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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莹白

百合和少少卿相恋的绯闻从遥远的北方龙卷风般蔓延到这座此时弥漫着无数雪花放眼望去一片莹白的小城。晨楠楠戴着高筒帽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暗红色风衣口袋低着头踩着凝结成地毯的雪花。她对这个传闻只是摇了摇头。

他们说。

百合为了少少卿,只身一人从遥远的南方坐着绿皮火车不顾经纪唱片公司的反对来到他所在的城市唱歌。唱片公司最终在他的城市举办了一场她的个人演唱会,她的特邀嘉宾,是带着风帽的少少卿。她站在台上,烟熏妆画得精致,眼线刀削斧砍般,她学着他的样子唱完他第一张专辑了的第一首歌《明年或者我们死去》。她看到他鼓掌,动情的看着她,她觉得彼时彼刻,自己成了寂静森林中的白雪公主,世界的宠儿,她走过去,把手给她,他握了握,然后笑着松开,说,你唱得比我,好听。

而少少卿却钟情于音乐伊始那个曾经扎着马尾现在留着苹果头眼线精致和他一起走过最艰难最快乐时光的女孩——诗荷。他每一场演唱会她都会成为特邀嘉宾,她坐在前排,安静的眨着眼,安然听他歌唱。

晨楠楠从蹭了蹭鞋子,歪着嘴,向这边走过来,脸带微笑。

我点燃一根万宝路,想着少少卿牵着诗荷的手在雪地上悠然漫步的情景,吸下第一口,吐出一个接近于心形的烟圈。晨楠楠停下脚步站在离我三米一棵被雪覆盖柏莉树的旁边,拿出手机,向我这边咔的一声。

我的音像店,开在城边一棵茂盛的梧桐树旁。萧染暂时成为我的员工,和我一起打理。我们总是把少少卿和百合的专辑放在最显眼最前排的位置,萧染,说,他们的歌声,俨然一对情侣的传情。我不置可否,拿着少少卿第四张一个站在雪地里拉小提琴头发散乱风中表情深邃悠然封面专辑和两只加菲猫站在一条像史努比的小狗面前撒娇封面百合第五张专辑,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感受着少少卿对百合说的那些煽情令她伤心话的时刻百合伤感的心碎声。

我们就坐在长椅上看着窗外凋零的雪花,眼神呆滞。世界寂静无声,一个黄头发的女生在挑选CD。

沐木,再过不久,要回来一趟。萧染张了张嘴,歪头看了一眼站在合心意CD前摸着其中一张准备拿起来的女生一眼。

是嘛。我轻微咳嗽了一下,目不转睛盯着窗外逐渐稀疏的雪花,想着叶子跨进我店门,我站起来走过去搂着她,给她唱少少卿第四张专辑第二首歌《再见二丁目》的情景。

嗯。他说,他会坐绿皮火车回来。

哦。黄发女孩向这边捏着一张蓝色海豚激起无数水花水花上一个带着五颜六色花篮小女封面的光碟走过来。那是最近刚出道名叫蝶邝女生的歌。我拿着,认真看了看,说,二十一块。

找完钱后,我对女生说,希你在歌声里沉沦的时候,希望可以看清楚一些东西。

嗯。女生不假思索,细心把CD放在包里,笑了笑,走出店门。

当我重新坐在长椅上一辆红色奥迪掠过激起层层水花时,女生回头,看了一眼,笑了笑。

他们说。

少少卿带着百合看了一个名叫《电线杆下的女孩》。和她说了很多话,关于她爱他而她心有所属。他不想伤害她,他比她大两岁,他觉得应该呵护她那份情感,而不是践踏。

由于演唱会的失利,百合不得不按照经纪人的指示回到M城。她走的时候,他站在机场落地窗的角落,点燃一根一个齐肩长发瓜子脸粉丝送给他的大熊猫,她渐渐漫入人群,和比她高一根手指头的经纪人,他连续抽了三口,腮帮鼓起,她终于消失在检票口失神的回望时,他长长的吐出烟雾,烟雾弥漫在空中,形成一个伤感的心形圈。

