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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冰冰十纤指

把指甲纷纷跪断于琴

指便如血 中火

将歌燃烧

将情弹烧成一杯郁烈的茶

从杯中溢出

在四周款款地流淌

我孤独地蹲在水的边缘

缄默如夏季园林最后的茉莉

静听琴唱一段婉约的哀怨

静看你拂说的妍姿

吟一杯滋育我的忧伤

蓦然热泪千行

谢谢你善良的美丽

我总是不断的更换着网恋的对象,寻找着新鲜的刺激。合理的运用着游戏的规则,伤害着网上那些素未谋面的MM,从中获得报复的快感——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夜,10时

夜,似乎已经很深了,然而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同住的室友几天前就搬去城市的另一角落,和他的女友一起,享受幸福时光,只剩下我一人,孤独而郁闷。这种不断扩散的寂静的压抑正慢慢的渗入我的骨髓,一种深层的疲倦正充斥着心灵,好象有让人窒息的感觉。

我才发现,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见过女友婷婷了。

半躺在床头,叼着一根三五,无聊的翻着几本前两天从书店买来的闲书,同时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室友的“见色忘义”。因为他连我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电脑,都带走了,这一点尤为可恶,并可作为他“非常不够哥们”最有力的证据。

书里面全是一些流传在网络上被称为“文学”的东西,当初之所以买它们的目的也仅仅是因为“创作”(如果的确可以叫做是创作的话)这些文字的人,刚好跟我是同类——整天泡在网上,不停码字的网虫,出于礼貌和尊重而从书店带走的。

其实它们对我的唯一用途仅仅只是睡觉之前的催眠曲,即使是上厕所的时候我也宁愿选择带一张报纸。因为报纸至少还可以多出一样用途——在手边没纸的情况下,救人于危难之中。

直到从书里翻拣出WILL兄的《我们成为情人的那一天》,我知道,这种孤独的状态宣告结束。

请别误会,这篇文章本身并未给我带来任何的感动,它只是再一次的提醒我,还有10天的时间,就是新千年的第一个情人节,也将是我和婷婷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

我知道,是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我应该把发生在我们之间的故事记述下来。原因如下:

第一,可以打发到婷婷开学以前的这段孤独的时间;

第二,婷婷一直都想见识见识我反复自吹的文笔。正好借机堆砌一些华丽的辞藻,以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和虚荣心;

第三,挣上一笔不多不少的稿费,为情人节的礼物奠定购买力基础(刚刚过完年,就已经一贫如洗),这也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第四,我想写,还需要理由吗?

于是,你们将不得不看到的以下这些长篇类牍的文字,就是发生在我和婷婷之间一段真实而且未经修饰的网恋故事。

(其间发生一段小小的插曲:我刚想动笔的时候,忽然发现电脑已经没了,找纸笔,也消失无所踪。在再次咒骂室友的同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裤子,穿上鞋子,跑到大街上买纸和笔,不可缺少的还有一盒三五,两听啤酒,这些都是我码字的能源。六层的高楼,来回仅用了15分钟,刚好还能接上未断的思路。)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再有这种砰然心动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上一次的这种感觉,已经仿佛是上个世纪的遥不可及的事情。

我是一个职业网虫,虽然泡网的时间不是特别长,但是自我感觉却是丝毫无愧于这一美誉的。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每天的在线时间是绝对的长,即使是人回去睡觉了,QQ却仍然在将上网继续进行到底。同时,本人每天混迹大大小小的聊天室和bbs,进行着体格与意志的双重魔鬼特训,因此也早将自己磨练得百炼成钢,百毒不侵。无论每天在网上怎么泡MM,回到家里,仍然能做回完全的自己。这也算是我的职业道德吧。

人是感情丰富的动物,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网上挥霍感情,但是人又是极端自私的动物,因此我也从来不会在网上付出我的真情。这也是我为自己制定的行业准则。

或者换种说法,象我这样的一个男子,怎么会为网络,为一段虚幻的情感所颠倒,迷惑?

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堕入“网恋”这个情网。

事情总是发生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刻。

下午。

我百般无聊的在泡着网,刚刚想出去吃饭,一个陌生人突然从QQ里面跳出来要求我加入。刚好由于没什么事情,因此也就和他瞎聊起来。

一次普通的交谈,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直到交谈结束以后我才把这个号码加入到好友列表,此外并未留下任何值得回忆的东西。直到下线,我才知道这位网名ANN的聊友原来是个女孩,而且是第一次上网,如果这是真的的话。大概也因为如此,她主动的要求我见面,还留下了自己的真名和电话;而我,却已经把她给忘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对于一个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印象的网友,怎么要求别人一定记得你呢!

她最特别的一点就是说话从来不打标点,打字速度又快,看的我发晕。

过了两天,她又上来了,这一次可是兴师问罪来的。

上来第一句就是问我:“为什么不给我打手机为什么不见我”

我想了半天,终于才记起ann究竟是那位来。“对不起,我真的很忙,改天好吗?”

