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最后的防具也消耗了，郑爽那一下的冲击超出了陈浩明的想象，就像被头公牛撞到一样，骨头架都快被撞散了。最痛苦的是接下攻击的左肩，肩胛骨估计已经粉碎了，左臂无力地耷拉着，完全失去了知觉。要不是落地时，贝露使了巧劲卸去了大半力道，恐怕他整个左侧身子都会受到震击影响。
那小子，根本不是人啊！陈浩明单手挂在贝露脖子上，脑袋对着后方，右臂从贝露颈后绕了一圈，吃力地擦去嘴边的血丝。吐了几大口血后，他反而感觉舒服多了，回想郑爽那迅捷的速度和强大的力量，他不禁再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他仍然无法接受半年前还是普通学生的好友，突然变得那么强大。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会成为敌人？
“扑通”陈浩明被不负责地甩在草地上，他起身后不急着看自己的伤势，反而十分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贝露，你没什么大碍吧？”自己基本没什么战斗力，贝露不在他就死定了。
“我能有什么问题？”贝露好笑地戳戳陈浩明的左臂说道：“倒是你干嘛要替我挡那一下？你以为我会中招吗？”
“不，我当然相信你啦。”陈浩明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说道：“只是当时那个情形，想都没想身体就自己动起来了。”
“你真是……”贝露摇头失笑。
“既然没问题的话，为什么要停下来，直接带我出去不好吗？”陈浩明打断了贝露接下来的话语，转移了话题问道。
“你还没发现吗？”贝露奇怪地说道：“我们一直在绕圈子，这里有着未知的法阵限制了行动的范围，那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我们呢。”
“啊？那要怎么才能……”这次是陈浩明的话被打断了。
“陈浩明，你这个混蛋！”郑爽怒气冲冲地从树林里钻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陈浩明身上的光辉小了许多，不但视野受到一定的影响，原本唯恐避之不及的树木都悄悄聚集在他不远处。
泛着红色微光的狂暴怨灵嚎叫着冲了上来，却在半路就被拦住了，这次不再是那小小的火球在它体内钻来钻去，而是贝露本人亲自出马。
只见她那白皙无比的小手燃起了一层炙热的火焰，贝露就凭着一双手便把怨灵耍得团团转，借助着背后的翅膀，她的身法灵活诡异，双手更是舞得眼花缭乱。几道残影飘去，怨灵被无声无息地撕下大半身体，原本就被火球弄得破破烂烂的身体，马上连维持基本形态都做不到了。
“没用的废物。”郑爽看出怨灵的窘境，突然一拍胸膛，嘴里吐出一颗乒乓球大小的血珠。紧接着一个弹指，血珠瞬间飘到了怨灵头顶，然后落下融合。怨灵躯体一震，红光大盛，无形的面孔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它欺身上前，不再畏惧贝露手上的火焰。
“那个血珠……”陈浩明见到了非常讨厌的东西，他死死盯着郑爽问道：“喂！你跟SF市出现的那个怨灵有什么关系！？”
“终于肯问我了？”郑爽低低一笑，声音额外的难听刺耳，他似乎很有兴致地看着怨灵和贝露战斗，嘴里则对陈浩明说着：“你一开始不就认出小青了吗？”
“我只是不敢相信，我一直在骗自己，告诉自己你的怨灵只是巧合。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我始终是把你当做最后的朋友。”陈浩明惆怅若失地看着对面，那熟悉的脸庞和不一样的邪气笑容，他叹了口气再度问道：“莫非，周铭虚的怨灵也是你搞的鬼？”
那样的话，我们就是杀父杀母的血仇了！
“不是。”郑爽淡淡的两字让陈浩明莫名松了口气，但马上，他就因为郑爽后面的话而惊愕不已，同样平淡无奇的语气，却是完全不同的语境：“周铭虚是我父亲。”
“不，不可能……”陈浩明立刻反驳道：“他儿子叫周永华，我见过的。”
“是么？”郑爽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我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管他有几个儿子呢。”
“你到底……”陈浩明被搞糊涂了，但不管怎样，如果郑爽所说属实，那他们还真是有着杀父之仇，不过报仇的角色互换了一下。
“稍等一下。”郑爽抬手制止了陈浩明的疑问，他侧着头像是在聆听什么，确认后果断地打了个响指。
“哧——”如同开水浇在冰块上，是极端的碰撞所产生的蒸腾之汽，陈浩明连忙把目光移到贝露与怨灵战斗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了一个身影。
“啧啧，居然是自爆了，明明持久战更有利，真是好手段啊。”贝露低着头感叹道。
“但是这样都没能解决掉你，看来还是要我亲自来辣手摧花了。”郑爽阴沉着脸说道，但他只走了两步便又停住了。
