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2号,下午4点,SF市中心发生了大爆炸。
导弹的威力似乎受到了未知的影响,只在现场留下一个方圆百米的大坑。5分钟后,堵住军队的感染者成批倒下,随之消失的还有恐怖的病毒,救援工作终于得以展开。
关于现场发生的事,所有参与者都被下了A级封口令,卫星照片也被销毁,只有几份复制品在政府上层流传。一时间暗流涌动,但这些事都跟陈浩明无关。
陈浩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个人的家。岳曲在他家转了一圈便出去了,好像说要补充下灵气什么的。
“我该怎么办呢?”陈浩明举着叶昊的名片,这个动作似曾相识。
名片已经翻来覆去看了许多次了,只是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写着叶昊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没有其他信息,名片材质很硬,用上全身的力气都不能扳弯。
“这是个机会。”陈浩明回想他亲眼见到的那些存在,修行者、怨灵、超现实的力量还有那个藐视所有的少年,紫海。
“这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机会。”陈浩明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按下了那串数字。
“欢迎你,小明。”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叶昊。”
“因为你只有这个选择,不是吗?”叶昊不知道在哪,那边传来一些杂音。
“黑组是什么?”陈浩明选择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华夏新兴的一个组织,由一些异能者和你们所说的,唔,修行者组成。”叶昊很爽快地答道。
“黑组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叶昊语气还是那么轻松,不过陈浩明听到了几声人的惨叫。
“其实很简单,华夏的人一直是松散的,某些地方碰到其他组织难免会吃亏,所以他们就集合在一起。”又是几声惨叫后,叶昊那边才说道。
“我原以为你们这样的人很少,不然世界不会这么安定。”陈浩明想了下,没有自讨无趣去问叶昊在干嘛。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世界的安定,这样说你信吗?”
“是说像今天这样的事吗?”
“差不多,不过我们之间也会为争斗。当然,会尽量避开普通人。”
“那么,我能不能加入你们,加入你所属的组织?”陈浩明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欢迎你,小明。”叶昊那边传来爆炸声。
“可我也是个普通人。”陈浩明低声道。
“没关系,你加入后就不是普通人了。说来那些异能者原来也是普通人,包括紫海。”叶昊丢下了一个重重的诱饵。
“是么?我想他那种程度的人没多少吧?”陈浩明用指甲在木板上刻下痕迹。
“是的,这要看一个人的自身潜力,不过我看好你哦。”叶昊好像什么都替他想好了。
“如果我告诉你刚刚都是些废话,其实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不想跟你们这种超现实的存在接触呢?”陈浩明突然发问。
“那么,我会很遗憾。”叶昊保持微笑,但话语却寒冷无比。
“好的,我知道了,剩下的等我见到你再问吧。”只是一个电话,陈浩明就感到了杀意和危险。
“这样就决定了吗?且不说我的组织是否适合你,你难道没想过黑组吗?那可是你们华夏自己的组织。”叶昊似乎很关切地问道。
“不必了,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呵呵,我原本不就是要出国留学的吗?”陈浩明自嘲道。他怀疑自己拒绝的话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另一半则是自尊心的缘故。
“那么,半个月后伦敦,期待你的到来。”叶昊满意地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陈浩明不经意地问道。
“也许,以后我会需要你帮我拿样东西,如果你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叶昊很直接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挂断了电话。
“现在,该把东西送去了。”叶昊吹了声口哨,一匹矫健俊美的黑马跑到了他面前,昂首嘶吼。叶昊拍了拍它,翻身上马,一人一马渐行渐远,身后熊熊燃烧的是汽车残骸和尸体。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呤首不对景的诗句吧?”陈浩明莫名想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自己。
“得准备下了,半个月,处理爸妈留下的资产,还有附近的那些势力,肯定也不安定。”陈浩明下床走向大厅。
打开房门,一股甜蜜的香料味飘来,陈浩明愣了愣,不由放轻脚步。做贼般下了楼梯,隐约间听到了人声。慢慢靠近厨房,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听语调像是在唱歌。唱歌?陈浩明揉揉脖子,悄然贴上了墙面,朝厨房伸出了脑袋。
“啦啦啦,你的琴键,我的指尖。你的温柔,我的侧脸。”真的是在唱歌,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歌,从没听过。陈浩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目瞪口呆地看着岳曲一边哼歌一边往锅里撒下各种佐料。
“呃,你在炒菜吗?”陈浩明自觉自己是主人,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咳嗽一声,光明正大地站了出来。
“不要急,饭还没熟。”岳曲像是早知道他起来了,一点都不慌张,自然地转身对他说道。
应该是才洗过头,乌黑的秀发为了方便扎了个马尾,身上系着妈妈的用的围裙,一手叉腰,一手举着锅铲,十分可爱伶俐,陈浩明不禁看呆了。
“看什么看?快出去,好了我再叫你。”岳曲微微脸红,却不给他多看一眼,推着他出去就关上了厨房的门。
“妈妈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女孩。”陈浩明自言自语道,平淡的语气似乎是已经习惯了父母的离去,或者说是接受了吧?他无聊地在屋里转了转,干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起了前几天的报纸,就像以往父亲那样。
约莫半个小时,饭菜做好了。
或许是两天没正经吃饭了,加上饭菜本来也很好吃,可以说非常美味,陈浩明一阵狼吞虎咽,差点把舌头都吞下了。没想到岳曲的厨艺那么高超,如此聪明贤惠,简直是作为伴侣的最佳选择,除了她还是个修行者。陈浩明这样想着,一不留神就发现饭菜少了大半,才看见岳曲一筷接一筷,吃得居然比自己还多。
“修行者也要吃饭吗?”陈浩明好奇地问道。
“废话,你是人不?是人就要吃好吗?”岳曲翻了翻白眼,嘟囔地说道。
“需要吃那么多吗?上次你在蛋糕点也是……”陈浩明今天的好奇心挺重的。
“里面有灵气啊,所以要多吃点,不然你以为我煮这么多饭干嘛?”岳曲说着又撕下了一条鸭腿,超市里所有的东西随便拿实在太爽了,要不是陈浩明家里冰箱放不下,她都想把超市搬空了。
“灵气?我还以为那种东西是游离于天地间,靠平日的打坐修炼得来的。”陈浩明继续展现着自己的无知。
“万物皆有灵气,空气中的太少了,打坐两年还不如饱饱吃一顿呢。”岳曲两三下解决了鸭腿,正打算搛下一个,陈浩明识趣地把自己碗里的鸭腿夹给了她。
岳曲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就像我之前在酒店说过的,地球的灵气太少了,靠打坐什么的是完全不靠谱的。我们修行者没有机缘的话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飞升成仙都是白日做梦。”
“成仙啊……”陈浩明细细思索这两个字,继续问道:“再跟我说说吧,你们那边的事。”
“你也知道是我们这边的事啊?”岳曲着重了我们两个字。
“没事。半个月后我就是你们中的一员了。”陈浩明不紧不慢地答道。
“为什么?”
