵胶东的部队情况,通过市委交通员吕松林转送到解放区。当三科代理科长张篑一被撤职后,何继厚指派田敏接替了三科工作,从而发现了派遣、潜伏我胶东解放区的特务名单,使我获悉这一重要情报后将特务一网打尽。特务队长王慎勤有苦难言,失去了谍报耳目和爪牙。

8月18日,蒋介石飞抵青岛部署重兵进攻胶东解放区,组建了“胶东兵团作战指挥部”,拟制了“九月攻势”作战计划,妄图在一个月内消灭我军,占领烟台、威海一线,以挽救山东、华东战局。

为此,市委指示田敏和打入青岛市警备司令部谍报队的杨宣泉、肖宫炳同志,迅速搞到范汉杰的作战计划,掌握敌人进攻动态。恰巧这时,田敏的父亲有一个换贴拜把兄弟马海矫到达青岛。马曾在国民党任职,与现任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和青岛警备司令丁治磐是老友。由田敏父亲出面为马海矫设宴洗尘,并托马在丁治磐司令面前举荐田敏,将田敏调到“胶东兵团作战指挥部”任职,这一举措很快获得奏效。

不久,田敏走马上任,充当“胶东兵团作战指挥部”的联络参谋。他在范汉杰办公室负责布置作战室、值班、取送文件,从而获得了极为机密的作战计划。他躲到厕所里关起门来用铅笔迅速抄录,装做肚子痛把作战计划传送给联络参谋吴煜东(他来索取作战计划立即催送“励志社”),于是顺水推舟完成了这一重要使命。

当晚,田敏抄录整理了这份“胶东作战计划”交给了地下党交通站,连夜火速送到胶东军区。这一行动比范汉杰下达给各整编师还提早了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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