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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云飞:梦想比赚钱重要(1)

王云飞,北京其欣然数码科技有限公司(其卡通动画工作室)创始人。主要作品:动画片《快乐东西》《开心果》《钢仔特攻队》《风花仙子外传》等;动画电影《马小跳》《真功夫之奥运在我家》

《神秘世界历险记》等。被誉为“中国动漫风云榜中国新锐动画导演”。

我的创业体验就是要真心,把爱好、工作、生活全面结合成为自己的人生,真心去做每一件事,别给自己留遗憾!

做错了事,我会及时承认错误。我常对朋友讲,你看到了我70%的优点,别人或许还没有那70%的优点呢,所以我很坚持我这70%的优点。我会随时承认自己这30%的错误,但我不能放弃自己的优点。假如你放弃的话,它就不及格了。

其实梦想比赚钱重要,在我选择动画的时候就是这样想。这个梦想可能永远也实现不了,因为我的要求在不断提高,但就是这个过程让我感觉很快乐、很开心。

动漫制作公司最主要的就是自己的内部完善,对于创作理念的管理完善,以及对整个市场的规划和开拓。

为梦想孤军奋斗

不满足于做后期,就开始做动画;不满足于打工,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甚至,成立公司的时候还和投资人讨价还价,提出许多“无理要求”。王云飞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2000年,我接触了Flash动画。在当时,国内很多人都没考虑过用Flash做电视动画,因为画面质量达不到电视播出的要求。但我认为Flash这个软件可以实现自己的创意,所以在2002年,我们尝试用Flash做了第一部动画片《快乐东西》。

从那时开始,我们就利用Flash转向无纸动画。有一段时间,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觉得最好不要说我们的作品是用Flash做的。现在来看,当时我用Flash做了那么一部长片,实际上是开创了一个先河。我们在2008年用三维和二维相结合的方法,做了一部叫《真功夫之奥运在我家》的作品,并搬上了大银幕。我们把它用Flash做到了电影的级别。现在,我们用Flash的理念做了一个全三维的动画电影《神秘世界历险记》,已经于2012年暑期档跟大家见面了。我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是Flash转型到影视动画最成功的一个团队。

2001年我刚来北京,当时特别想做动画,但我又不想在动画公司做最基础的工作,想要维持生活我就必须有经济收入。因此,我就在一家影视公司做美术指导,主要负责客户体验、创意,同时管理三维部、后期特效部、二维美术部的执行工作。

当时公司派我跟袁梅老师谈中央电视台的《蓝图鉴证》这个项目。这个项目谈下来之后,我把工作交给了后期特效部去完成。有一天,一个后期特效部的人说他做不了,原因是他心情不太好,为了项目能顺利进行,我就让他教我做后期制作的知识。当天晚上学完之后,我就开始自己摸索,四天四夜没有合眼,四天只吃了三顿饭,最后当我把这个项目完成的时候,我的手指尖全是凉的。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合作方对我的作品很满意。就这样,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合作圆满完成。

后来,公司老板拖欠了几个月的工资后就再也不露面了,所有的员工都来找我。当时我正想自己开间公司,就对他们说:“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跟我走!”然后,我去找袁老师,希望她能将之前的项目交给我做。袁老师对我说:“歪马(我的笔名),你还是到我们公司来吧。”我说:“我不想继续给别人打工了,现在是我该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的时候了,我们可以合作。”袁老师同意了,我又说:“我现在没有资金,我和一个发小朱江一起做,你给我们两个人的股份,我赚钱后以现金还给你可以吗?还有就是我需要一个比较安静的办公场地。”袁老师也同意了。

在去和袁老师商谈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她。因为我当时对袁老师真的不了解,但是现在我和袁老师已经合作了十年,我们已经到了做事不用谈钱的程度。我和袁老师的性格很相似,都不会在钱方面计较,但对事绝对计较。我觉得她比我更像一个艺术家,我则比她更像个商人。

将创意进行到底

《快乐东西》奠定了王云飞的事业基础,这部动画片不但是他的第一部长篇作品,还是中国第一部在电视台甚至在大银幕放映的Flash动画。

公司成立后,我任总经理,我拥有绝对的自主权,独立财务、独立管理。当时大家都特别兴奋,很快公司就上了轨道。公司成立两年后,朱江由于私人原因离开了公司,他也知道公司当时没有钱,于是我用一年时间把他的股份变成现金给了他。他离开公司后,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做电视栏目包装,我们之间依旧保持着非常好的关系。直到2009年,朱江带着他的团队又正式回归。

公司开业一周年庆典是男同事打CS,女同事逛街打麻将。一周之后,欢庆期一过,我们开始正式工作。公司成立之初,主营业务还是电视栏目包装。前3个月,我们就做了《幸运52》《开心辞典》等热播栏目的包装,但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疲惫,而且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还是动画、讲故事、做有趣的事情。我喜欢创作,喜欢经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我跟朱江从初中就一起编故事,画漫画,画完了互相传着看,一直到高中我们都在一起学画画。于是,我就和朱江商量,我们开始做动画吧,朱江也觉得可行。我就去找袁老师,袁老师同意我们的想法并提议做一个关于老北京的故事。

