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蔡东晨坐在窗下，弹奏《命运交响曲》，同一支曲子，相同的韵律，但在不同的心境下，弹出来的竟然是不同的感觉，若是在心情好的时候，这支曲子便是激昂振奋的，若是在心绪烦乱的时候，这曲子竟也充满了挣扎，在艰难险阻中举步维艰！
陈思雨……方勤……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方勤她到底真病假病？如果是假的，她不可能装得这么像，简直无懈可击，即使是好莱坞的国际巨星，恐怕也不能这样以假乱真！那么，她就是真病了，也真的碰到了张阳？一切也如她所说那样，杀害陈思雨和于欣的人是柳飞和刘贝？
柳飞为什么要杀陈思雨？因爱生恨？柳飞是情场浪子，但蔡东晨看得出，柳飞对陈思雨念念不忘，他好几次找他蔡东晨的麻烦，因为思雨不理他而对他情有独钟了。可是，听陈思雨说，柳飞在感情上很滥，有一次，她去找她，意外地看到，柳飞正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做爱……这样的男人，会为爱杀人吗？
陈思雨到底有没有爱过柳飞？这个问题在陈思雨活着时，就存在，但那时，蔡东晨告诉自己不要计较，当陈思雨对他表白时，他决定心无旁贷地爱她。
他和陈思雨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快乐，陈思雨不但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温婉柔和，懂得体贴，虽然有些多愁善感，但她是那么浪漫多情，每每激起他心底最强烈真挚的爱恋……现在，这份爱恋又一次升腾起来，在他的血液里狂热地奔流，可是，激起它的，竟然是——方勤！
他怎么可能爱上方勤呢？
可是，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当他看到方勤扑在萧杰怀里的时候，他会怒火中烧、醋海生波？当他和萧杰打着打着，发现方勤不见了，他会惶恐不安、担惊受怕？当他看到阶梯教室那里浓烟滚滚时，想到方勤可能葬身火海，他会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无论他承不承认，面对自己的灵魂，他得坦白，他真的爱上了方勤！
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心动？也许，就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看到她站在雪地里对他露出纯美无瑕如天使般的笑容时……
可是，他怎么能爱上方勤呢？
如果，她是杀陈思雨的凶手，他应该恨她！如果，她不是凶手，他不应该夺人所爱，萧杰对方勤的爱，比他当年爱陈思雨有过之无不及！那是一种舍生忘死的爱，是一种超脱了俗世的****不染纤尘的爱！无论方勤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一如既往爱她超过自己，与他相比，自己真是相形见绌！
萧杰，他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对他油然而敬，他是个峥峥热血男儿，至真、至善、至美的男人！如果，方勤不是杀害陈思雨的凶手，那她，在萧杰那里，远比在自己身边要幸福……是不是，就此退出？退一步，海阔天空……
萧杰可能是个杀人犯！
十四（2）
这个问题蓦然闯进了脑海，蔡东晨的手一颤，那个音符也跟着颤动，再美的韵律，也总有不足之处，天妒红颜，即使，方勤不是凶手，她最终也不能留在萧杰身边的，那么，就只有他了……
想到这里，蔡东晨惭愧地发觉，除了对萧杰的惋惜之外，他竟然感到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之余仍有担忧，那就是，也许方勤就是那种比演员更会演戏的女人！
方勤，她会不会是有着天使的面孔而有魔鬼之心的女孩子？
谁能告诉我？告诉我！我已经欲罢不能地爱上了她！千不该万不该地爱上了她！因此，我已经万劫不复！
心绪烦乱，一串跌宕起伏的音符从蔡东晨的手指下浮荡开来……
那么，方勤幸免于难，是上帝给了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还是给了他一个继续报仇的机会？他是继续口是心非地欺骗她，还是真心实意地爱她？何去何从？
天啊，我怎么这么快就被方勤给迷惑住了呢！你看看我都想了些什么？竟然要代替萧杰那个家伙来真心爱她！蔡东晨烦恼地自问。
方勤真的会看到张阳了吗？可大家背地里都说，是方勤在资料室引起了大火，为了推脱责任才编了一套瞎话，那么，能编出那样瞎话来的方勤会是真病了吗？她不但推脱失火的责任，连同杀人的罪名一起推脱掉！好一个心机细密阴险狡诈的女人！
琴声激越地腾起，一个个充满力度的音符如蔡东晨心里翻江倒海的愁闷，重重地奏响了挣扎与辗转不安的强音。他低下头来，看键盘上跃动的手指，灵活舒展间，静止的琴键就能风生水起，随他所欲的演奏各种风格的音律，可它，却总是弹不动爱情动听的弦，在痛苦的沼泽里浮浮沉沉却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该怎么办！