“我都说了，是好手段啊。”贝露抬起了头，她背后的陈浩明只能看见郑爽那瞬息变换的脸色，震惊、厌恶、诧异、恐惧……陈浩明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更是难以猜出他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小明，好自为之，我相信你哟。”陈浩明脑袋轻轻一痛，贝露的背景渐渐从他眼中消失，唯一的召唤生物被击败了，他也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再次召唤。
“你用那个怨灵跟贝露同归于尽了吗？”命运已定，陈浩明剩下的只有疑问。
“这样不好吗？”郑爽一个箭步冲出，一手掐住陈浩明的脖子，将其提在了半空中，他任由陈浩明无力地摆腿挣扎，露出享受般的笑容：“现在多清净啊，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禁锢脖颈的那只手力气很大，只有一只手臂可用的陈浩明实在无法挣脱，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他急需空气的滋润，但郑爽没有给他一丝一毫可贯通的缝隙。眼中的画面开始晃动，甚至出现不少金星，陈浩明双腿蹬直，翻起了白眼……
就在他口吐白沫，意识模糊不清，准备去见上帝时，扼住咽喉的那只手松开了。
“抱歉，抱歉，刚才太兴奋了，差点没控制住。”郑爽笑眯眯的，眼里不见一丁点歉意。
“呼呼”陈浩明拼命喘息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吞了吞唾沫哑声说道：“要杀要剐，你最好给个痛快。”
“放心吧，我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这点要求我还是会做到的。”郑爽仁慈地表示会给陈浩明一个痛快，他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兜起了圈子：“在这之前，你就好好坐着，听听我的故事吧。毕竟，我只有你可以倾诉了……”
“我想想，唔，就从最开始说起吧！”郑爽搔搔头说道：“小明你一定不知道，我其实是单亲家庭，每回你们到我家里玩，我都骗你们我爸爸在外地出差。但实际上，我从小就没有见过那个人，我是被妈妈单独抚养长大的……”
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流言蜚语，他渐渐知道了关于自己父母的故事。很老套的剧情，年轻并有抱负的男子因为志向而抛弃了爱人，转而投入另一家有权有势的人物檐下，只是两人并不知道，他临别时，女子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就这样，因为种种原因，女子未婚先孕，而且还毅然生下了孩子，作为败坏名节的代价，她被无情地赶出家门，孩子的生父也是避而不见。
于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单独抚养一个孩子的故事开始了。
这样艰辛的生活他很快就习惯了，他跟着妈妈做过许多事情，餐馆里擦桌洗碗，加油站旁洗车抹窗，大学里清洁厕所……那个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人们丢弃的塑料瓶捡到自己的小布袋里，大的两角，小的五分，捡上十几个就可以换颗美味无比的糖果。
然而，生活总是会出现些波澜，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忙到将近黄昏才回来的郑爽，在自己家门外听到了妈妈的惨叫。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郑爽用手比了比说道：“大概这么长的铁钎，直接从后心插入，那人喷了一床的血，挣扎了好几分钟，真是活该！”
破旧的小出租屋里常常堆满在外面捡拾的，各种能换钱的垃圾，所以郑爽才能迅速地拿起凶器，狠狠戳在压在自己妈妈上的那个丑陋背影上。在确定那不知从何闯入的陌生男子死亡后，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夜，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要保护妈妈，所有胆敢伤害妈妈的人，都由他来“解决”掉！
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结束，没想到杀人的后果却是没有后果，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人，不知是妈妈找来的，还是自己过来的。妈妈让他叫那人程叔，程叔人很好，带着他们搬到了SF市，不但提供了一套不错的住房，替妈妈找到份简单安全的工作，还找关系送他上了高中读书，要知道，他初中只读了一半，为了减轻生活压力就提前在外做事了。
那时，他真希望程叔就是自己父亲。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程叔跟那个人有很大的关系，这些暂且不提，在二中的生活让我很开心，也交到了不少朋友。”郑爽和陈浩明相对而坐，他苦涩地牵牵嘴角：“只是从那天起，一切都改变了。”