《快乐东西》的片名就是袁老师定的。当时,我们全公司只有8个人,于是大家就一起画人物设定,8个人中4个是学美术的,我是做Flash的,其他人都是搞三维包装的,风格各异。最后,经过大家评定选用了我的作品。就这样,我当导演的同时,要做人物设定,还给自己定了一个星期完成72秒的任务量。最后整部片子下来我把自己搞得特别疲惫。

刚开始创作的时候,我和朱江每天早晨6点就骑着自行车在鼓楼附近转,走进老北京的胡同去拍照片。我记得之前看过的《大事小胡同》里有个老人的家特有感觉,就想把他家箱子什么的拍到《快乐东西》里。于是,我们也没经过允许,就进去拍,后来老头儿怒了,拿盆朝我们扔出来。当时采了很多老北京的景点,当然我个人也很喜欢老北京文化。

其实《快乐东西》不是一个纯北京的东西,后来我们制作的时候,我又往里加入了一些东北人的幽默。《快乐东西》的剧本我自己写了6集,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编剧这个工作,因为我可以实现自己许多的想法。创作初期,我们也不正规,全片600分钟,一共700多张背景,我们只有一个人画,这实在有点疲惫。我自己做导演,做所有的画面后期调色,还要解决Flash在电视中会抖动的问题。当时的电视分上下场,逐行扫描,肯定会闪,我们要解决它的上下场融合的技术问题。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公司的行政人员都开始做动画了。我用两个月的时间教会了全公司人制作Flash。每天晚上我只能睡两三个小时,连续3个月后大家都很疲惫,所以《快乐东西》现在看起来还有很多遗憾。

《快乐东西》制作了10集的时候,利润还不错,足够公司持续发展。可当我整体看了一遍后,自己都觉得很没面子。因为我4岁开始学画画,对画面有一定的要求。正好我的合作伙伴雪松的爸爸来北京,让他看过之后,他说觉得并不可乐。当然,这和没有正式配音,没有动效、声效有关,但是质量肯定也是一般。雪松跟我一样要求很高,所以当时她就说,如果真不行的话就不跟我合作了,这让我很有压力。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希望能够做得开心、尽兴。调整好心态后我对大家说,之前是因为想让公司迅速赚钱,现在是为了实现我们共同的梦想,所以我决定把之前的作品废掉,重新做,损失的钱我来承担。

距《快乐东西》的制作周期还有最后十几天的时候,《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制片人邢英来我们公司探班,说我们公司的环境不错。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觉得,她说:“你们工作的时候都能把脚搭到椅子上头。”其实,当时我们的脚都是水肿的,大家只能把脚搭起来缓解症状。

《快乐东西》重做之后,袁老师看了也觉得不错。动画片这个东西很磨人,不像广告,一个创意就会赢得别人的赞赏,动画片需要把创意执行到底。

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王云飞一直在原创、商业之间纠结着,但他希望找到一个更好的平衡点。他也相信能找到这样的一个点。

制作第一部《快乐东西》时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现在《神秘世界历险记》又让我找到了那种感觉。同事们都被折磨得不行了,我却始终保持着非常亢奋的状态。最早写《神秘世界历险记》剧本的时候,我就是这个状态,每天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想故事,我觉得这是我喜欢的。

第一部《快乐东西》做完的时候,袁老师说要继续做第二部,我们马上开始招聘新人,当第一批新员工招进来后,袁老师突然说要先看看第一部的播出反映,再决定是否投资第二部。为了其卡通能够生存下去,我找到了联通公司,给他们做了3000多条Flash手机动画和彩信。2006年到2008年那段时间,我开始感到迷茫,我既要管理公司,又想分身搞艺术创作,在商业和艺术之间我始终举棋不定。很多公司员工(也是我的好朋友)也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题,说这是因为我没有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东西。其实梦想比赚钱重要,我要做自己喜欢的东西,要做原创。

我们一直在做原创,从来没有做过加工。我们先尝试做了三部曲:《角色》《黑天使》和《刺青》,这三部动画在网络上播出后,虽然没有获利,但其卡通在业内有了品牌。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我们的受众其实是网络上少数喜欢动画并对动画有热情的业内人士——到了今天我才明白,我们当时是在卖恐龙肉,但有恐龙肉需求的人形成不了购买力,这个群体只有几千人,大部分人都是在吃猪肉。因此,我们可以怀揣着卖恐龙肉的梦想先去卖猪肉,将猪肉卖出我们独特的品质。

当时我们的团队只有17个人,3个半月没有任何营销,很快吃光了之前的老本。我在2006年之前都是这样,雪松就说我的命真好,公司每个月的收入都花得干干净净,下月还能有进账。

其实,现在我们也不会完全迎合市场的需求,我们还在坚持自己喜欢的事情。只是现在的心态跟以前不一样了,觉得只有感动自己才能感动别人。

是笨鸟,就不要想着先飞

其卡通的发展可谓一波三折,其中最大的痛就是2009年的裁员。更有意思的是,在这次裁员过程中,王云飞把自己给裁掉了。所以他在那段时间经历了许多痛苦,可他天生乐观的性格打败了痛苦和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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