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点,陈枫按时到达法院,领取了诉讼材料。然后,走进了调解室。这时,一位法官正在做他妻子的工作。
“他是硕士生,理论知识一套套的,我写论文都要鸡蛋里挑骨头!即使谈足球也是她要占上风,有一次他的球队输了,竟然赖我吹黑哨!”
法官笑道:“这叫情趣吗!”
陈枫听到这儿赶紧退了出来!这时,法官说道:“进来吧!我也是足球迷,你说你的球队输了,怎么能赖你老婆吹黑哨?”
陈枫笑着说道:“她说如果她的球队输了,肯定是赌球,要好好查一查!我说,如果你的球队胜了,肯定吹黑哨!”
“他就赖我吹黑哨吗!”陈夫人说道。
法官摆了摆手,说:“好了!反正这件事开玩笑的,不说了!陈警官,你老婆说,你下围棋,棋风不好啊!好胜性太强,夫妻之间何必非要分胜负呢?为什么不让她一招?走一步昏棋吗!”
陈枫说道:“我让她的,可她说下棋就是下棋,你凭啥要让我?”
“法官,这不是事实!下棋胜负很正常,可他输了非要下到天亮,我能受得了吗?”陈夫人不服气地说道。
“你看!下盘棋的事,闹得要离婚,不值得!”法官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夫妻难道每天就是下棋?难道没有可谦让的地方?”
“每天我们总有争不完的话题,分不清的是非,太累了,还是一个人过轻松。”
“怎么可以呢?我看你们情根未断,情缘未了,大家让一让,还是好夫妻吗!”
“法官!他这个从骨子里看不起我,说我书读得傻了,每次讨论新闻,每次谈论工作,明明是他错了,他竟然说:理论与实际是不一致的,非要判定我输了。”
“你们在家庭谈什么政治啊!业务啊!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不能说个悄悄话?”
“每天看见他板着脸孔,像个债主一样,那有好心情啊!”
“噢!你们都是工作狂啊!可你们一心扑在工作上,婚姻家庭却弄成这个样,我这个法官可不敢下判!”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不可能再和好了!我告诉你,去年中秋单位发了一箱苹果,我说削皮吃,有残留农药,他说不能削,营养成份没了。为这事,他竟然找了五、六本书,大谈营养价值!最终一箱苹果都烂了,谁也没吃成!”
“夫妻之间怎么可以分个你对我错,分清了对错又能说明什么?光荣?伟大?了不起?我看这件事,是小蒋的不对!不过,你也原谅他一次,和好吧!”
“不可能!”陈夫人脸一沉,牙齿一咬,竟然给法官一个难堪。
法官大度地笑了笑,说:“为啥?”
“我说过,这世界上即使没男人了,我也不嫁他。他也发过誓言,我对他太了解了,他从来不会服输!”
“陈警官!你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老婆面前低个头,认个错,有什么样关系?”
“法官!如果我做错事,别说向老婆认错,就是向犯罪嫌疑人认错,我也能做到!问题是我没错!”
“嘿!我是老法官遇到了新问题!”他拿起诉状说:“离婚的理由,只有一条,性格不合。性格不合的事实有二个,一个是看足球,一个是下棋。唉!陈警官,你认个错吗!”
陈枫摇了摇头说:“谢谢你的好意!她直接向法院起诉,说明她铁了心,一个‘错’字,解决不了我们夫妻的问题,还是离吧!我尊重她的意见!”
“这?”法官一惊,突然摆了摆手,说:“你要慎重考虑!这不是过家家!”
“谢谢!”陈夫人突然像卸下千斤重担一般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向陈枫伸出了手。
陈枫略带歉意地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说:“谢谢你陪伴了三年!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吧!”
谁都不知道他们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猜不透他们在想什么。法官见此情景,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陈枫与老婆离婚在常人看来,都觉得不可理喻。然而,夫妻之间到底是不是合适,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就如鞋穿在脚上,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
陈枫想离,想要平平静静的离,却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到了法院。现在两个人离婚了,他没有兴奋,没有苦恼,没有失落,甚至连前妻的感觉也找不到。似乎她就是一位同事,一位女同事。
然而,回到家里,他把离婚的事告诉他母亲后,却重重地挨上了一巴掌。然后,就是破口大骂!骂完后,她让陈叶开着车去他前妻家兴师问罪。
他对妻子要求并不高,他所求的这是一个温馨的家。然而,前妻几乎和她一样沉浸在工作的狂热之中。她承认她是好女人,好同事,好搭档,但绝对不是好妻子。他也曾经想过礼让,想过恩爱,想过终身到老,他努力了,他也尝试,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如果说前妻想离婚,还不如说他在逼她离婚。自从老婆小产后,二年时间里,一个在睡在主卧,一个睡在客房,除了一起看电视下围棋,就是一起做家务。他也厌烦这种生活,他也想解脱这种生活,只不过他是男人。他要让她提出离婚!