“那一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浩明知道郑爽说的是哪一天，郑爽正在为他揭开那层扑朔迷离的帷幕。
“那天我其实并不在SF市，我和我妈妈已经搭车到了另一座城市，SF市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真正影响到我的，是一封信……”
他还是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但明显妈妈见过了，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妈妈那温柔的笑脸了，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酸的。妈妈高兴地告诉他，他们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马上，爸爸就会来和他们一起生活，只要办完最后的事。
在车上，妈妈像个小女人一样幸福地述说着他们的过去，虽然他对那个抛弃妻儿多年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但只要妈妈开心，他什么都能接受。所以他陪着妈妈一起默默等待着那人的出现，直至最后收到那封信……
“真是可笑，我后来加入黑组才知道，他原来就是SF市浩劫的罪魁祸首，而杀掉他的人，竟然我最好的朋友！”郑爽感叹地命运的无常：“你知道他信里说了什么吗？他说他心里对我一直有愧，所以没敢来见我，然后，他要给我全世界最好的补偿。顺便报仇雪恨，把当年对不起他的人全部干掉。”
“随着信件一起出现的，就是这个。”郑爽从怀中拿出了一面小巧的木牌，陈浩明定眼望去，只能依稀看到上面刻了一个什么字。
“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这些我都不懂，那怨灵也是他早早帮我凝聚好锁在牌内的。”郑爽把玩着看似古老的木牌，自顾自地说道：“哼，我到底要这种东西干嘛？整封信他一字都未提妈妈，亏妈妈还那么想他，以为他会回到我们身边，一直到最后都还傻傻等着……”
“阿姨她……”陈浩明预感到了什么，试探地搭话问道，这是一个逃生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看郑爽这副相当念旧情的样子，他主动说说好话未必不能让其手下留情。
“放心，没死，只是疯了……天天坐在门口念着他的名字，我都快听出茧子了，也许等到哪天她就明白了。”郑爽无奈地摆摆手，起身对陈浩明说道：“好了，故事讲完了，多亏了你，我感觉舒服多了。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等等！”陈浩明慌乱地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在了树干上，不知什么时候，他身上的光芒已经微弱到这些树木敢于如此接近了，他没空理会图谋不轨的树木，避开两步便接着叫道：“郑爽，你不也说了我们是好朋友吗？那你为何还要杀我？”
“咦？我不是都说了我加入黑组了吗？哦，你还不知道，黑组这次联合了欧洲方面一同来围剿叶昊，这个遗迹里有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是唯一能进来的人，所以要负责来阻拦你。”郑爽想了想答道。
“只是阻拦的话……”陈浩明打算试试能不能交出叶昊想要的东西，换自己一条小命。
“本来是不想杀你的，虽然开始确认是你杀了我父亲时有点生气，但也只是想先吓吓你，可是后来你居然违背了我们的诺言，我实在……无法忍受。”郑爽越说越气，一股强大的气势不由得逼上前来。
“诺言？什么诺言？我怎么不记得，你可不要唬我。”陈浩明额头滴了不少汗，他强颜欢笑，努力保持着情绪，试图先稳住对方。
“那是男人间的承诺啊，没想到你说忘就忘，就在你去见岳曲后，请大伙喝酒的那晚。”郑爽回想往事，一脸唏嘘地说道：“在我送你回家的路上，你才告诉我其实你被岳曲狠狠地拒绝了，并且发誓说再也不做谈恋爱这种幼稚的事，还拉着我要我一起来，于是我们做好了大学以后再找女朋友的决定。”
“不是吧！我记得那天我没醉啊，我是一个人走回去的吧！”陈浩明瞠目结舌地听着郑爽所讲的故事，他怎么在脑海中搜刮，都没能想起那天到底有没有这事。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因为第三天你就突然和岳曲好上了。那模样，如胶似漆，简直像是谈了两年的老夫老妻了。”郑爽说着说着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竟然流露出了一幅悲伤的表情。
“那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浩明一阵无语，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不必多言！刚刚我都看到了，你真是个禽兽，跟自己的召唤生物都能，都能……”郑爽不禁掩面，风中低沉地飘过一句：“为什么我的小青就是个怪物呢……”
他不会是在哭吧？陈浩明彻底崩溃了，郑爽要是真因为这种原因来杀他，他宁愿自己去跳河，这还死得干脆点，免得背上一堆莫名其妙的“罪名”。
