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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战斗中成长,针锋相对举行胶东保卫战(9)

9月13日,敌25师进至柴棚、柳行地域,第9纵队以第26和27师发起攻击,打响了保卫胶东的第一炮。因情况掌握不准确,动作迟缓,当晚仅歼敌一部后遂向招远县山区转移待机。

9月18日,敌第25师进占莱阳、第9师进占夏甸、第8师进占了道头镇。这个第8师与我胶东第5师交战两年了,李弥是我军手下败将。他用兵素来谨慎,但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指挥一个旅贸然抢占道头,成为敌人进攻部署的突出部。大敌当前,指战员无比愤怒,大家说:“道头,道头,敌人进攻到头了(‘道头’的谐音),我们也退到头了!”

道头镇是招远至掖县、莱西县之间公路上的要点,是一个交通中枢站。该镇周围是中等起伏地,敌以166旅第498团3000多人防守,部署兵力于状元头、胡家埠、三间屋(村名)、李家店、梁家庄村落、高地为支撑点,是敌8师与敌9师的结合部,也是敌军疏于戒备的突出部。我军决定选择这一要点,突破敌包围圈,打开一个突破口,以便从内线跳到外线实施敌后机动作战,凋动敌军,创造有利战机,歼灭有生力量,粉碎敌进攻计划。

根据敌我态势,许世友决定以13纵主力于夏甸一带佯攻敌9师,阻敌右翼增援,以9纵25师75团防守仰望顶以南阵地,阻敌左翼援兵;以9纵主力及13纵一部歼击道头之敌。

敌498团进犯道头,是企图占领道头以东梁家高地,控制十字道交通枢纽。9月18日上午8时左右,敌团部辎重及1个营的兵力进了道头镇;又以1个加强营控制了道头东北面3华里左右的杨家庄、李家庄和贺家庄子,与道头之敌遥相呼应,其他主要兵力,进至梁家高地西坡下,准备攻击梁家高地。

我守卫梁家高地的9纵27师指战员,埋伏在青纱帐里。

上午9时许,空中飞来2架敌机,在梁家高地上空盘旋一圈之后,突然俯冲扫射,狂轰滥炸。机关枪“咯咯咯”地狂叫,打破了山野的宁静;炸弹“轰轰轰”的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继而,敌人“哐哐”地开炮了,炮弹不分点地落在梁家高地上。霎时间,南北七八里长的高地上,硝烟弥漫,黄尘滚滚,遮天蔽日,整个高地,完全被战火笼罩了。敌人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子弹如暴雨般地倾泻到我军阵地上,骄横不可一世的敌人,在强大火力掩护下狂叫着向我阵地冲击,面对着漫山遍野扑上来的敌军,我守卫高地的指战员们勇敢沉着,严阵以待。随着指挥员一声命令“打!”我军的迫击炮弹,准确地在敌群中开花,各种轻重火器一齐喷射出愤怒的火舌。冲在前面的敌人一片片地倒下去,后面的敌人抱头鼠窜,只见山坡上尸横遍野,敌人的首次冲锋失败了。

恼羞成怒的敌人不甘罢休,以更猛烈的炮火,疯狂地向我阵地轰击。我们的炮兵也沉着勇猛地回击敌人,敌我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炮战。

中午12点左右,敌人向梁家高地发射烟幕弹。只听得一阵“啾啾啾”的怪叫之后,南北七八里长的高地上,立刻升起了一堵黄色烟墙,这是敌人再次冲锋的前奏;果然,敌人凭借烟幕的掩护,疯狗般地狂叫着向我阵地反扑过来。我英勇的战士,迅速甩出一排手榴弹,紧接着端起刺刀冲出战壕,杀声震天地冲向敌群,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的白刃格斗。霎时间,人民战士的喊杀声,刺刀枪托的撞击声,响成一片。刀光映着日光,上下翻飞,黄尘裹着硝烟,笼罩了梁家高地……一场恶战之后,我军主动暂时撤出了阵地。

正当敌人狂叫着庆贺他们所谓的“胜利”的时候,我们的追击炮在敌群中爆炸了,打得敌人懵头转向。我们的冲锋号“嘀嘀答答”地响彻云霄。号声中,我80团如猛虎扑食般地一个反冲锋,重新夺回高地,敌人又一次溃败下去。

下午5点左右,我80团最终控制了梁家高地。

遭到我严重杀伤的敌人,此时锐气大减,眼看攻占梁家高地无望,便窜回道头,合兵一处,抢修工事,准备死守。

此刻,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出现了暂时的宁静,指战员们心里明白,这宁静的后面,将是一场更激烈、更残酷的厮杀。经过一天恶战,他们虽然又累又饿,但个个斗志昂扬,决心在夜战中大显身手,杀敌立功。

夜幕渐渐降临了,阴霾的天空中见不到一颗星星。

我担任主攻任务的25师73团、27师79团和80团及13纵一部,将道头之敌紧紧围住,守敌已成瓮中之鳖。敌人察觉到我们的意图,疯狂地向道头以东的开阔地打炮,妄图阻止我向道头靠近。

晚8时,总攻开始了!