他心情非常沮丧,他像只无头的苍蝇,开着汽车漫无目的开啊!突然,车子一个拐弯,鬼使神差地进了医院。
他去探望江勇吗?不是!那他去医院干啥?这时,他眼前突然出现玲玲一丝不挂地像条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的一幕,耳边响起“嘻嘻!你看不见了!”的声音。她的哭泣令人揪心动容,她的善良令人仰慕感动,她的无畏令人敬佩汗颜。她似乎在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他心跳了,他好奇了,他脸红了,他开始冲动了,他的小东东起来了!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令他神魂颠倒的失魂落魄的感觉,即使在与妻子新婚之夜,他也是本能的冲动。就好像正常的人早晨醒来前因为尿憋而****一样,一不小心做了个梦,遗精了!这就是他们的新婚。几次下来后,他的胆子开始大了,然而,她却严肃了起来。他很困惑,很迷茫,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他需要柔和,需要水灵,需要发嗲,需要回到家里让他笑一笑的女人。即便这些要求妻子满足不了,他也不会怪罪。但他起码需要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家。然而,他发现,她只是一个同事,一个棋手,一个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妹妹!
这二天,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强,越来越浓。他在不断叩问自己:女人的皮肤很滑,很嫩吗?她们身体为什么那么柔软,那么有力?
他停下了车,从车上钻了出来。
“陈大哥!”突然一声娇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抬头一看,只见远处一个女人手捧献花冲他直奔过来。玲玲!他一阵惊喜,下意识地张开了双手。然而,等到那个女人走近时,他却发现她不是玲玲!
倩倩和黄起生活了三天,就感觉到有点累。这种累,没有写在脸上,也没有表现在行动中,然而,他们都有这种感觉。希望生活中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甚至他们希望在他们中间堂堂正正地走出一个第三者。
然而,黄起实在找不到适合倩倩的男人。在他心里,这个男人应该是未婚,年龄在25左右,身高1米8,月收入过万,有婚房,品貌端正,为人正派,还会体贴关心女人。倩倩也在物色她心中的嫂子,然而,柔柔也好,玲玲也好,都不在她考虑范围。她想像中的嫂子,是个黄花闺女,除了温柔、漂亮、体贴,还要会做家务,三班制的工人、护士不能要,没有文化不能要!她的要求竟然比黄自己的择偶条件还要苛刻。
他们试婚试了三天,他们发现自己的兄妹感情竟然要比夫妻感情还要深。但他们都有一种想法,只要对方没有心仪之人,他们可以永远这样将就。
第四天,黄起与倩倩又来到马大帮的公司,处理债权债务。到了公司,黄起安排了今天的计划,他让倩倩和马大帮外出要债,自己处理应付款项。
倩倩和马大帮刚走,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马老板在吗?”有一个声音有点沙哑的年轻人问道。
“他刚走!有事吗?”黄起问道。
“没事,我只想问他,倩倩帮我找到没有!你见到他帮我催他一下,好吗?”那人彬彬有礼地说道。
黄起心里咯噔一下,倩倩?他赶紧问道:“那个倩倩?”
“就是**娱乐总汇的副经理倩倩,她是我的同学!我叫汪长根!”
“你是汪长根?找倩倩?什么事?”原来这个救火英雄是表妹的同学。他找表妹做啥?难道?黄起看过《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和《爱让他奋不顾身》的报道。他也听到有人议论,这个英雄,想救的女人是他的暗恋的女人。如此说来,他想救的人是倩倩?
“我只想告诉她,我是来还债的!我欠她三万元金钱之债,欠她一条诚信之债,欠她一个道义的债,欠她一份良心的债。我不指望她原谅我,我也不指望她嫁我,我只希望她看在我冒死也要救她的举动,恳求她别再恨我!”