他记得她说的话,要努力唱歌。想到这,他把烟扔了,看着玻璃中胡须微长的面孔,嘲弄的笑了笑。

我和晨楠楠在她贴满自己及其他名模名人巨幅相片的房间里躺下,聆听少少卿第四张专辑第四首《阿玛尼的秋天落叶下的短发女孩》。唱的是一个失恋的短发女孩独自靠在一棵叶片浓密绯红的枫树下想着那个抛弃自己爱骑蓝鸟摩托的长发男孩及他抛弃她和另外一个头发较她稍长的同龄女孩坐摩天轮看电影所以那些曾属于她而此时灰飞烟灭的幸福场景伤感的看着被风吹起招摇得像是一个女巫蓬乱头发飘逸的枫叶心底溢出的七零八落。

晨晨口齿伶俐的叫着妈妈妈妈。晨楠楠幸福的眨着眼,像一棵从未经历伤痛的木棉花。

晨楠楠抱起晨晨,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晨晨笑容可掬的看着我,眨着玲珑剔透的小眼睛,我走过去,摸她稚嫩的额头,额头前一缕黑亮的头发,在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等她长大的时候,我们都老了。晨楠楠歪了歪身子,把晨晨放下。

我看着晨晨乖巧的坐在床边看着彩色电视里不断游走的蛙人向一个穿着比基尼性感女人递送秋波的画面,不置可否的抽了抽脖子,直视捋着自己柔润光亮长发末端眼神惆怅的晨楠楠,说,我们老了的时候,把风筝放得高高的,坐在椅子上拉着线,看着他们自由自在的翱翔,它们,就像长大的孩子。

晨楠楠吸了吸鼻子,坐在床沿和聚精会神盯着电视的女儿坐在一起,表情恢复了温和,左手放在女儿柔嫩的肩膀上摩挲着,眼角泛起母爱的荧光。

我想孩子长大嫁人的时候,我会独自一人坐着轻快的绿皮火车抽着新式的女士香烟靠在窗前浮想联翩荡到遥远的北方小城,一座安静不那么萧瑟的城市。在那儿租下一间前面长满鲜花一推门便可闻到馨香的瓦房,买来画质画笔五颜六色颜料,画一些画,烦闷之余,合着自己弹着的钢琴曲,唱一曲可以释怀的歌。站在寂静的马路上看着麻雀扑闪翅膀发出清脆的叫声利落落在榆木树上或者黑黑的电线上,看着它们用细小尖利的爪子梳理自己的毛发,打情骂俏。

晨楠楠歪下头看了看由于换了一个节目不感兴趣低下头玩弄自己手指及红线穿起亮光闪闪金珠的女儿,眼睛扑闪了一下,露出释怀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左边大腿,然后,抬起头,看正在点万宝路的我,当我点燃的释怀,她站起来,看着我,不由自主的挠了挠纤长亮丽的发梢,说,我不知道那时候,她会不会难过。

我抽了一口,像悬疑电影富有智慧和魄力的侦探,舒缓的喷出烟雾,烟雾弥漫在晨楠楠面前,模糊了她半边脸。我走进她,用右手摸她柔嫩的脸颊,看着她不大不小的眼睛,说,她会祝福你。

听完莫文蔚的《如果没有你》,巴士卷起层层灰尘淡定的停在三号站台,他就那样走了下来,没有想象中的颓废——满脸胡茬或络腮胡,脸干干净净的,我想走过去,露齿而笑,给他一个深情充满情愫的拥抱,但我只是把刚抽完的烟随意的扔在左脚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用力的拧着带着一丁点烟末的烟蒂。

