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顿时语塞。雪雁与弘化本就不是李世民嫡出的女儿,事前当然是素不相识的。可一层却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朵儿一时辨解不得,只好冷哼着把头别往一边。
那格真呵呵道:“怎么?小丫头,没话说了吧?”
又向雪雁冷声道:“冒充公主,杀我阙氏。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她闻言,心内不禁忖度,这格真到底是真怀疑她的身份,还是故意如此颠倒黑白,为自已的人杀了可汗夫人找个替死鬼脱罪?
如果他真是怀疑她的身份还好办些,若他是故意屈招,那就麻烦大了。说他真是想为自已脱罪吧,可看着他也不像是惧怕大汗的人。难道他真是怀疑她的身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此处,心下一动,刚想说话。格真身后的格尔冲他道:“大哥,她们肯定是恭顿那老家伙送来的!我们都被他耍了!”格真一听,怒向格尔道:“我早说恭顿那老家伙不可信,可你偏就不信!现在好了,竟被他摆了一道!”
雪雁听着,心内不禁冷笑,看来她是高估这个格真了!他也不过是有勇无谋之辈罢了!想着,便有了计较,冷笑道:“我本就是大唐名正言顺的公主,阙氏也并非我们所杀,你让我们招什么?真真可笑!”
如她所料,格真一下被激怒了:“可别嘴硬!让你招供的方法可多的是!”
她也轻声冷笑道:“不妨试试!本公主可真是想领教领教!”
“你!你还真以为自已是真正的公主了?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格真冷冷道:“来人!把凌迟用具上来!”
一旁的格尔从皮靴上抽出一把刀肉薄如叶片的小刀来,格真接过,戾气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最后把刀尖抵在朵儿脸上:“你们知道这刀叫什么吗?”
格真的笑声这在寒夜的草原上听来,与魔鬼无异:“这刀叫剃肉刀,峰利无比,割在身上还没感觉到疼痛就已削下一大块肉下来了。再不说实话,就莫怪我格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格尔也在一旁冲动道:“劝你还是说实话吧,要不,就可惜了这两张好看的脸了!!”
“你!堂堂一国大将,竟然如此卑劣!”雪雁怒斥道:“传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欺负我两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算什么英雄?”
“死人会把话传出去吗?”格真一用劲,刀刃已在朵儿的脸上划了一道小小的血痕:“再不说,可就迟了!”
“放开我妹妹!”雪雁轻看了朵儿一眼,急急道:“我说!”
朵儿会意,大叫道:“姐姐不要说,姐姐不能说!说了我俩都得死!”
雪雁充耳不闻,只对格真道:“将军要我说实话也行,可我有三个请求,将军务必要答应。否则,我宁愿一死!你也休想知道真相!”
格真闻言,移开刀子:“你妹妹?你们当真不是大唐的公主?”又沉吟了一会,才道:“哪三个请求?说吧。”
雪雁盯着格真,一字一字道:“一,要保住我俩姐妹的性命。二,把我妹妹放了。三,将军务必把我留下来。”
格真颇为意外,想了想,才疑道:“这前边两个请求本将倒是可以作主,至于第三个请求,本将却是不明白,姑娘为何要留下来?难道姑娘不想离开这吗?”
她轻笑一下:“你以为我跟你说了实话,我的主人会放过我们吗?我出了吐谷浑更是难逃一死。”
“姑娘说得在理。”格真扬手道:“把那丫头放了。”
格尔在一旁道:“大哥,放了她我们还怎么向可汗交待?”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么?她可比那死去的阙氏美多了!放人!”
雪雁才松了口气,一切在她的意料中。朵儿很快被松了绑,却一把抱着她哭道:“我不走!姐姐,我要跟您在一起!我不要走!”
她向朵儿不着痕迹的递了个眼色,冷斥道:“快走!也别让主人再寻着了!逃回家里去!”又转头对格真说:“将军可否让人给我妹妹寻一件斗蓬来,她可是冻坏了!”格真扬手让人取来一件棕毛领斗蓬让朵儿披上。
朵儿意会,含泪朝她点了点头:“姐姐保重!”
她又向格真道:“请将军派人把她送出边境去。”
格真冷笑道:“姑娘就如此相信本将是真心放了她?不会出尔反尔?”
她微微一笑:“我姐妹二人打小形影不离,她到了安全的地儿,自会用自已的方法报信与我。何况,你格真身为三军统帅,该不会自食其言吧?”
朵儿一步一回头,含泪道:“姐姐,您且忍耐,且保重!”
雪雁一急,低喝道:“还磨蹭什么?快走!”
朵儿才掀帘而去,格尔也带着几名军士跟了出去。
帐内冷寂下来,格真淡笑看着她道:“这会,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雪雁的嘴角勾出一枚笑意来:“将军别急,等我妹妹确定安全离开了,我自会毫无保留说与将军你。”
“你!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本将也难保你妹妹性命!”格真急躁,却又无奈道:“那你要如何才确认你的妹妹安全离开与否?”
她微微一笑:“将军且等上一会吧,等护送的军士回帐便可得知。”
“你最好别给我耍心眼,否则……”
约摸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格尔便回来了:“大哥,那姑娘我已用快马护送她出边境了。”
格真闻言,看向她道:“现在,你可以招了吧?”
她看了格尔一眼:“我妹妹可有话让将军带回?”
格尔才想起,把手上的那件棕色锦毛斗蓬呈到她面前:“她说不知何时才能与你重相见,她把这斗蓬留下,给你日后好作个念想。”朵儿果真是领悟了她之意。
雪雁瞟了眼格尔手中仿佛还带着朵儿体温的斗蓬,她知道朵儿是安全了。她再无后顾之忧了。
她便淡淡对格真说:“将军想知道什么便问吧,奴婢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格真急不可捺,皱眉道:“你,你是恭顿派来的?”
她回视着他,干脆道:“是!”
“那你可是大唐的公主?”
“不是!”
格真恼道:“那真正的公主呢?”
她冷冷一笑,道:“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当然不会冒险前来!”
“我的主人早送她启程前往吐蕃了!不信你可以查查,恭顿他是不是护送公主的负责人。”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把早在心里编好的话都说了:“他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姐妹从小让他收养,只知道唯他命是从。”
格真听着,脸色一变:“惟命是从?那到底恭顿派你们来,意欲何为?李道宗身为大唐的王爷,怎么也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