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山峰倾倒,岩洞震塌,强而有力的肢爪,流线型的身躯,光泽异常的鳞片,蕴含威严的瞳孔,被岁月掩盖的黑色污浊褪去,重现金光的龙咆哮回归。
“波塞冬?”龙的速度无与伦比,它冲天而起,俯视着下方的城市,却没有见到昔日的主神。
“这就是神吗?别傻站着了,快给我把她复活起来!”褚方,不,陈浩明指着脚下尤菲的尸体冷冷说道,神的话,不过举手之劳吧?
红色的长发缓缓飘荡在水中,头顶戴着一顶小巧的皇冠,神的眼睛是一片蓝芒,她歪着脑袋,似乎还不明白对方所说之意。
“你……你居然创造了一位新神!”颤抖的声音响起,龙的眼里是深深的不解,曾经的伙伴,真的陨落了吗?
“龙?”陈浩明抬头,看到了那一眼望不到尾的庞大身躯,他皱眉问道:“原来你不是低能儿,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早来一步的话,说不定尤菲就不会死。”
“年轻的海皇啊,我遵循的是神的意志,你应该想想,究竟是我醒得太慢?还是你醒得太慢?”龙微微低下了头,代表了它的尊敬,同时,它也不会丢弃自己的尊严。
“我?你是说怪我咯?”陈浩明嘲讽地笑笑,望向一动不动的神,不禁逼近了一步,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还不救她?没听清我的话吗?你在想什么?你也想反抗我吗?我可是召唤出你的人!”
水纹轻轻颤动,神退后了一步,紧紧抱住身体,畏惧地低下头,只敢躲在一层水幕后,偷偷打量来人。陈浩明惊讶地停住脚步,为什么神会对他露出这种防御姿态?她是在……害怕吗?
“海皇,你吓到她了,她只是个新神,收起你那凶残的气势,不然,你无法接近她。”龙的声音及时传来。
“我……可她不是神吗?”难以置信,陈浩明又要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
“当你触碰到她时,你就会知道,知道这世间所有的答案。到那时,希望你渺小的身体能够承受,已经没有回路了,想好了再来找我吧。”龙摆了摆尾,离去了。
“切,什么玩意儿。”陈浩明不屑地说道,看了看下方的广场,所有人都因为神威趴伏在地,只有他不受任何影响。不会有错的,自己的确召唤出了神,龙应该不会骗他,这样的话,只有先照它说的试试。
“喂,收起你的水,我要过来了。”陈浩明以命令的语气说道,召唤单位没理由反抗他的意志,他可以感受到,隐隐链接的无数份纯净精神力,是他原本的千万倍,整座城市都在他的掌控下。
唯独神不是,她专注地玩着指间的水泡,偶尔悄悄往外看一两眼,一点都没有收起水幕的意思。
“唉……”陈浩明深深吸了口气,是的,直接在水中吸气,神出现后,他就能自由操控这片空间了。努力恢复了平静,陈浩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拍了怕手,温柔地对神说道:“来,到爸……唔,到哥哥这里来。”
神眨眨眼,也学着陈浩明的样子吐出一串气泡,好像没有感到恶意,水流滑动,她缓缓漂浮而来。
“对,对,就这样,乖,哥哥给糖你吃。”莫名的罪恶感,陈浩明觉得自己成了诱骗小女孩的怪叔叔。
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事物吗?神撤去了水幕,却没有理会陈浩明伸出的手,而是直接开心地扑入他怀中。
“呃……”陈浩明正要说些什么,巨大的数据流突然涌上脑海,一幕幕诡异的画面在眼前掠过。由神传来的,以亚特兰蒂斯为起点的故事,从开始到终结,一切的一切,散去了朦胧的迷雾,真真切切地暴露给他。同时,还有更多奇幻的文字和符号,光明、黑暗、天空、冥界、大海、羽翼、十二、珍珠……无穷无尽的知识充斥大脑,如果是正常人恐怕接收那万分之一便会瘫痪,但陈浩明竟全数收纳了,他承受住了不可能承受的压力。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全部知道了!”短短一瞬的接触,陈浩明像变了个人,他紧紧地抓住胸口,一个小小的光点就隐藏在那,陈浩明低低说道:“结局,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啊。”
胸口是什么在蹭动,神在期待地望着他,陈浩明眼里尽是平淡,他打了个响指,一根草莓棒棒糖落入手中,他扶上神的肩膀,一套黑白红三色的衣裙盖住了神的胴体。
“难以想象,不,应该说如我所料吗?承载无数思维的新神,只有三岁小孩的智力。”神在舔着棒棒糖,陈浩明摸了摸她始终漂浮的头发,后者露出快乐的笑容,轻轻吐出一个模糊的词语:“杰茹。”
“嗯?哦,这是你的名字,神的名字自诞生起就存在了,你是海神,而我是海皇。”陈浩明张开了手,一条条繁杂的数据流交错,构成了一部手机,屏幕上,是张夕阳下的照片。杰茹也试着伸手抓了抓,只捏出团团水泡,她迷茫地划动水线,却只能模仿手机的外形。
“这也叫全知全能?不,应该说这就是全知全能吗?异界?遗迹?都是陨落的神国,神也只是规则的守护者,什么都要顺应规则,甚至连复活一个人都做不到。”陈浩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静静地说道:“也好,究竟是希望还是绝望,最后的终点会告诉我。”
“世界的界限还无法逾越,但没关系,新神已经出现了,可以尽情扩大我的范围,将一切淹没即可。”所有的条件都是安排好的,陈浩明呼唤着另一个助手:“龙!”