我右手边拿着早晨收到的红玫瑰。他低头看了看它,它依旧鲜艳夺目。我没有再点燃第二根一个陌生男生在小花街和我闲聊一会儿附近小卖部买给我的白色女人,只是,把拧成黑灰色扁平的烟蒂从鞋子底下抽出来,看了看,用鞋尖踢到不远处干瘪的百事可乐旁。他没有充满情愫暗昧的看着我的眼睛,搂住我的肩膀,微微笑,低下头,吻我。只是走近我,眨了眨眼,勾下身子,把我右手边捏着的红玫瑰拿到手里,放在鼻尖,闭上眼睛,闻着,然后摘下一片在阳光下红彤彤的花瓣,放在我的眼前,认真的看了一眼,说,我们回去吧,放在外套左口袋边蹭了蹭,丢在由于人来人往平坦光滑的雪地上。

说到这,萧染下意识看了正在随意翻一本不知名艺人影集的我,咳嗽了一下,捋了捋头发。我停下来,也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光滑的腮帮。

他就那样搂着我穿着红色皮袄的肩膀,掷地有声的向我们常去的蓝色走。

我要了杯第七人称,他点了杯加冰的四小年的春天。

我们喝着高脚杯里的饮料,不时抬头看看对方,就像久未谋面的死党。

我想和他像以前一样说些稀松平常的无关乎爱情的话,但直到喝完杯中泛着蓝光的第七人称,也没想到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看面庞净泽的他,就像彼时无聊的时刻,头脑放空的目光。他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些,看起来,像刚出道的伪文艺青年。

他默默地喝着杯中方形冰块融化一半看起来泛着微微红光的四小年的春天,似乎和我一样找不到要说的话,我们就这样在沉默中度过了二根烟的功夫,这时刻,我想起今天是星期二,收到玫瑰的日子,此刻,失了一瓣的玫瑰别在他风衣右口袋。

现在调酒的技术,怎么样。我没话找话,并拘谨的挠了挠的脖子上散落的头发。

他默默喝了一口剩下一小半的四小年的春天,抬头看了我一眼,从右口袋掏出支玫瑰,它在柔和天灯映照下,泛着摄人心魄的淡淡红光。他拿在手里认真审视了一会儿,眼里泛着说不出是感伤还是缅怀的光,说,我在ZZ城,每当独自一人喝酒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象你收到玫瑰花,脸上洋溢的表情,我不知道是微笑多一些还是不想看到的哀伤多一些,我只能尽自己所能,啜饮杯中越来越少的酒,想象你站在某条街的路口,拿着那朵玫瑰花,表情温和的沿街边游走,在某个路口停下来蹲在地上,认真看着玫瑰,想起什么时,眼角溢出晶莹剔透的泪水,或者温存的抚着玫瑰,一言不发,我想象了很多个场面,就像在写一本五味杂陈的小说,但每当想到你泪流满面的场景时,我便不由自主的沉下脸来,把剩余的酒,一口气喝完,接着要第二杯,一口气喝下一大半或者全部。

那天,我和他谈的很投机,从未有过的投机,就是那种简单纯粹的聊天。他把玫瑰放在桌子靠近自己手肘的地方,不时低头看一眼。

萧染把我手中的影集拿过去,随意的翻着,不再说话。

我点燃一根烟看着刚走进来的两位三十岁左右女士扎着短马尾头上扎着蝴蝶结男士留着正儿八经三七分头的情侣在第三排书架认真挑选CD,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来了小回咙,看着从鼻子里喷出来的烟虚脱的涣散,直到萧染别过头,指着影集一个穿着暴露的妙龄少女不那么僵硬的微笑,说,这个女孩,去年在美国洛杉矶一家名叫唇色的酒吧唱了一首《春天以后》,被一个星探发掘,后来便接了广告,拍杂志封面,学习跳舞,直到今年新上映的一部叫《丹顶鹤边的长裙女孩》她出演配角莎莎,一个为了主角放弃自己的演员梦想支持她直到她登上好莱坞殿堂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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