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不来你也能应付。”男人从技术装备包中扔出一把匕首，刚好落到白牡丹的手边。
白牡丹一声不吭，左手捡起匕首，翻手一转割断了困着她的绳索。
“你来了说明你没事，我也安心了。”白牡丹冷冷的说道。浴袍的带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抽下死尸上的皮带在腰上围了一圈后扣上。
“计划有变，一号行动失败了。必须快点撤退。你跟我走。”
白牡丹看着他，冷笑道：“鬼眼，你少指挥我。要不是你的窝被人拔了，老娘也不至于差点折在这里，以后我们各走各路，你要是不满就直接跟老大说。”
“随便你。”鬼眼简单的回了一句，走出房间。
“整天摆着一张扑克脸，给谁看啊。”白牡丹骂了一句，跟着他走了出去。
杜立关白牡丹的地方是他公司放货的仓库。出了杂物间外面的仓库里堆满了箱子，空气里一股子轮胎橡胶的味道，很难闻。大门口守着的几个人也被放倒了。出了仓库后，白牡丹发现此地靠近金沙河，走了十来分钟后就看到一辆快艇停在河道上。
“不是要和我各走各么？”鬼眼冷酷的盯着跟来的白牡丹。
“那么冷的天，荒郊野外的让我怎么走？”白牡丹冷笑道。
两人刚要上快艇，突然，黑夜里亮光乍起，前后方各有四辆面包车，河道上有三艘快艇出现在视野之中。
“艹！”白牡丹反应极快，一下子跳上快艇，她右手还折着，动作可堪神速，一拉手动油门，嗖的一下子跟飞鱼似的蹿了出去，根本就没有等鬼眼上来的意思。
“贱人！”这一瞬间，鬼眼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白牡丹驾驶的快艇越跑越快，冲着前面河道上的三艘艇直接撞去，就跟搞单独自杀似的拼命。
那三艘艇果然闪避了。这是人的本能，没人愿意无缘无故的就同归于尽。
白牡丹悍不畏死的冲击为她博得了生机。
她冲出了包围，堵截的三艘快艇只能掉头追。如果不出意外有很大概率可以逃走。但是鬼眼这边，似乎是插翅难飞了。
面包车上的人下来了。他们穿着迷彩防弹衣，手持微冲，整齐有素的将鬼眼包围起来。
是特警！少说也有二十多号人。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当场。”带头的人向鬼眼喊话。
这种时候如果还想负隅顽抗的话就真的是作死了，鬼眼面无表情，缓缓的将枪扔到地上，然后举起双手。
很快就有三个人谨慎的走近，一个擒拿将鬼眼直接扣住，另外一人在他身上搜了一圈。
除了地上那把贝莱塔92之外，他的身上还有一把军刺，一把匕首和两个瓦斯弹。
这个装备已经可以称得上极度危险了。
鬼眼戴着的头套被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要是杜立在场的话，肯定能认出这个人就是他相交多年的好友，自由杀手齐云飞。
“姓名，性别。”冷白色的灯光下，两个警察正在审问鬼眼。
鬼眼双手双脚被铐，连头都没抬，闭着眼睛似乎进入了假寐状态。
“北海仓库里发现两个死人，是你干的对不对？！”葛孝淳一拍桌子，声音吼的人耳膜嗡嗡作响。他神色狰狞的说道：“那么晚了你去那里做什么？开快艇逃掉的人是谁？”
鬼眼继续沉默，只是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如剑，刺的葛孝淳感到有些不自在。
“妈的不说是吧？硬气是吧……”葛孝淳放开鬼眼，对着旁边那个警察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个警察匆匆离开了审讯室，很快又回来了。
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事情鬼眼心里一清二楚，他嘴角微微上翘，进入审讯室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劝你们最好别动我，否则一定会后悔。”
“后悔尼玛个逼！”葛孝淳冷笑着说道。刚才走开的那个警察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里面全是冰块，他二话不说直接走到鬼眼边上，捞起冰块贴着肉滑进他的衣服里。
审讯室里没空调，倒是有个风扇，葛孝淳把开关一拨，风扇呼啦啦的转起来。
这一招从表面上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湿掉的也就是里面的衣服，用来对付那些不肯交代的嫌疑犯百试百灵，还不带留下证据。刚开始体质不错的人也许还耐得住，但时间久了绝对要得病。
鬼眼体质强健，身上滴滴答答融化的冰水一路流到地上，眼见着半桶冰块都要用完了，还是没吭声。只不过，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了，脸色也惨白的难看。
“熬啊，看你能熬多久。”葛孝淳得意的看着鬼眼说道。谁说审讯就得打人了，那种不体面又耗体力的事情一般等级高一点的警员都不屑去做。
“葛队，冰块要用光了。”
“再拿点来。我就不信今天晚上整一通宵没法从他嘴里扒出点东西来。”
很快，又是一整桶冰块被拿进审讯室。
鬼眼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寒冷无疑是摧残人类精神的最佳刑法之一，他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对面抽着香烟的葛孝淳，眼神中充满了暴戾和恨意。
这种眼神，葛孝淳看过很多次了。他神色一肃，更加确信眼前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凶残特质，心中毫无怜悯。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冰块融化了好几波，地上的水也干了几回了。
鬼眼依旧没有说话，老实说，就连葛孝淳都有点佩服他意志的坚定。
越是这种犯罪分子就越恐怖，葛孝淳并不焦躁，因为时间有的是，只要多花点时间，铁打的人都得垮。
“小刘，换班了，让大吴来，你今天先回去休息。”葛孝淳对边上的警察说道。
“行，葛队，你也早点休息。”小刘笑了笑，走出审讯室，几分钟后一个圆脸胖乎乎的警察拿着两杯咖啡和汉堡包进来了。
香气四溢，大半夜了，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夜宵。葛孝淳嘿嘿笑了两下，坐到鬼眼的对面，拿起汉堡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咀嚼声音贼响。
就在这时，腰间的手机响了。葛孝淳看了看来电，神色变得凝重了一些，犹豫了几秒后把电话按掉了。
“葛队，你不接电话么？”
没等葛孝淳回答，电话铃声又响了，这一次来电换了一个，但是看到号码的时候葛孝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得不按了通话键。几分钟后，他的脸涨成了猪肝似的绛红色。
葛孝淳说完电话恶狠狠的看着鬼眼。
大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喝了口咖啡蹲在旁边不说话。
沉默了半分钟后，葛孝淳才脸色铁青的对鬼眼说道：“你可以走了。”
他让大吴打开铐子。鬼眼活动了一下僵直的手脚，露出一丝冷森的笑意，对葛孝淳说道：“谢谢。我记住你了。”
“我也记住你了。”面对鬼眼威胁式的话语，葛孝淳半点恐惧都没有。对方越是猖獗越是不能示弱。这是心理上的较量，谁若退后谁就输了。
等到鬼眼离开，大吴才急急的开口发问。
“葛队，怎么就把人给放了？”
葛孝淳郁闷的咬了口汉堡，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到食物上，然后连同一股子怨气一起咽下后淡淡的说道：“上头的命令，执行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