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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湛蓝的天空在上面俯视着全世界。小然每天早晨都起的很晚。不是睡眠好,每天起来后都会在床上赖很长时间。实在饿得不行才会起来喝杯咖啡,吃一片吐司。

蓝一真的在然的世界里消失了。但不至于釜底抽薪。前几天有一份快件是她和蓝一的结婚证。她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一阵发呆,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会这样把自己嫁了出去,如此荒谬的。手里拿着一份结婚证,但不知道另一伴在哪里,这是一件不容易消化的折磨。在她心中形成的不安就像一张网照在她上面,容不得轻易走出去,也容不得你在里面撕扯,只能像折了翅膀的飞蛾。

后来她终于想通了。只要不是舍去生命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你就像一粒尘土在地球上的某个空间里存在过一段时间,仅此而已。你什么都不算,只是一个短短的存在。蓝一在或不在你的生命里,你都要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自己,并完成作为“人”的所有事情。只是现在因为一个人,稍微改变了一下你完成这些事情的轨迹,和其他人的轨迹略不同而已。

当人们面对人生中重大的转变时,面对前所未有的苦难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状态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在性格,如果是乐观的人,她会积极主动解决问题,如果是悲观的人,也许会选择逃避,也许会每天懊恼和叹嘘人生。然的状态偏向乐观。她只是把结婚证藏得严严实实,然后整理好心情做好生意。因为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已经以特别荒唐的方式与特别“荒谬”的人许下终身。

最近家里人又开始催她交男朋友了。

今天是如的生日。不止有生日特价酬宾,晚上还有一个小型的生日Party。酒吧里异常热闹。

如一整天都乐得不行呢。活动晚上开始的。如最近几年交的朋友很多。有各个行业的。从出租车司机到律师,从摄影师到做生意的。有的小然也没见过。今天可是真正见识到如的人缘广袤了。酒吧里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一个个靓男靓女们都互相簇拥着,举着酒杯,翩翩起舞,或侃侃而谈,或贴面热聊等等。吧里充斥着各类香水的味道,香烟的味道,加上从外面窜进来的街道上热烘烘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让人很容易感觉晕厥加小兴奋。小然想起老莫,找了一圈才在吧台的后面找到他。他正给EKY打下手。唰杯子,收拾桌子。因为没有歇业,还有几个客人在这里凑热闹。老莫就是招呼那几个客人。

小然从人群里挤到吧台那里。

“老莫,这些我来吧。你招呼朋友。”小然想让老莫陪一陪如。

“莫关系,你去玩吧。我都认识这些人。你去认识一下。有几个不错的男生呢,去结交一下哈。”老莫笑嘻嘻地在那里低头忙乎。不想让贤。小然只好又走进人群。

其实小然就有几个认识的。在那里跟他们没有太多的谈滋。如看见小然还没有完全融合进来,就走过来帮她一顿介绍。

“小然,我有两个目标。一定要介绍给你。”如牵着小然的手穿梭到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旁边。这个男生见到如就向前拥抱她。举止很大方。小然虽然在酒吧见识过很多大方的男生,但想到要认识这个人,有些紧张起来。自己的身份是已婚人事。可还不能强烈拒绝如的好意。

“这是我的闺蜜兼生意搭档。穆然同学。今晚,我就把她交给你了。能不能哄她开心就看你的喽。”如说完就举着酒杯走了。也忘了介绍这个男生了。也许她觉得他是谁并不重要。

“你好?”那个男生马上挂上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与刚才的拥抱举动形成明显对比。

“你好?您贵姓?”

“哦,你看这人。竟然忘了介绍我了。我姓崔。名英俊。和老如认识几年了。在会计事务所工作。她以前就提过你的。”

“哦。是吗?会计师?”

“对”,那个崔英俊听完在那里笑:“其实我不太喜欢别人说我是学会计的。一说起会计你会想到什么形象?”

“什么形象?!”

“我的意思就是说什么人物形象。”

“嗯。。戴眼镜,而且是大框眼镜。那种瘦瘦高高的人。”

“哇噢,小然同学还挺有想象力呢。是不是也想到了头发油油的那种。”他和然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口。小然也示意性得抿了一口。虽然口有点渴,而且自己还是香槟控,但还是矜持了一下。小然心里愣了一下。其实,她还真想到了头发油油的,带大框眼镜的样子。

可这个人的形象与小然心里会计的形象完全不相符。个子高高的,不胖不瘦的,细看起来,这个崔英俊长得还是很精神的。如的想法小然很清楚。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还是应该把结婚的事实告诉她才妥。