思雨，如果你在天有灵，请给我明示……
蔡东晨脑海里一片凌乱，那些散乱在地上的红色玫瑰花瓣又蓦然闪现出来，方勤为什么要毁掉那些花？她原本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人吗？喜欢摧毁美好的生命？血红的爱情啊……
旋律由激荡转为徐缓，如纠结不清的心绪慢慢流淌……不经意地抬头，蔡东晨蓦然看见站在窗外出神的方勤，他弹簧般猛地站了起来，手指重重压下琴键，那支曲子就在一阵重和音下，戛然而止！
愣了片刻，他向方勤舒眉一笑，招手让她进来。
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天使？恶魔？她究竟属于哪一边？
蔡东晨盯着她，盯着她，直想看透到她的骨子里，想把她看得纤毫比现、尽显原形，可是方勤只是微笑着，如一潭湖水般沉静安然！她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她知不知道，她给他蔡东晨再来多大的痛苦和烦恼！翻来覆去寝食难安，不知所措又欲罢不能！难道，她就这样轻易地胜了他？
他不能不战而降！
想到这里，蔡东晨蓦然把方勤搂在怀里，俯下头去使劲吮吸她的嘴唇，带着不可一世横扫千军的霸气侵占她！他要让她也痛苦，让她臣服，让她不能再这样沉静安然！反正，他说过的，他要她！男人对付女人的方法，其实再简单不过！既然如此，那他蔡东晨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十四（3）
蔡东晨胸中燃着邪恶的怒火，他不顾一切地吻住方勤，方勤在他怀里挣扎，可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她！
此时，她不过是他案板上的鱼！结果只能是任他宰割！
这种想法同时浮在了两个人的脑海中，蔡东晨原始的野性被激发得如同燎原大火，在狂热地侵占与掠夺中，充满快意和得意；而方勤，她觉得她被爱情的魔咒套进了陷阱，愈沉愈深，很快就将万劫不复！蔡东晨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如此多变，忽而温文尔雅宽容大度，忽而又粗野蛮横强加于人？
方勤挣扎得全身汗湿，终于瘫软了，她屈辱地睁大眼睛看着蔡东晨肆意地吻下来，眼泪重重顺颊而下……
“妙——”忽然，一声愤怒地猫叫声清晰地传过来。
方勤神志一清，蔡东晨也一个激灵停止了动作，两个人同时看到了窗台上，那只猫趴在那里，呲牙咧嘴，冲蔡东晨露出无比凶狠的模样！
蔡东晨看看猫，又看看方勤，好象从噩梦中醒了过来一样，刚才那个魔鬼般强行占有方勤的人是他吗？天啊，他蔡东晨怎么会变成这种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禽兽！疯狂的报复欲望已经扭曲了他的灵魂，迷惘痛苦的爱已经让他鬼使神差！他对这样的自己深恶痛绝！他看着方勤哭红的眼睛，愣愣地，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连同他自己……
“东晨……你怎么会这样……”方勤哽咽的疑问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进他恍惚的意识，他看看那猫，又看看方勤，狠狠地把拳头打在墙上！
“小勤……对不起，我……”蔡东晨扯着头发，痛苦得无与仑比，他不想变成刚才那个样子！他一直是个冷傲、正直、嫉恶如仇的人，可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禽兽不如！
“东晨……谢谢你一直对我的好……可是，请你……珍惜我……”方勤的眼泪水晶般剔透纯净，她无比信任地看着蔡东晨，声音温柔如天使的呼唤，她说：“我不怪你。”
“……”蔡东晨哑着声音说不出话来了，却看到那只猫收敛了凶相，蹲在窗台上，舔着爪子很安心地样子，却似乎仍然警惕着他，怕他伤害善良的方勤……
十四（4）
蔡东晨送方勤回宿舍时，陈嘉楠正站在阳台那里，她看到蔡东晨亲密无比地揽着方勤的肩膀，一路默默地走过来，背景是校园明丽的傍晚，蓝天白云、绿树浓荫，人景相映生辉，如画一般迷人眼……
两个人就这样紧靠着走回宿舍，蔡东晨送方勤上来时，陈嘉楠已经钻进被子里拿着本书在看。
“回来啦！”陈嘉楠头不抬眼不睁，好象书上的情节很吸引人似的。她的脖子那里，贴着药棉，猫抓的伤口还是又痛又痒，每天都让她烦不胜数。
“回来了。”方勤说。
“小勤……我回去了……”蔡东晨的语气怎么这么生硬，像个害羞的小男生？
陈嘉楠不由把目光从书上调到蔡东晨脸上，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方勤。
方勤的脸“腾”就红了。
“嗯。晚安。”方勤的表情更不自然。
“晚安。”蔡东晨匆匆忙忙地在方勤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就转身走出去了。
陈嘉楠仍然盯着方勤不放，突然就唐突地问过来：“你们是不是那个了？”
