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比我大五岁,看她的气色,沧桑的世事,不可避免地印在了她的脸上,不过这经历风霜的脸上透露出独有的几份魅力和睿智。她的举止微微显得有点与众不同,但我根本看不出她那里不同,更不可能跟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扯上关系,这完全是世人对一个高雅淑女的嫉妒。我就坐在她的傍边与陈爷爷谈笑,她并不为我们的热情所动,似乎目前的一切皆离她很远,要不是在适当的时候露出微笑,你是看不出她在听我们谈话,然而我也知道,我的热情大多是因为陈爷爷,才冲着她而去的。如果不是陈爷爷,在我们的心里,她也许永远是那个疯女人。如上次在公园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她遭到丈夫的毒打,我们基本是视而不见,如果你感觉不到人情的冷暖,你已步入了麻木的群体,生命便没有了轻重。
咖啡在酒精灯上慢慢加热,小单间里充满了醉人的香味,再过两分钟,就会沸腾起来,咖啡通过连通管从咖啡壶流向咖啡杯,我和陈爷爷期待这醉人的涩味。半个小时在不知不觉中很快过去了,外面陆续来的客人多了起来,不知是谁,把轻音乐换成了劲曲,顿时,整个酒吧随之颤动,我也感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看看身旁的陈雪,她的眉头抽搐了一下,手中杯子应势而落,掉在地板上,在音乐里无声地碎了。
陈爷爷见此状,脸色大变,慌忙去扶陈雪,陈雪一把抓住了我的上衣,口中大叫着:“不要飞走!不要飞走!等等我。”用力地撕扯,我被她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本能地去抓她的手,结果衣服被撕了一条口子,她的表情变得非常怕人,那惊慌的样子激发了我的好奇心。在如此大富大贵人家,居然生活着如此痛苦的人,叹人生的无奈,世事真会捉弄人,并深为之惋惜。
陈爷爷让我和花城扶着她出去,他拿出手机给女婿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我们强行将她拉出酒吧,在门口等也不是办法,出去后想办法先送医院,半路上,他的女婿开着一辆奔驰停在了陈爷爷的身旁。
他下了车与陈爷爷打过招呼,似乎司空见惯了此事,一点也不紧张地让我们把陈雪扶上车。此时的陈雪目光有些呆滞,没有刚才严重了,身体不再发颤,她丈夫对她的病情甚是冷漠。他的到来仅仅是因为陈爷爷的要求,或者是请求,并不是怜爱妻子或其它,这称得上是老公吗?还真生出些许怀疑。我看出了陈爷爷的不快,毕竟那是自己的女儿。陈雪上了车之后,我和花城本想回去,但陈爷爷要我们一起去陈雪的家。这决定没有征求陈雪的丈夫,是陈爷爷作的主,像是去他自己的家一样。
通过这些情境,我发现这个家庭的不和睦,似乎有很多矛盾。说白了,陈爷爷对他的女婿不满意,他的女婿对他女儿并不关爱,这矛盾可能是出在了陈雪的身上。看陈雪的丈夫一表人才,穿着得体,身材高大,混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不可抗拒的魅力,怎么会追求陈雪呢?在车上花城偷偷告诉我,陈雪的丈夫真帅。我心里生出些不自在。
很快到了陈雪的家,这是个典型英国式的建筑,位于本县富人聚集区。房子里的摆设很阔气,只是略显杂乱。陈雪的丈夫对我们很客气,不像刚上车时那般冷酷。他让我们先坐下,给陈雪服了镇静药片,等陈雪安静下来,才拿出喝的饮料给我们,本来是理直气壮的跟着陈爷爷来,现在反倒有点拘束。陈雪刚才的反应是比较正常的,病情不是太严重,他们都习以为常了,我看见了一个外人眼里的光鲜人家不为人知的痛苦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