大家又开始跳舞了。崔英俊邀请小然一起跳。他貌似对她很感兴趣,不断体现出自己作为男生的那种独特吸引力。虽然彬彬有礼,但眼睛里闪烁出来的那种欲望让然受不了。一曲还没有跳完就找了个借口进了卧室。可进卧室看到的景象吓到她了。有一对儿正在那里缠绵。小然马上退了出来。脑子里想到了很多国外电影里热闹非凡的毕业舞会之类,可突然闪现蓝一的那个晚上。

然轻叹了一口气,走到JEKY那里帮他收拾。JEKY随着音乐摇动着头,看着倒是很开心。然在那里看着如和朋友们开怀畅饮,乐翻了的样子,真是从心底羡慕和小嫉妒。突然觉得自己所有关于“开心”的事物都被蓝一夺走了。自己的这种境况实在是尴尬。要是告诉所有人“我结婚了,而且是自己跟自己。只有一张纸来证明蓝一是爱我的”,肯定会迎来一片哗然。

小然正在那里边想边可怜自己,没注意到崔英俊走到自己身边了。一抬头,他正好低头瞧着自己,吓了一跳。

“吓我一跳。”然本能得退了一步。

“我看你有些溜号了。怎么了?要不出去走一走?”

在这里郁闷,还不如出去待一会儿。小然就跟着出去了。崔英俊走在前面。直接向巷口走去。

“你这是要走了吗?”

“没有。约你去兜风。”都没有问小然愿不愿意。

“现在吗?”小然还真没有自己单独跟一个男生去“兜风”。

“小同学,不要多想哦。只是兜风而已。”崔英俊转过头笑着说道。那个表情充满着挑衅的意味。小然心想,哼,你以为我那么“乡村”嘛?!太过分了。走就走,谁怕谁。

“去海边吗?”

“比海边有意思。这个时候看什么海啊!”

走到巷口,“嘀”地一声看见一辆黄色跑车的灯一闪一闪的。这辆车怎么这么眼熟呢?!

“欢迎乘坐我的‘大黄蜂’!”崔英俊自信满满的给小然开了车门。

最近刚看完那个电影。大黄蜂、擎天柱等等是小然的最爱。没想到,自己还会坐上“大黄蜂”呢。两个人从擎天柱聊到了电影,聊完电影又聊到了音乐,随着话题的延伸,对彼此的了解也愈发深入。

他们沿着海边的公路一遍又一遍得开。小然也不太清楚他要去哪里,看什么。反正在她眼里只有当下的轻松心情最难得。

“咱们去看夜景吧。怎么样?”

“好啊”小然点头了。

车里放着林肯公园的《leaveoutofalltherest》。

他们来到了鹿回头公园。这个夜晚仿佛是老天爷可怜她,赐予她的礼物似的。有俊男、酷车、摇滚,还有美不胜收的夜景。天啊,穆然,你何德何能。她在心里无限感叹着。在心里默许着,希望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蓝一平平安安的生活着。想不想念她都无所谓。

崔英俊静静地站在那里。也许,他也看出小然有很沉重的心事。或者,他心里也有着不可发泄的心事吧。两个人默默地站了好久。

崔英俊:“老如都告诉我了。关于你的。”他看着站在旁边望着夜景凝神的小然。

小然惊讶得看着他:“什么时候?那你是特地来安慰我的吗?”

“不是的。其实我也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我这个人也不会安慰人。只是想告诉你,就像刚才歌里唱的那样遗忘你心中深藏的伤痕,就当作有人已经把我拯救了。是吧?”手揣在裤兜里,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小然。

“还说不会安慰人呢?!其实你挺会安慰的。”

崔英俊笑了。继续静静站在那里。小然看着他的侧面,也笑了。

两个人有着各自的心事缠绕着。其实,世界上哪个正常的人没有烦心的事情呢。活着就是要不断接受好的和不好的所有。最大的区别在于,如果你倒霉,心情在谷底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分担;相反的,如果需要的时候有个知你心的人在你身边陪着,你就是幸运的。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崔英俊站在身边分享夜景也何尝不是件幸运的事情呢。虽然他永远不会知道使小然苦恼的是什么事情。

他们在公园里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走了。等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酒吧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如已经被喝倒了。JEKY也已经进去睡了。只有老莫和几个男人在那浓浓的烟雾里喝茶聊天。崔英俊把小然送到门口就走了。之前还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某某会计事务所高级会计师。

老莫:“你终于回来了。见识我们的崔大会计了?”

小然:“恩,我先休息了。”她真得有些疲惫,就进去了。其实她知道身边的人都有些怜悯自己,想帮助她,但即便是多好的男人在身边也很难将自己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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