“海皇,你知晓了一切,却还是选择召唤我?”龙又出现在上空。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死,新神的确很强大,但还不够成熟,所以,我要你帮我控制水域。”陈浩明平静地说道:“我要让这世界,被海水覆盖。”
“你想灭世吗?”
“对。”
“好,我会帮你的。”
广场上,人们无声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指令,不论是祝福还是惩罚,对神而言,凡人只是无意义的水泡,对陈浩明而言,他们只是精神力的提供者。
2014年12月13日,前所未有大洪水爆发了,海啸和飓风席卷了世界每一个角落,某些岛屿国家直接被吞噬。这惊天动地的大灾祸,是一个身后始终站着一名红发少女,自称海皇的白发少年造成的。他便是异能界用尽办法,像占卜、大预言术、感知等等都无法找到的陈浩明。
“失算了啊,明明是生机全无的人,居然可以重新站在我们面前,而且是以神的姿态。”黑组这边,小苏茫然地摆弄着卦象,周围屏幕上飙升的线条,表示着养育他们的大陆正被海水一分分蚕食,小苏绝望地看向主屏幕:“他已经洞悉了河图吗?单以人力也催动得了神器吗?”
屏幕上是陈浩明冷漠的面孔,不仅仅是他们这边,所有陆地上的人都能看到,仿佛是有无数分身的陈浩明出现在每一片海域上,观看着,挑衅着,等待着。
“其他组织都开始行动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紫海毅然打开了基地大门。
“可是,组长还没有……”小苏犹豫地阻拦道。
“那个人也配做我们组长?小苏,你应该才是最不能忍受的吧?”紫海冷冷地反驳道。
“呵,那又如何?我们始终是属于黑组的。”小苏苦苦一笑。
“今日就把我除名吧。”紫海抛下一句,绝尘而去。
“你这样去送死,月姐会伤心的。”小苏无奈地叹道,人已离去,她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只希望组长不要辜负了……
教会那边,主教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敢于试探陈浩明的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唯有一个选择,就是拿出最强也是最后的手段,可应该让谁去……
“够了,你们这帮懦夫,把圣枪给我。”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踢开了会议室的门。
“光明?你竟敢……”负责骑士团的主教正要训斥。
“闭嘴吧,死老头子,看看我的光,我就是被选中的人!”光明如是说道。
像这样的情况,在各地都有发生,不只是人类,异界的生物也很不安,特别是某些拥有智慧的存在,它们看到的不是单纯的危机,还有……
海水所到之处,海神便可统治,陈浩明借杰茹的神力,出现在每块陆地旁的海域上,每一个身影都是他,也都不是他,这是神才能实现的“神降”。
“终于来了啊,可以开始我的命运了。”陈浩明淡淡看向第一个对他而言有点份量的对手。
“小明,我不会再让你前进了。”紫海说的是随着陈浩明的脚步侵蚀大陆的海水。
“面对神,你不怕吗?”陈浩明面无表情地问道。
“哼,不就是把头发染白了吗?我会怕你?”紫海不露惧色地答道。
“我说的神,指的可不是我。”陈浩明掏出了一张卡片,同样的动作出现在每个陈浩明身上,他们分别说出了不同的话语。
“召唤,欧贝利斯克的巨神兵。”
“召唤,欧西利斯的天空龙。”
“召唤,太阳神的翼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