…………

如此反复几次,我终于抵抗不住她的软施硬磨,答应见她。

说实话,在那以前,我还没因为因为非工作原因私下见过网友呢,ann是第一个。不过网友到还是见了不少,所以也觉得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心里总有点忐忑不安,万一要是恐龙怎么办呢?为防万一,还是带个同事一起,见势不妙把同事给“出卖”了,自己见机拔腿就溜。

婷婷,你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我想我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了。

当你突然出现的瞬间,周遭的背景都定格并模糊,逐渐消失,你的身影,却慢慢的清晰起来,眼前浮现着你浅浅的微笑,耳边响起你梦幻般的声音,“是阿飞吗?”我已经知道,我完蛋了。

终于也知道爱情可以像雪崩般发生,突如其来,非任何人力所能抗拒。

我滴答的马蹄声

是个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只是个过客

网恋是一场游戏,参与的人都必须严格遵守游戏的规则——投入的时候要全身心的投入,结束的时候则要果断的说GAME OVER。在虚幻的快乐与真实的生活中间把持微妙的平衡,仅此而已。

婷婷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我是一个坏女孩。

我通常回答她说,我也不是一个好男孩,因为我是阿飞。

她还有一句口头禅:去死吧废话

而我则回答说: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

这种OICQ上的对话通常带有一些调侃和调情的感觉,我知道,这种文字游戏是她最为喜欢并乐此不疲的。

对着什么类型的女孩说什么样的话,即是迎合女孩的心理,这也是本人总结出的OICQ泡妞大法中最具杀伤力的手法之一。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从未被实践推翻过。大家如果在这方面下足工夫,我可以用阿飞的名誉保证,在今年情人节的时候,您一定能多一个选择。相信我,没错的。

这是题外话,还是书归正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忠实的遵守着游戏的规则,虽然自己并不清晰的知道究竟是喜欢还是一种别的什么感情,只是完全的把自己放进去,享受着这中间的乐趣。

我们整天都在QQ上狂聊,我无心工作,她也无心学业,从公司到她学校的行车路线我也了若指掌。一起逛街,吃饭,抽烟,喝酒,泡吧。她常常笑颜如花,我也乐在其中。

每天我在网上见她,在电话里见她,在现实的生活中见她。她也逐渐开始信任我,对着我的时候,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或悲或喜,或嬉或怒,在不涉及一生一世的话题的时候,婷婷的确是个极佳的对手。

虽然她每次在回应我诸如“是否喜欢我”以及那些甜言蜜语的时候,都左躲右闪的挑逗我,或者简单的说“我不知道”,但我却清晰的知道。她已经接受我的存在了。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斗智斗勇,消耗掉大量的人力与物力之后,我终于能把她捕获。

然后,我开始沉醉在一种幸福的眩晕之中,幸福的都有些不真实起来。我越发不能自拔。

我开始越来越敏感,越来越独断。

我开始嫉妒她每天开着四个OICQ和网上的GG瞎聊,开始无法忍受她每次约会总姗姗来迟。

终于,在一次她迟到半个小时而我忍不住爆发出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让她伤心的话后,我们分手了。

“阿飞从今天起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你有新欢了”

“哪有啊!”

“反正不要再找我啦”

“婷婷,你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一个好女孩而你是一个让我无法容忍的坏男孩”

…………

经过一番徒劳的努力,一切都结束了。

酷暑,梦醒了。

这段网恋故事也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

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整个炎热的夏季,我都在不断的堕落。这是我后来对失去婷婷之后的那段日子的总结。

我总是不断的更换着网恋的对象,寻找着新鲜的刺激。合理的运用着游戏的规则,伤害着网上那些素未谋面的MM,从中获得报复的快感。

每一次的结束,我都会凝视着QQ上婷婷的头像,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心里却不停诅咒着这该死的网络。

我开始清晰的明白,在不断伤害别人的同时,我也在一分分的毁灭着自己。

我终于厌倦了。

我对自己说:阿飞你这王八蛋,事实上你早就已经违背了游戏的规则,还自诩什么网恋高手啊!

可惜的是,早该明白的我,却足足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弄明白:

我已经不是在网恋了!

是的,生活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游戏的规则在现实中往往不适用起来,除了接受你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终于,我鼓起勇气,在四个月之后,给婷婷发去了一条多次都未能发出去的迟到的消息:

“HI,你还好吗?我好想你啊!”

“啊!你终于找我了!”

……

在网恋和真实相爱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之后,在如此长的一段迷茫之后,我终于找回真实的自己。

桌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我知道,离14日的情人节也只有九天的时间,买的三五也已经几乎快燃烧殆尽。

而我,仍然孤独的靠在床头,忍受寂寞与相思的煎熬,越发清醒的脑海中也不断反复变幻播放着这九个月来发生在我和婷婷之间的画面。

在我和婷婷重新开始之后,她曾经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又来找我?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这时的她已经习惯于用标点和表情符号了。

我一直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现在我可以非常认真而肯定的告诉她:

“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是区别于我在网上认识的任何其她女孩。Ann,你是阿飞唯一的ID精灵!”

或者真的有前世谁欠下了谁的帐,不然我怎么会如此死心塌地的爱她?

我和婷婷之间的故事,将永远没有终结……

今夜我将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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