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结果揭晓仅剩两月,尽管盗皇再度得手的赔率只有1赔1点37,仍有不少土豪在苏尘身上押下了巨额赌资。
他们崇拜“盗皇”苏尘已经到了迷信的程度。
这一届的世界地下拍卖会将在伊斯坦布尔秘密举行,与会者无一例外都是真正的收藏家,国家博物馆的大部分藏品在他们眼中只能算稀松平常,而十年一次的世界地下拍卖会却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错过的。
尤其是,这一届的展品之中有“黑暗约瑟芬”——颇具传奇色彩的钻石。
半年前盗皇扬言,有人敢将钻石拿出来拍卖,他就敢偷走。
历史记录表明:盗皇出手,必然得手。
然而这一次,大多数专家显然并不看好苏尘。
了解内情的圈内人士对于举办方的神秘背景略知一二:拍卖会幕后的家族首脑都是默默无闻的真正上位者,他们的名字从未在任何一本杂志上刊登,样貌也不会被任何一家媒体曝光。相反,只有他们愿意,任何一个清正廉洁的国家政要或安分守法的商界巨枭都可以在一夕之间被各大门户传媒口诛笔伐。
也许在一战时期这些古老的家族还只是初具雏形,但在二战期间,他们无疑是最大的获利方之一。
人们并不相信世界的格局与命脉竟然掌握在少数家族手中,正如在二十世纪过去之前绝少有人相信黑手党的存在一样。
他们宁愿信任活跃于公众视线的明星人物、一次又一次创造奇迹的魔术师:苏尘。
大多数土豪的富有程度能够使他们获悉拍卖会的存在,但还不足以使他们获得到现场参加拍卖的资格,确切地说,就算拥有的资产再增加五倍,他们也不配。
所以,在本能上土豪们对于举办方就有一定的抵触心理。
“盗皇必胜!”
这样的呼声越来越高。
就关注度而言,两月后的拍卖会不亚于四年一次的世界杯决赛。人们并不关心拍卖的内容,在意的只是苏尘是否能够成功窃取传说中的“黑暗约瑟芬”。
“好像很有趣,那便设一场赌局吧。既然盗皇的人气这么高,我们若不把赔率设低一点,倒显得看不起他了。”晚宴上有人提出这样的想法。
默不作声的老人微微点头。
这个细微动作引起轩然大波。
除了家族内部的强者之外,神不知鬼不觉,一些了不得的人物陆陆续续来到了伊斯坦布尔。
梵蒂冈三位神使之一的卢凯塞·西尔,严酷的“科西嘉魔王”勒戈夫·伯纳德,备受幸运女神眷顾的“杀不死的爱尔兰人”丹尼·格利因,以及干净利索的执行人“铁榔头”巴晋尼·甘比诺。
传说,不可一世的盗皇苏尘拥有一间私人的秘密收藏馆,那间收藏馆位于地球上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如果这次苏尘再度得手,那间神秘的收藏馆就又将增加一个新的藏品。
相应的,不少大人物将会脸上无光。
事关权威与尊严,举办方没有半点迟疑,开出了一张张巨额的支票。
“不,我们不关心苏尘的死活,也没兴趣从他那里问出什么,在我们眼中他只是一只蚂蚁,或许还不如。诸位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他踏入伊斯坦布尔一步,抓住他。至于要怎么处置,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想你们当中不会有人主张让他参观我们的拍卖会吧?”
回应他的是一张张愉快的笑脸,也许是因为他的幽默,也许是因为支票上那长长的一串数字。
土豪们毫不知情,纷纷将巨款押在了苏尘身上。
而少数几个拥有下注资格的圈内人士,则几乎拿出了全部身家赌苏尘失利。
想都不用想,任何一个人类,都会失败。
就算苏尘是蜘蛛侠,也没可能盗走“黑暗约瑟芬”。
包括苏尘本人,也是这么认为。
不必说那几个令人头疼的怪物,就算不请他们来,光是举办方本身拥有的数名强者,也足够苏尘喝一壶的了。
“盗皇得手的赔率1赔1点37,盗皇失手的赔率1赔2点46……没有盗皇未出手的选项,会不会有歧义?”
苏尘斜靠在路易十八坐过的熊皮沙发上品尝着1993年的阿维尼翁葡萄酒,想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好吧,玩小一点。盗皇失手,两千万。”
不久,十年一度的地下拍卖会如期召开,背景雄厚的老家伙们含着雪茄、拥着美女,一边观赏展台上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嗓音闲聊。
看上去像是街角老人们在侃天侃地,实际上一桩足以影响世界经济走势的国际贸易分分钟都可能被涉及。
苏尘始终没有出现。
大爆冷门,成千上万的土豪们亏得没裤子穿。
“我得说,盗皇这一次让他的粉丝们伤心欲绝。”
勒戈夫·伯纳德调侃道。
举办方对此表示认同,除了促成了几笔有利于自身的大买卖之外,作为这次赌局的庄家,举办方获利不少,虽然他们没有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最重要的是,这次伊斯坦布尔拍卖会的圆满成功在很大程度上维护了家族的威严。
作为上任不久的一族之长,喜怒不形于色的路卡·冯·罗德斯在飞机上终于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这次谈成的几笔生意若能如计划中那般顺利开展,对于家族而言是相当可喜的事情。
“天上最初的主人,地狱最早的魔君,伟大的别西卜啊,我谨代表忠于您的罗德斯家族全员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路卡·冯·罗德斯喃喃低语,归心似箭。
回到庄园后,路卡·冯·罗先是虔诚地沐浴,然后才小心翼翼打开密室,想要像往日那样祭拜家族的圣物。
“……”
熟悉的胆形黄铜瓶静静躺在冰冷的西班牙羊皮地砖上,印有金色六芒星纹样的软木瓶塞跌落在一旁。
“放、放出来了……”
如筛子般乱颤了一阵,路卡·冯·罗德斯两眼一黑,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