“哪个啊……想什么呢……”想起刚才那一暮，方勤的心就咚咚跳，那时的蔡东晨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蔡东晨，没有理性，野蛮霸道，除了害怕，让她感到的还是害怕……幸亏那只可爱的猫……
“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陈嘉楠一脸戏谑的表情。
“没有……真的没有……”方勤的脸更红了，她拿着脸盆和漱洗用品去洗手间了。
陈嘉楠望着方勤的背影呆呆地出神……
此时，蔡东晨刚走到一楼，在女生宿舍大门那里，他还在低着头想事情，忽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蔡东晨惊惶地抬头一看，心里一惊，只见刘大姐背着光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皱纹线条生硬严峻，目光烁烁如寒光闪闪的利剑！
她挡着他干什么？
刘大姐微微昂着头，斜愣着眼睛看着蔡东晨，突然就说：“你刚才搂着的女孩子抬过死尸！”
“什么？”蔡东晨听了，冷气猛得冲上了头顶。
“我说，你刚才搂着的女孩子抬过死尸！陈什么雨和张什么的，和我！哼！那是个好女孩，你可不许欺负她！”刘大姐气哼哼地说，眼神儿里满是不屑一顾，撇了撇她干瘪多皱的嘴说，“她那么善良，鬼都放过她，不害她，难道你还非要盯着她不放！小心遭报应！”
蔡东晨惊愕地张大了嘴，刘大姐好象什么都知道，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刘大姐挪着她那僵硬的老寒腿，边往值班室里走，边说：“好女孩儿都被你们这些坏小子害死了……不该死的死了，不该活的活着……老天爷……”
蔡东晨看着刘大姐皮影似地背影，听她苍老的叹息，又想到那只维护方勤的猫，稍微平静了的心，又一次卷起惊涛骇浪……
方勤，她竟然抬过陈思雨和张阳的尸体！
“她那么善良，鬼都放过她，不害她，难道你还非要盯着她不放！小心遭报应！”刘大姐的话又响在了耳边，余音袅袅不散，蔡东晨蓦然醒悟了，方勤，她的确无愧于陈思雨，要不，试问哪个杀人凶手敢抬被害人的尸体！她在大火中还想着把猫救出去，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杀人呢……
心头密不透风的阴云，蓦然被亮丽的光明所驱散！以后，他都不再那样对待方勤了，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一定谨言慎行，以免悔不当初！蔡东晨想。
刘大姐站在窗下，望着走远的蔡东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十四（5）
方勤洗漱回来，陈嘉楠没好气儿地说：“吃完晚饭还得去画室完成作业，累死了！”
方勤就笑了，说：“谁让你是美术专业的学生啊，为的就是来学画的嘛！”
“那你去不去啊？”
“当然得去，我的作业也没完成。”
“那好，有做伴儿的就行！”
两个人吃完晚饭，手拉着手上楼去画室。
看方勤进了画室，陈嘉楠也打开自己的画室走进去了，但她没有作画，而是拿了凳子在门缝那里静静地坐着。今天，蔡东晨的神色很反常，方勤说话也遮遮掩掩的，他们怎么了？
陈嘉楠支着脑袋回想，蔡东晨那么拘束的样子还是头一回见到，他们两个接吻了？或者……发展得还真快……陈嘉楠就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嘴角带着模糊的笑意……
方勤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拿过来一看，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上第二个晚自习，来阶梯教室楼顶阳台看星星！萧杰。”
这家伙，又要做什么啊，方勤抿着嘴笑了笑，把花放在那边，开心地拿起画笔来勾白描。
转眼，第一节晚自习就下了，方勤却不想等到上课，就关了门，眉开眼笑地下了楼，往阶梯教室大楼那边走去了。
身后，有个影子远远地跟着她，但是，方勤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走到阶梯教学楼这边，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人很少，在夜里格外寂静，方勤提着大衣裙摆，急急地转向旋转楼梯那里！这里的一切感觉太熟悉了，在这里都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呢？方勤莫名地紧张起来，脑海里不断闪现一些血腥的画面，但是细细地想，却又没有完整的形象，她头皮发紧，想不通蔡东晨怎么会选在这儿和她看星星，是不是为白天的事感到歉疚？
一级、一级……白色的白玉理石台阶旋转着通向高高的楼顶阳台，方勤快步往上跑着……
怎么突然觉得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窥视着她！就像魔鬼一般，狰狞地向她撒开了弥天大网，屏心静气地等她一步步自投罗网？这种不安非常强烈，方勤不由放慢了脚步，四下张望。