“我打算加入叶昊,就是今天救了我的那个白衣男子,他背后的组织,叶昊也同意了。”
“欧洲那边吗?”岳曲放慢了进食速度,想了想说:“也好,我也想出国看看。”
“咦?你也要来吗?”陈浩明惊道。
“肯定啊,我不是说了我要跟着你吗?”岳曲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是,你不是有自己的家族吗?这样你还进别人的组织?”
“我是散修怕什么?大不了进了再退呗。”
“原来传说中的组织进出这么随便啊?”陈浩明难以想象。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进去就会被强制管理吗?人们聚在一起方便行事罢了。”岳曲显然想到了什么加了句:“只是某些组织自以为了不起罢了。”
“黑组也杀了你的父母吗?”陈浩明这句话只在心里嘀咕了下,他转而问道:“说来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叶昊也是,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块宝了?”
“这……我说不清楚啦,”岳曲抹了抹嘴,清喝道:“逆音!”
一柄细剑从岳曲背后飞出,围绕餐桌转了两圈,动作很有灵性,只是剑身没有以前那么亮了。
“就是它让我跟着你的,有什么你问它就是。”岳曲不负责地丢了这句话便继续开吃,剩下一人一剑相对无语。
“它……叫逆音吗?”陈浩明苦笑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逆音轻巧地绕开了他的手指,躲在了岳曲后面。
“这孩子很害羞的。”岳曲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害羞……”陈浩明乖乖缩回了手,逆音又飘了过来,围绕着他像是上下打量。陈浩明没有理它,而是忍着气说道:“曲妹,你能正经地告诉我原因吗?”
“好吧,不逗你玩了。”岳曲趁这个时候解决完了所有饭菜,毫无淑女形象地打了个饱嗝。
“其实我也没骗你。”岳曲伸出手,逆音随着她手指的动作在空中翻滚,跳出奇特的舞步,像是讨主人欢喜的小狗似的。
“确实是逆音告诉我的,逆音是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宝物,几百年来一直没有动弹。但在我三岁那年,它突然自己跑了出来认我为主,我一下就被家族长老们视为掌上明珠。从此它就一直伴随着我,保护我,要是有什么坏人来了,它都会告诉我。也因此,都没人敢接近我,大人们不敢,同龄人更不敢,因为他们藏不住心中的嫉妒,只有那个人……”岳曲回想起了往事,情绪陷入低落,逆音飘到她旁边安慰似地低鸣。
“总之,一年前我下山入世,日子很普通,直到遇见你。”岳曲跳过了昔日的不快说道。
“我?”陈浩明指着自己问道,心想一把剑居然那么厉害还能感受人心,那自己岂不是被读过好几次了?自己应该算好人吧?从未岳曲起过什么邪念,恩,从未……
“你在想什么!”岳曲好像听到了什么,羞怒地一挥手,逆音“咻”的一声顶在了陈浩明喉咙前。
陈浩明吞了口口水,表情严肃,两眼直视,脑中迅速转过无数画面,最终停在了一本幼时看过的书上。那是在耀眼的阳光下,妈妈握着他的小手一字一字读完的:“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
岳曲狐疑地盯着陈浩明,歪了歪脑袋,最终放下了手,继续说道:“我这一派的修炼讲究因果,也是机缘,劫数。逆音告诉我你是我入世中的一劫,至于是好是坏就不知道了,反正先跟着你是没错啦,日后出现什么变数也好看情况对应。”
“劫数吗?那你有没有想过跟着我反而就中招了呢?”陈浩明摸摸脖子后怕地问道。
“不好说,劫数千变万化,逆音都无法确认。但我知道人终有一劫,避不开躲不过。我不甘坐等灾祸临头,情愿持剑于此,且看劫难如何?我又如何!”岳曲最后的话说得字字入心,似乎立下了什么重大的誓言。
“啊哈,我反正是不会害你的。”陈浩明被岳曲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低头喝了口水干笑道。
岳曲看着面前的少年,抱着逆音安然说道:“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