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瓦檐,轩窗半掩,听着蓝凌漠真诚的话语,研惜用力的点头,相信的看着他,“是,臣妾知道了。”蓝凌漠没有听到她惶恐的语气,稍稍放心了些,声音温柔的诉说着,“天色不早了,明日让太医在来为你诊脉,今夜早些休息罢。”
研惜点点头,蓝凌漠小心翼翼的搂着研惜,往寝室走去。次日,果然下起了暴风雨,夏日的倾盆大雨带着轰雷阵阵,蓝凌漠一早就去上朝,研惜看着大雨,微微皱眉,就看到雯月冒雨赶来,身上有些狼狈。
“王妃怎么冒雨赶来,有什么吩咐臣妾前去便是。”研惜说着拿着干净的帕子,上前轻轻擦拭着雯月身上的雨水,雯月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急忙的说道:“侧妃身怀有孕,怎么能够冒雨前行呢。”
雯月说着,看了一旁的侍女,是女急忙的上前,“侧王妃,这是王妃特地为了你补身体准备的,这可是王妃进府来的第一件喜事,王妃可是重视呢,今早一定要自己前来呢。”
一旁的侍女说着,将手上的补品递给了研惜的侍女,研惜急忙的说道:“这,这可怎么可以,王妃的礼太过贵重了。”研惜急忙的推搡,雯月握住研惜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你必须收下,这是给孩子的,可不是给你的,你要好好的补好身体,给王爷填个皇子,知道吗?”
研惜看着她认真的双眸,微微的点头,那样的诚挚,“是,妾身一定不负王妃所托。”雯月认真的点头,看着研惜神情带着一丝触动,“研惜,我说过会代替姐姐好好的照顾王爷,自然也会同样的照顾他的孩子,侧妃可要好好照料自己,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研惜知道雯月是真的以诚待己,感动的回应着,“是,谢谢姐姐的照顾,妾身定然好好安胎,不负姐姐的好意。”雯月满意的笑了起来,招呼着她,“让厨房,先把这燕窝炖了,据说是王爷从宫里带回来的。”
暄王府在暴风雨下依旧那样的热闹,姐友妹恭的,气氛十分的和谐,宫中却没有了这样和谐的场景,在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后,整整一个上午,阴茉璃都没有看到了蓝晟宇的影子,本来想到蓝晟宇必然会前来安慰自己,趁机将皇子要会来,如今好似并没有这样。
阴茉璃一天都在窗柩前期盼着蓝晟宇的身影,可是碰巧蓝晟宇那里对于之前的刺客有了进一步的发现,已经确定是身边的人,蓝晟宇对于此事十分的看重,所以在听闻了阴茉璃和蓝凌漠的误会之后,只是微微皱眉,有些不满,并没有什么起伏。
傍晚的时候,雷阵雨终于收了它的骄纵,夏日的雷阵雨像是小孩脸色一般,哭过就会笑了,不消片刻,夕阳出来,映射着彩虹,像是洗刷过的宫中,在雨后一片宁静,阴茉璃推开窗柩,看着外面隐约可见的彩虹。
朦胧的彩光,印着一旁的花朵,让她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这样的景色,若是配上一缕琴声,想着就听到了一旁的竹林里,好似有着琴声传了出来,阴茉璃微微皱眉,穿上步履,急忙的往竹林跑去。
亭子的檐角还挂着未干的雨水,在亭中,一男子,一身白衣,神情似乎有些哀伤,微微低头,蹙着眉宇,青葱一般的手指,拨动着古琴,面上的羊皮面具,让他更具神秘感,丝毫没有遮挡住他的风采。
阴茉璃慢慢的上前,看到了容止,并不觉得惊讶,琴声没有停顿,容止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阴茉璃,便低头再次落下,手指熟念的在古琴上挑动,神情淡漠的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的清淡还带着一丝戾气,现在却连戾气都消逝了一般。
阴茉璃放轻了自己的步子,轻声的坐下,看着容止,突然间没有了之前的烦躁,古琴低沉的声音,像是可以洗涤心灵一般,只是弹琴的人,似乎心情更加的需要洗涤。容止弹奏了片刻,伸手压平了琴弦,古琴的声音停顿了下来,看着阴茉璃标志性的微笑,勾唇,嘴角上扬。
“这首曲子,璃妃娘娘听着如何?”阴茉璃点点头,有些赞成的说道:“很好听,我对乐谱不是很懂,不过这首绝对算是佳作。”容止听到了阴茉璃的夸奖,却是意料之中一般的笑容。
“此曲名叫,夕殇!”阴茉璃皱着眉头,轻声的回问,“夕殇?”容止点头,“南国一去不复返,夕殇只能留心头!”声音低沉,醇厚的男子嗓音,带着对自己国家,南夕国的哀愁,轻声念着词句,在这雨后洗刷过的竹亭,让人莫名的感同身受起来。
“南夕国已经离去了,你能够看清楚真的很好。”阴茉璃安慰着,南夕国是不可能复国,他一人之力,怎可和蓝晟宇这样的泱泱大国对抗,他很清楚这样的现实,尤其是在蓝晟宇将他带进天牢之后,他看的更加的清楚。
“多谢娘娘对容止的救助,若不是娘娘,容止不知道可有机会重见天日,在抚这琴。”阴茉璃摆摆手,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容止,放弃吧,南夕国气数已尽,不若平安的度过一生?”