台阶上面，漆黑一团，静寂无声；台阶下面，花园里的树影随风乱晃，在夜色里，像极了不知名的怪物，张牙舞爪，拼命想挪动起来来向她这边扑过来！
方勤有些心慌气短，她试探着冲上面叫：“东晨、东晨！”她的声音突兀而飘渺，一点儿都不像是她自己发出来，被风一吹，就散失了。
楼顶那里无人回应，黑得沉重的天空却对她慢慢地压下来……
方勤放慢了脚步，几乎没有力量继续往上走，脑子嗡嗡作响，心脏狂跳得让她难受至极。真是个胆小鬼！她自嘲着，抬手揉了揉额角，鼓起勇气继续往上走……
“叮叮当当当咚……”
忽然，凭空响起一阵音乐声，在这寂静的夜里，震耳欲聋！
方勤吓得差点儿踩空了，一定神儿，呵，是手机在兜里响，接通，就听到蔡东晨在那边说：“……小勤，在做什么？”
“在上楼梯，你别急，我一会儿就上去了！”
“我别急？你一会儿就上哪儿了？”
“咦？不是你让我上楼顶阳台的吗？”
“谁又在和你开玩笑啊，没有，你现在过来，我在你画室门口！”那边传来蔡东晨的笑声。
“你在我画室门口？搞什么啊！”方勤不满地收住了脚，转身一路跑回去，这家伙，又在变着花样逗她玩！
方勤不知道，蔡东晨的这个电话打得有多么及时，此时，张阳正坐楼顶阳台那里，玩着那把手术刀，死盯着旋转楼梯口，决定等着猎物一出现，就上去给她一刀……
望着方勤远去的背影，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影懊恼地跺了一下脚，恨恨地咒骂了两声，又回头望了望楼顶阳台那里，突然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急三火四地离开了那里……
十四（6）
方勤来到画室，果然看见蔡东晨等在那里！
方勤就嗔怪他：“没事尽想损招捉弄我！害我跑到阶梯教室那儿又屁颠颠地跑回来！那里很可怕啊，太安静了！”
“我害你跑去阶梯教室那里？我没有啊！”蔡东晨觉得她说话没头没脑！
“还装！你看！”方勤想拿那束玫瑰和那张字条给蔡东晨，可是，只有那束玫瑰还在，那字条儿却不见了！哪儿去了呢？明明走的时候还放在桌上的！方勤疑惑得不得了，她上上下下地找了半天，那字条儿就像长了翅膀飞了一样。
“你找什么？谁送的玫瑰花！”蔡东晨问。
“啊！不是你送的玫瑰花吗？”方勤听了大吃一惊，立刻僵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我今天当然没有送！”蔡东晨紧张地看着方勤，以为她又神志不清。
“天啊，明明是你送的，还有一张小纸条，让我去旋转楼梯那里和你一起看星星！”方勤说得清清楚楚，不像是开玩笑或神志不清。
蔡东晨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象真不是他送的！谁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方勤想了想，立刻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萧杰，结果，萧杰说，他也没有送花给她！真是莫明其妙！是谁这么无聊！方勤气愤地把那束花从窗子那儿狠狠地扔了下去！
今天的事一件比一件邪乎，到底是怎么了！先是蔡东晨吓她一跳，接着就收到这来路不明的玫瑰花！方勤的好心情被这两件事扰得烦透了！她拿起画笔，对着那张画得差不多的白描乱抹一气，觉得解气多了，转头看见蔡东晨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她问：“想什么啊！真是的，不知道是你脑子不好，还是我脑子不好，怎么今天的事这么让人烦！”
“小勤，以后记着，有什么事先打电话给我，纸条什么的，不要看了就去做！”蔡东晨想起刘大姐对他说的那些话了，他回去后想了很多，刚才这件事让他觉得，有人在捣鬼！
这个人想干什么？约方勤去楼顶阳台做什么？
有种不祥的预感让蔡东晨心神不定，看着方勤纯净的眸子，他长叹了一口气，把她揽在怀里，说：“不要再生气了，白天的事，我都向你道过歉了，这件事，不要在意，可能是谁和我们开玩笑，不过，你要小心些才好。”
“嗯……”方勤应了一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怎么总是适应不了他的怀抱！感觉总是怪怪的！她极不自然地笑笑，一闪眼，看见门缝那里有一双眼睛！方勤“呀！”地惊叫了一声，蔡东晨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那里，屋里的灯光从门缝里投落出去，什么也没有啊！
方勤回过神儿来，颤抖着声音说：“我刚才看到有一双眼睛在外面！”
蔡东晨一脚踹开门，门外空空如也，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他回过身来，把门关死了，说：“小勤，你不用害怕，我在这里，你画吧，我陪你。”
方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老是看花眼！真是的！她感激地向蔡东晨笑了笑，拿起笔来，重新换了一张纸，认真地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