“不会!不会!你是英雄!虽然你救的不是倩倩,但你让我感动了!你让我汗颜了!你让我,我,我,太高兴了!”黄起真的太高兴了,以至于他激动的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或许这个英雄与他心目中的妹夫相差很远,但凭着他这份爱,其他条件都可以不要!“你喜欢她吗?真的爱她吗?”
“我喜欢!我爱她的!这是我不配!”
“她在娱乐总汇当过小姐,她还与别人试过婚,她才不配你呢!”听了相配这句话,黄起反而心里不安,他试探地说道。
“他没当过小姐!就算他是做小姐的,我也一样爱她!大叔!求求你,帮帮我吧!”
“别!你叫我哥吧!”这时,黄起激动泪水已经挂满了他的脸庞。
汪长根像说故事一样,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黄起接过他的话说道:“她在娱乐总汇当过小姐,她还与别人试过婚,她才不配你呢!”他试探地说道。
“他没当过小姐!就算他是做小姐的,我也一样爱她!大叔!求求你,帮帮我吧!”
“别叫大叔!你叫我哥吧!”这时,黄起激动泪水已经挂满了他的脸庞。
“大哥!那你帮帮我吧!”汪长根哀求道:“如果她肯嫁我,我给你嗑头!”
“好!好!”黄起挂了电话后,百感交集。对他来讲,倩倩就像是他手上的夜明珠,他喜欢,他疼爱,他珍藏,他视她为自己的一部分。然而,他也有愧疚,也有自责。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倩倩在特区做过吧女,当过试婚女郎;才知道表妹背负着十几万元的债。他为汪长根感动,也为他的真情而鼓舞。把倩倩交给这种男人,他放心,他称心。
然而,此刻在黄起的心中,突然又有另一种声音在叫唤!黄起!你是男人吗?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从你手里抢走吗?黄起!你以为把倩倩让出去,她一定幸福吗?黄起!她不是你亲妹妹,不是你表妹,她是你的情妹!她是女人!
高傲的小天使,突然跌落到人间,成了一个女人,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不再是花朵,不再是仙女,不再是圣女。这时,黄起刚才那激动的心情开始平静。他想:倩倩是漂亮的女人,我是堂堂的男人,我们有过青梅竹马,我们有过试婚,她是我的女人,凭什么把倩倩让给汪长根?
那种兴奋和激动,突然变成不安和恐惧,他开始怕失去倩倩,怕失去幸福。他开始牵挂,开始嫉妒,他甚至怕那个老色鬼马大帮非礼。
“倩!您们到了吗?早点回家,哥想您了!”黄起连忙给倩倩打了电话。
“哥!我们刚上高速公路呢!我知道了!”倩倩说道。
十分钟后,黄起又打了电话,说:“倩!到了吧!今天您想吃啥?”
“哥!随你吧!我们还在高速公路呢!”倩倩觉得奇怪,今天哥怎么啦?可现在马大帮在边上,她自然不便多说。
“下次我叫你倩,你叫我起起!好吗?”黄起说道。
“哥!今天来回要的路程有上百公里,晚上可能很晚了,你别买菜了!”
“噢!”黄起挂了电话。
然而,过了半个小时,他又给倩倩打了电话。
“哥!啥事?”倩倩拿起电话,心里却有点不安。
“倩!这几天我一直帮你讨债!明天开始,我不请病假了,请年休假!”
“噢!那我告诉马老板!”倩倩心存疑惑,却猜不透他的心思。
黄起这才发现自己坐立不安,有点失态了!
马大帮开着车,耳朵却很灵。他本来就怀疑黄起和倩倩的关系非同一般。在他看来,他们根本不是兄妹,而是一对情人。否则,他早就会告诉汪长根倩倩的消息了。
江勇已经苏醒过来,玲玲像他的妻子一般精心照料他,而夫人张某像个姐姐一般疼他,关心他。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份情,两份爱。这份情和爱,比他身上的伤还要深,还要重。他很苦恼,很矛盾,也很彷徨。他不知道如何向她们作解释,事实上他也解释不了。他想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然而,他发现,他夹在她们中间根本无法摆脱。
有时,他也觉得很幸福,世界上所有的爱,都集中在她们二个人身上,所有的爱就像输液一样,悄悄地进入他的血液,维系着他的生命,给他战胜伤痛的力量。然而,仔细一想,这种爱给的越多,他的负疚越深,他的良心越受煎熬,他也必须要在二个女人之中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