容止点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哀伤的看着亭外的景色,“我懂,只是感伤在所难免。”容止清淡的说着,手指挑动了一下琴弦,“噹……”低闷的一声琴声好像是替他在诉说着自己的难过一般。
他低头,抿着唇瓣,伸手平摆在琴弦之上,琴声停止,只有竹亭上的八角,偶尔滴落几声雨水的声音,两人都没有在说话,也许此时陪伴胜过一切,无声胜有声吧。
容止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抬头,从伤感中出来,看着阴茉璃给了一个感激的笑容,不明白的问着她,“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容止问的直接,阴茉璃亦是回答的爽快,“我想为南夕国留下一丝血脉,不是为了留下你去复国,只是为了爹爹当年那样效忠的南夕国,留下一位后人,仅此而已。”
容止有些心痛的看着她,“阴正丞相是,是南夕国对不住他,当年父皇听信了萧聂的谗言,才会误会丞相,是父皇,是我们轩辕家对不起阴家。”容止愧疚的说着,当年他也曾近想过阻拦,只是当时阴家在风口浪尖,他并没有能力去阻拦。
如果当时不能够力揽狂澜就要连自己一起搭进去,他明显没有力揽狂澜的能力,所以只有看着阴家满门被人冤枉抄斩,只是阴正亦是过于忠臣,有能力带着全家逃跑,可为了忠孝仁义,还是带着全家被抄斩,中了小人的奸计。
容止真心实意的说着,阴茉璃颔首,“过去的事情,就罢了,此时也与七皇子无关,七皇子不必介怀。”阴茉璃微微有些疏离,说起阴家,自己还是不舒服的,若不是他母亲误相信谗言,自己现在应该还是那个单纯的丞相的千金,不用在这后宫,担忧自己和孩子相聚的问题。
容止看着阴茉璃的双眸黯淡了下来,微微叹息,“娘娘,是否有烦心之事?”阴茉璃点点头,有些烦闷的说道:“昨夜宫中的事情,容乐师应当也有听闻吧。”容止点头,直接的儿说道;“看情况娘娘是被人奸人陷害的?”
容止直言不讳的说着,阴茉璃点点头,“自然是,容乐师从何而知?”容止笑了起来,“自然是猜测,娘娘如此聪慧之人,不会办这样明显留下证据的事,想必陷害之人,必定是对娘娘,十分的熟悉吧。”
容止轻微的说着,阴茉璃却觉得寒冷了起来,想着自己身边居然有这样的人物,日后睡眠之夜必定是夜不能寐,“容乐师亦是深知宫闱之事,可否帮着本宫猜测,此时是谁?”容止微微的蹙眉,小心翼翼的问着:“娘娘,身边可知如今有多少人?”
阴茉璃紧紧的攥着手,害怕了起来,身边的侍女都如心腹一般,自己自然是坦诚相待,可若是她们会对自己作祟的话,阴茉璃不敢想象的摇了摇头。容止看着远处慢慢靠近的人影,起身,“改日在弹琴以谢娘娘救命之恩。”
说着就抱着古琴离开,回头看到了蓝晟宇,双眸那样深邃的看着容止离开的背影,阴茉璃上前,轻轻扶身,“皇上怎么过来竹林?”蓝晟宇收回自己的眼光,看着阴茉璃,神情并没有那样的和颜,“听闻璃妃在此,便过来了。”
阴茉璃点点头,伸手拉住蓝晟宇,坐了下来,昨晚的事情,她知道蓝晟宇必然知道,不过解释还是必要的,“昨夜的事情,皇上已经听说了吧?”蓝晟宇点头,递了一个眼神给了一旁的赵传智。
赵传智到了茶水,就退了下去,竹亭里只有两人了,阴茉璃递了琉璃杯过去,柔声的解释,“昨夜只是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倒是无所谓,解释清楚就可以了,可是太后那里居然将诚彦带走了。”
阴茉璃说着语气里有些委屈,蓝晟宇轻抿了一口茶水,温柔的说道:“璃妃也有人选,可知道是何人?”阴茉璃摇摇头,有些为难的说道:“臣妾并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不过此人的必然是熟悉臣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