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笨的。来,我抱你出去。”
“我要亲亲。”“都这样了还亲什么啊,先涂药,严重的话还得去趟医院。”
结果她第二天都没能去公司,脚背肿得老高,疼得她一晚上都没睡着——姚知非笑她太亢奋,乐极生悲。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就别做人了,知非早上离家的时候她威胁了他千百次,还不放心,跛着脚也要追到他车门前,“记住哦,别人问起来就说是走路不小心摔了。”
正东不知所以然地看看她,看看她的脚,再看老板,然后沉默。
等知非吻过她,那车子疾驰而去,她返回屋就给容若打电话,叫她逃班过来陪她。
容若胸口有什么痕迹,嘉瑜用手指挑开看了两眼,然后瘪瘪嘴,“你最近有男人了?”
容若不否认,却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从香港回来之后就换了份工作,还没告诉你呢。”
“啊?为什么呀,之前你不是一直做得好好的,还谈成了那么大一笔贷款。”
“做得不开心,换个环境呗。”
容若又抽烟,嘉瑜皱眉,想给她灭了,她动作更快,“我抽个烟算什么,又不piao不赌的,你别像我妈那样老管我。”
“最近心情不好?”嘉瑜问她。
“没。”
她摇头,笑了下,这才灭了烟头,“对了,这周五SC的招标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叫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
嘉瑜从头到尾把姚知非“坑”她给容若细细讲了一遍,容若笑个半死,推她脑袋,“你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无所不用其极,美人计都用上了……”
突然有人按门铃,容若停下,朝门口看,“谁啊?”
“是真真,我让她给我送一些资料过来。”
嘉瑜作势要起身去开门,容若让她坐下,说她去。
一会儿就听她和容若说笑这上来了,嘉瑜见了她,看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真真你拿的什么?”
“哦,不是听说你摔了吗,我在给你买了猪脚汤。”
“谢谢。”
三个女孩子坐在一起,嘉瑜哪还有心思看什么资料,只听容若分析,“从星盘上看,姚知非就好比游戏里的终极Boss,这世界上,要打败他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真真喝着奶茶,听容若说那话,完全不懂,怔怔地伸出一只手,“容若,帮我也算一卦呗?”
嘉瑜捂着嘴笑,容若一边上网站,一边说,“告诉我你的出生地点,出生年月精确到几时几分。”
末了,嘉瑜抱着资料回书房,上楼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容若那似乎笑得很开心的脸,不由的叹气。
她给好多人看星座,算塔罗,却从来不敢算自己的。她说,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那人生一定很无趣。
嘉瑜不信命理学,从不信。可容若说她和姚知非是命中注定,她却信了——
她这一生受尽宠溺,无论是父母还是兄长。可是,正如书里说,她只愿意被一个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她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忽然有了想要和知非去度假的念头。
碧海蓝天。他的眉眼和微笑就在咫尺间,伸手可得,那就是她想要的美好,只有他能给。
再等等,等到他们都有了各自的闲暇三寸日光,那时候,无论是天涯海角她都会随他去。他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
SC的公开招标,会场座无虚席,在场的,除了陪同,无一不是暮川有头有脸的大佬级人物。盛世和长河负责人位子都在前三排,童嘉瑜隔着无数人头和她丈夫遥遥相望,眼角含笑,姚知非皱眉示意她转过头去,她换了张严肃的脸,望向台前——
这场招标变得可笑之极,嘉瑜懒得听主持人废话,索性拿出手机给知非发短信:你今天衬衫的颜色好风sao。之后她轻轻偏了下脑袋,这就看见知非在低头看自己的烟灰色衬衫,她抿嘴笑。
秦真真小声问她笑什么,她摇摇头,清了下嗓子又看台上。路易斯正在解说幻灯片。
中途嘉瑜立场去洗手间,在休息室喝完一杯咖啡再回去的。经过走廊,遇见知非他二叔。
姚慕锦靠在廊柱上抽烟,指尖的烟灰抖落在身旁人高的发财树盆栽里,他望着嘉瑜笑,嘉瑜走过去。
浅淡的酒味在空气里四处乱窜,嘉瑜闻到,皱了眉。
本来她就不矮,还穿了恨天高,跟姚慕锦说话几乎与他平视:“二叔,你也出来透气?”
“怎么样,这出好戏我给足你们夫妻俩面子了吧。”
他掐掉烟随手一扔,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得笔直,烟雾顺着发财树的辫子划出长长一道痕迹,那姿态真是……姚家的男人似乎都有一个令女人致命的魅力,就如姚慕锦这样,言谈间的放肆到最后也都能化作一缕优雅自若。
“二叔,都是一家人,您又何必……”
“一家人?”
姚慕锦笑,埋头摁摁额角,然后收回手看她,“知非什么时候当我是他二叔了,手里的生意抓那么紧,一个都不肯放给我!”
