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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今夜的星光是天空的眼泪

那个时候的他,总说自己是一匹狼,一匹孤独的狼,连脖子上手上的饰物也清一色的换成了狼头狼爪。换句话,他喜欢一切与狼有关联的东西。

他说,是狼就应该像齐秦那样,抱着一把吉他,抬着冷漠的脸,目光深邃幽远,桀骜不驯地唱着《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他感慨地对宿舍的弟兄们说:“自从有了吉他,我便找到了初恋的感觉,很……”他眯着眼沉醉在自己的遐想里。

他这一拳引得舍友们好奇心大睁,他们都知道他是个纯粹的《爱情绝缘论》者,哪来的初恋的感觉,难道爱情这东西在任何事物间都可以发生的吗?众生哑然。

那段日子,同舍的兄弟们最恨的就是那把吉他。每每夜深人静,他便陡来兴致,弹得人仰马翻。尽管舍友们早已怨声载道,可他仍视若无睹。他说:我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因为狼是唯我独尊的。

那天是班里的中秋晚会。晚会的气氛很单调,众生均昏昏欲睡。这时,一个穿牛仔裤,光脚穿球鞋,长相酷似张柏芝的女孩唱了一首《星语星愿》,全班为之哗然。不知为什么,看着那个叫萍的女孩,听着清唱动听的嗓音,他竟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心头似乎有一扇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从此,他便记住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萍,萍水相逢的萍。

其实,古人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班上像萍这样很HIGH的女孩,黑马们自是蠢蠢欲动。

那天萍做值日,他磨蹭着等别的同学都走光的时候,便走到了萍的面前。

“你有事吗?”萍突然抬起头问他。

本来已彩排了千万遍的开场词,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唱的真好听。”

“什么?”中秋晚会已结束一个多月了,萍早忘记了。

“那首《星语星愿》,中秋晚会唱的。”

“你还记得啊,呵呵~萍蔻尔,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声音好听得让他有酒醉的感觉。”

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只是感觉自己脸红心跳,腿还有点儿哆嗦。

萍开口了:“听你们舍友说你吉他弹得很棒,而且还是一匹孤傲倔强的狼。”

“哦,对!”

萍一下子来了兴致:“那好啊,你为我弹一曲《星语星愿》,好吗?”

“哦,这个不……现在还不太会。”

“是这样啊!”他看出萍失望的神情。

“你能不能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把它弹好。”他下定决心地说。

“好啊,我答应你。”

为了这个承诺,他开始拼命练习。那段时间学校管理很严,晚上熄灯以后不许喧哗。他便躲在厕所里打手电继续练,有时一弹就是一个晚上。手指被琴弦蹭得血迹斑斑。

舍友们看着日渐憔悴的他,提醒他多注意休息。他抬起头,眼里却放着光:“我一定要在十月七日前弹好这支曲子,因为那天有狮子座的流星雨。”

十月七日终于到了。

那晚有很好的月色,干净的风。这是在这座城市罕见的好天气。

他和萍一起走在校园林荫道上,深秋的风有点儿冷。

“冷吗?”他问她。

“有点儿。”萍呵呵一笑,轻抿着嘴唇,瑟缩的样子。

“来,把这个披上。”他脱下他的上衣给萍,萍迟疑一下,没有拒绝。

“现在可以开始吗?”他问。

“当然可以。”她说。

他深深地看了萍一眼,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抱起吉他专注地弹了起来。

曲子弹得像流水一样,很美。完全是用心弹唱的音乐。萍听得似乎有些痴了。

“啊,快看,流星雨!”当曲子重复第三次时,萍突然从音乐中苏醒过来,抬起头仰望绚丽的星空。一颗,两颗,流星拖着漂亮的长弧划过天空。而他却头也没抬,继续为萍弹着曲子。

音乐、流星、男孩、女孩,在如画的大学校园里,美丽的流星雨成了瞬间的永恒,是一幅绝妙的经典画。

曲子弹到第七遍时,他停住了,问她:“你许愿了吗?”

“许了,你呢?”

“我只顾弹琴了,没来得及。”

“那太遗憾了,听说流星雨百年难遇呀!”

她抬眼望着辽辽的天空,显得有些忧愁。轻风不断吹起她的长发。

“你说为什么会有流星呢?星星为什么就不能永恒地呆在天空呢?”她傻傻地问。

“我宁愿相信那是上天的眼泪。”

“上天也会哭吗?”

“也许,上天也有伤心的时候吧。”

萍突然转身,盯着他:“你相信爱情吗?”

“以前不信,但现在……”他低下了头。

“现在怎么样?”

“现在——我相信!”他勇敢地和她对视。

“那,你会说出来吗?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我……”他又低下了头,摆弄着吉他。

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说:“我该回去了,谢谢你弹给我的曲子,我会记住我们曾一起看过的流星雨。我会珍惜这一切的。”

“那,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出来吗?”他急急地追问。

她望着他傻傻地笑,然后调皮地一眨眼,说:“能啊!不过——得等下次流星雨出现的时候,等我们都长大了,不再冲动,我们就无悔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望着萍的背影,他不自觉地笑了笑,“萍,其实我早在一个月前就为我们许了一个共同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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