“事已至此，你已经无言可辩，还是乖乖受死吧！”郑爽猛着抬起头，双眼发红，身形微微一摆。
这种奇葩的事情叫我怎么辩啊？陈浩明想都没想，凭直觉往左一滚，果然仅仅一刹那间，远处的郑爽就抬脚站在了他刚刚的位置，这超出常人的速度是无法用视觉捕捉的。最后的挣扎也就到此为止了，下一刻，郑爽再度出现在陈浩明眼前，连带着的还有那无情插入心脏的手刀。
“你……”陈浩明颤抖着，现在是到了说遗言的时候了吗？结果我就这样，因为一个明显是来搞笑的理由，被一个白痴插穿心脏杀死吗？他到底是怎么锻炼出这种体能的？
“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我根本就不会用，只能靠自己摸索，我相信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武器装备，召唤生物什么的，都是假象。”郑爽完成了自己的诺言，给了陈浩明一个痛苦，并且好心地为他解开最后一个谜题，好让他安息。
“黑组那群人不知道我与父亲的关系，看我属性相符，就把那血珠给了我。真是天意啊！父亲最后为我凝聚的怨灵还是送到了我手上。”郑爽似哭似笑地说道：“我没有把血珠喂给小青，尽管它传来一阵阵暴躁的渴望，我只相信自己，所以，我最后选择自己吃下去。”
“无穷无尽的力量贯彻了我的身体，单单只看外表，我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嗓子因为第一次鲁莽的吞咽受伤，声音变哑了。但实际上，我已经是半人半鬼的存在了，那个人以身饲魔，我却是把魔吃了。也因此，我才能进入这里，这生死两难之地。”郑爽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胸膛，那里早就没有跳动的起伏了，他双眼略微失神地低语道：“一切都是命运的轨迹。”
“命运吗？你也是将一切归于命运，托付命运，臣服命运的人吗？”陈浩明淡淡问道。
“咦？还没死吗？”郑爽右手再进一步，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地上都快汇流出一片血池了，他悲伤地看着眼前生机渐逝的躯体，轻轻说道：“你能快点去死吗？小明。”
“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陈浩明吃力地抬起头，咬出血的牙关表示他在强忍着，好像，不，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快说吧，我这么好心肯定会尽量帮你做到的。”郑爽略微着急地催促道，很奇怪，要死的人又不是他。
“咳咳，不必了，我就是想问问。”陈浩明这个笑容扭曲得像哭一样：“你有看到我的护心镜吗？”
“……”
“你说，它在哪呢？”陈浩明本该失去知觉的左臂慢慢抬了起来，缓缓扶上郑爽的手臂，轻轻一拉。
“我早就该发觉了。”陈浩明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那狰狞的伤口忽然不见了，只剩下白嫩的肌肤，好像从未受过伤一般，地上流淌的血河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也不能怪我，实在太像了，简直是以假乱真的境界。”陈浩明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死死盯着他的郑爽也阴沉着脸挺直了腰板，陈浩明拍拍身上的灰说道：“要不是想起我还有个据说很厉害的宝物，说不定我就挂了。”
“那镜子是不是很特殊，为什么不能复制到这里来？”陈浩明平静地问道。
“照妖镜。”郑爽眯了眯眼，十分不爽地说道：“听这名字你应该就懂了吧？”
“哦，原来如此，叶昊算是做了件好事。”陈浩明点点头，指着背后的树木说道：“这才是你的本体吗？其实这些都是幻觉吧？我根本没有受伤，你们也伤不了我，只能让我自杀。所以还特意编出那样的故事，做出一副绝境的样子，只为了影响我的心智。”
“真可惜，你们差点就成功，还好最后关头我清醒了过来。”陈浩明一阵后怕，接着淡淡说道：“现在，该你说遗言了。”
“不是幻觉。”低不可闻的呢喃声。
“什么？”陈浩明敏锐地听到了那不可思议的话语。
“不是幻觉啊！”郑爽失意地吐诉着：“你的伤是真的，你的召唤生物也是真的，你消耗的精神力同样是真的。”
“那，那为何我手一抹伤就好了？”陈浩明奇怪地问道，自己难道还猜错了？刚刚全部是误打误撞的？
“因为你是这样想的啊，这里是魔鬼的坟墓，迷障之林。”郑爽微微一笑，声音意外地变得清明自然，他的身体逐渐模糊，却犹然夸赞道：“干得漂亮，小明，你的****运永远都是那么好。”
“因为我是这样想的？这是什么意思？”陈浩明刚皱起眉头思考，就看看郑爽即将消逝，他不禁抬手追问道：“你……你是真的吗？”
“哈哈哈。”模糊不清的虚影中传来最后的话语：“我也不知道，可能曾经是……”
那道影子彻底消失了，因为陈浩明的醒悟，由黑暗生物构成的迷阵破除了。光辉早已耗尽，寒冷袭来，周围密密麻麻的是默默扎根竖立的树木，它们还不愿放弃到嘴的美味。陈浩明见此只是冷冷一笑，反而大步走向树林，他按了按自己胸口，是块圆形的冰冷镜子，眼里不再充斥迷茫。
这次，没有什么能骗我欺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