闻言,嘉瑜沉默。
“SC这块肉够大,他呢,一杯羹……哦不,一口汤都不留给我,私下就跟你瓜分了!”
“二叔,这是你们盛世内部自己的问题,你有什么意见就直接去找姚知非,跟我说没用。”
嘉瑜不想跟他周-旋,看了看时间就说先失陪,姚慕锦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腕子,用了很大力,“童嘉瑜,你是给他吃了什么药,让他鬼迷心窍了!”
“二叔你放手,有摄像头呢!”
“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妖精到底是给他施了什么法!”
嘉瑜靠他越近就越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酒精味,估计中午他是喝了酒过来的,这会儿还没清醒。见他越来越放肆,嘉瑜开始怕了,关系这么尴尬,她又不敢真的大叫,当他的手扣在她腰间的那一刹,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二叔,您喝醉了发酒疯也得分场合,这里是酒店,不是你家。”
姚知非站在不远处的会场门口,语气不算重,不过就是那不露情绪的几句话让姚慕锦缓缓松了手。嘉瑜逃似的奔到知非面前,死死抓紧他的胳膊,张了张嘴要说什么,知非示意她别出声,下一秒就握紧她的手,牢牢的。
“她也不是二婶,您看清楚,她是嘉瑜,是我老婆。”
约莫五六米远的距离,知非字字杵在他的耳膜处。明明不是多愤怒的声音,姚慕锦却汗湿了背心。
他怕知非的,尽管,他的年纪加起来有两个他那么大——
见过知非发狠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一个。姚知非外表清冷,看似斯文有礼,一根钢管敲在人额头的场景怕是没有人能想象得到。有幸,他看到了。
他开始笑,那笑声在空荡的走廊上空盘旋,有些骇人,嘉瑜从没见过喝醉的他,一时发怵,头皮发麻,于是抓得知非更牢。
“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办公室等你,来不来随你,只等你半小时。”
说完,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姚知非就收拾好情绪,然后对妻子说,“我们走了。”
嘉瑜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离开。
上车之后嘉瑜给真真打了电话,说不舒服先走。挂电话的时候正巧知非就买水回来了。
她的脸还很红,趁她喝水的时候知非摸她的脸,估计嘉瑜还惊魂未定,潜意识的就躲开了。知非心里叹气,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低声问她,“刚才吓到了?”
嘉瑜抓着矿泉水瓶子,勉强挤出一抹笑,“没有,二叔他喝醉了。”
他注意到她的手,那么用劲地抓东西,指关节都泛白了。他抬手捻开她额前松软的发丝,沉声说,“那是个危险人物,以后能离他多远离多远。”
嘉瑜盯着他的眼睛,“其实你二叔自己的公司也可以承接SC的工程,你可以……”
“心术不正的人,免谈。”
“他好歹是你家里人,我不想你们的梁子越结越大。”
“可你知不知道,他有一年在蒙特卡洛差点连自己的命都输掉了。”
“……”
嘉瑜眼睛猛地睁大,知非坐回驾驶位,一边将车子开出去,“我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至少没有免掉他董事的职务,挪用公款的人,哪怕是一分钱的生意我也不会经他的手。”
嘉瑜没有再多说,她明白,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即便是家里人,也不可以逾越他最后的底线。
到家之后被勒令换下铜臭味的套装,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他认认真真地在她手腕处抹药油。
刚才姚慕锦太放肆,她现在想起来心里也还隐隐地害怕。
“记住我的话,不要靠近那个人,尤其你一个人的时候。”
“哦。”
“最近有没有空,找个时间约会?”
他放下药瓶子,蹲在她面前仰着脸看她,说得极其认真。嘉瑜拿食指戳他俊脸儿,呵呵地笑,他抓住她的手抵在唇边,“嗯?怎么样?海上二人烛光晚餐?”
“最近有台风呃。”
“那你到底要不要?”
“看情况啰。”
她挑着眉臭得瑟,踢了他一下,“喂,给我涂指甲油。”
“不会。”
他站起来,一张脸黑得……
“那不要去烛光晚餐了。”
她望着天花板,手里把玩着一一缕头发,表情无辜。
这招不管用。姚知非弯腰,脸凑过去,“不去算了,反正,长河那份合同是我来拟的……”
“你威胁我!”
“这么认为也可以。”
他笑得比她无辜,嘉瑜恨死他。片刻,她主动示好,“喂,不要这么小气嘛,开玩笑的。”
“明天晚上码头见。”
“哦。”
她乖乖应下,他捏捏她的脸,“记住,不要穿你那身儿阿玛尼出现在我面前。”
“阿玛尼惹你了?”
“你本来就够世故,穿上之后更像女资本家,俗气。”
嘉瑜气得双手握拳,吼:“我去年买了个表!”(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