我军的炮弹,以排山倒海之势飞向敌前沿工事,惊天动地,震耳欲聋。曳光弹如火蛇般地交错穿行,在空中形成红、白、绿各色相间的火网,整个地面完全被硝烟笼罩着。此刻,分不清哪是炮声、哪是机枪声,哪是冲锋枪声,只听得一阵阵如狂飙骤起般的“霍霍霍”的怪响。

道头古镇,在火海中颤栗!

四面杀声震天,令敌胆寒!我80团、79团、73团、13纵一部分别从东、北、西、南四个方向向道头猛攻。指挥员们身先土卒,冲锋在前;战士们争先恐后,如猛虎下山,勇敢地向敌人的外围阵地冲去。缩在乌龟壳里的敌人,依仗有利地形和精良武器,负隅顽抗,发疯般地将弹雨向外倾泻。此刻,,我先头部队受阻,进展缓慢,但指战员们并没有被敌人凶猛的火力所吓倒,他们寻找敌人防守的薄弱点,继续向敌外围阵地猛攻。

73团2营5连,从村西撕开了一个口子,首先突人道头村内。随之,80团1营于10时左右,从东北面突破了村沿,向村内进展。

攻击西门的73团3营,多次向西门守敌发起猛攻,均因敌人火力太猛而未能奏效。

西门阁楼上是敌人的重机枪阵地,射击孔里不断地向外喷吐着罪恶的火舌,成为我进攻的主要障碍。夜11时许,我集中轻重火器向敌机枪阵地猛扫,敌人的火力暂时被我压下。随即,我担负爆炸任务的战士挟着炸药包如离弦之箭冲到小楼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墙倒楼塌,敌数名射手被炸得血肉横飞。钉子拔掉后,我攻击部队如潮水般地向街心冲击。

激烈的攻坚战持续了4个小时。至午夜时分,我各路攻击部队均突破了敌人的外围防线,冲人村内。外围守敌大部被击毙、俘虏,剩下的拼命向村内溃逃。

此时,设在村西大门楼里的敌团部内乱作一团。惊慌失措的敌团长,挥着战刀和手枪,逼迫部下死守。为了防止外围守兵向村内败退,敌团长令团部勤杂兵组成督战队,由敌团部新闻室主任带领,守住四面街口,持枪逼迫溃退的败兵向外反击。

我突入村内的部队,似钢刀直插敌群,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的敌人,龟缩在屋子里,向我反击,我军逐屋炸开墙壁,将敌人歼灭。

午夜过后,残敌大部分被困在大门楼敌团部周围30公尺纵深的包围圈内。我集中全部轻重武器,向敌指挥所猛扫,敌指挥所被淹没在火海之中。敌人的通讯联络中断,呼救无望,陷入四面楚歌之中……

当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色时,我军胜利完成了攻击任务,迅速撤出了战斗。

道头镇战斗速战速决,歼敌第8师第166旅498团共2300余人。在我围歼道头镇之敌时,敌东西相距数里而不敢出援。

道头镇一战之后,我出敌不意跳出了内线,转至敌侧后方,敌8师发现我行踪后,似大梦初醒,以空军机群搜索轰炸我军,敌9师由毕郭镇回头尾追我第9纵队,为我第26师阻击于葛门口,歼敌1300余人。

指战员忍饥耐寒、战后连续行军打仗的劳累,又经过十余小时的强行军,越过敌封锁线行进了180余里路,甩掉了敌军的尾追,抵达平度县大泽山西麓。道头阻击战的胜利,大大挫伤了敌人的锐气,极大地鼓舞了胶东人民的胜利信心。

9月18日前,许世友司令员在艾崮山区召集胶东党政军负责同志开了一次会,部署东线兵团主力转移到外线后,坚持胶东内线对敌斗争与本区外线作战相配合的问题。

华东局的书记饶漱石、张鼎丞、黎玉和胶东军区前指的林浩、谢有法(后任东线兵团政治部主任)、贾若瑜(参谋长),胶东军区的王彬(副司令员,)、金明(副政委)、赖可可(政治部主任)等与会。

许司令员指示:当第9、13纵队主力转移外线后,留下第13纵队的39师在内线作战,归胶东军区直接指挥,配合军区地方部队和民兵坚持内线对敌斗争,打击敌人“清剿”和还乡团的破坏,保卫后方。

东线兵团向外线转移护送华东局领导、机关去渤海,一致赞同许司令员的作战部署,认为胶东军区依靠群众组织、地方部队(各个军分区有2个独立团、几十个县的独立营、县大队及几百个区中队)、几十万民兵,有信心坚持内线斗争,配合东线兵团粉碎敌人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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