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盛大的祭天拜祖仪式终于开始,虽则二师祖和白展是这里面年纪与资质最老的人,但是这祭天拜祖仪式却是在试炼堂教习的主持下举行。天院地院上千仙府弟子弟子聚集在试炼堂的“百丈演武坪”上各依所属院校与教习呈扇形井然肃立远远望去两色锦衣有黑有白煞是壮观。
相形之下公孙杰就显得孤单的多,一个人乖乖的跟在白展的身后,谁都知道虽然公孙杰拜在天院院判的底下,但是却是由白展悉心教导,在仙府和公孙杰一般的也只有一个人,希月。希月虽然是拜在地院院判的身下,但是因为是二师祖的孙女,所以是由二师祖来悉心指教的。
公孙杰有心找寻希月的身影,可是转头才发现她却没跟在二师祖的身后,二师祖的身后站着的也只是地院的院判与几位教习而已。没找到希月,再看看整个演武场里就自己一个人跟在白展的身后,显得格格不入,不由的暗自抱怨几声,再次向着地院方向看去,可惜当中隔着试炼堂的三百余名弟子,何况地院那边也是人影绰绰哪里还看的见?
微叹一口气,终是没能找到希月的身影,但是就在公孙杰转身的时候确实后背一冷生起一层的鸡皮疙瘩,似乎是被什么阴冷的东西给盯上了一般,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进天院的人了,自筑基后神识早已远超常人,又怎会无的放矢的生起如此感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公孙杰回头朝着地院的方向看去,果然他的视线所及处碰到的是一双阴毒的眼神,赵天生。
”有趣的小子。“白展轻轻一笑,虽然未曾回头,但是身后这小子的一举一动却是一清二楚。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对于仙府而言却更有另一层含义:传说中仙府的开山宗师那位不知名的金仙便是在这一日开辟仙府消亡尘世的,故此从仙府第二代府主起就将剑会定在这一日开始。更甚者仙府剑会这日,那一直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府主都是会亲自现身观看各院弟子的比试。
剑会的主要内容便是仙府两院弟子的艺业比试。其中这艺业最先开始还包括琴棋书画此类的艺技,毕竟天地两院专程有教授此类的教习,但是在后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直接演化成了武艺的比拼。由于四代同堂门下逾千因此参加比试的弟子先按照辈分划分成数个组别然后再由各支长老抽签决定各人所在小组。
上三届剑会比试的综合成绩可作为本次比试的参考从中选拔出数十名种子高手直接跳过小组比试而进入淘汰轮次。公孙杰属于天院一代弟子中最小的以往从未参加过剑会的比试所以这次被分在“丙组”同组的另有五人公孙杰却是眼生的很,除了一位似乎是在天院见过外,其余的四位看起来应当是地院的。
若是公孙杰能侥幸赢得小组头名即可进入一代弟子的前三十二名与十六种子高手之一捉对厮杀胜者挺入八强直至最后的胜者。虽说依照公孙杰入门的时分似乎如此不公平,但是偏巧他是直接被白展交给天院院判的,不看入门时长与年龄,只是辈分他就是一代弟子,何况经过白展的悉心指教,他的修为比之同龄人也是隐隐超出一大截。
“头名吗?”看了一眼二师祖的那边,公孙杰暗暗的握了握手,自语道:“我一定能做到头名的。”
剑会头天的上午照例是由两院院判率着门下弟子在早早修建好的六合法坛上祭拜天地与仙府历代宗师先人以示不忘根本。仪式固然庄严肃穆本来难耐,但是就在那繁杂的仪式间却有着一个小插曲使得这些新生代的弟子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一道白光犹如彗星一般,拖着一道长长的尾巴,从天际直冲而下,就在这些弟子们以为是外地来袭的时候,却听得带领他们的师长却是齐齐拜下,口呼:“恭应府主。”
府主?陷入短暂的惊愕中的他们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急忙拜倒。府主啊!那可是传说中仙人一般的存在,却不想今日果然竟是能够见到,想想都是令人激动。
却说那道白光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扫下,却是落在一方演武场内的一方高台上,激起台上的一阵尘灰,一位中年汉子,双目有神,一身素纱罩身,行止间透着一种超凡合道的气息,隐隐间竟似乎已经融入这方天地之间一般,而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道童,看上去却也是秀丽非常。
“大师兄,二师兄!”却说那府主现身后,对着这边的白展和二师祖轻轻的抱拳算做行了一礼,但是二师祖和白展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算的是还礼了,看的这一幕公孙杰不由的一呆,原知道亲自教导自己的这位师叔祖地位非凡,却不想竟然厉害成这个样子了,看着仙府的扛旗手两位老人竟皆只是轻轻的点头便是还礼。
仪式结束后试炼堂摆下上百张宴席款待各院同门而剑会比试的第一轮也即将开始。乘着大伙用饭之际试炼堂的弟子利落的在百丈坪上搭建起三十多座擂台。
所谓的擂台其实就是以竹竿柱地红绸环绕形成一个五丈长宽的空场比试便在这里面进行。
在演武场的入口处的照壁之上参与比试的二百八十九名弟子的分组情况已经用榜文张贴出来与公孙杰同在一组的另五人名字也赫然在上。
没看几眼公孙杰蓦地感觉脖子后面的衣领就是一紧,然后一种莫名的力量拽的他不停的后退,得到他好不容易缓过气,回头却发现这提自己之人竟然是白展。也是,在这个仙府这样一个招呼不打直接提自己的也只有白展能干出来。
却说将公孙杰提到一旁,看了看四周白展抬起头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待会儿好好打,给老夫挣口气!”
公孙杰先是“哦”了一声马上又苦着脸小声道:“可是这些人都入门比我早,我怕太厉害,要是……”
听得公孙杰这话,白展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一时间须发尽竖,朝着公孙杰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狠狠的骂道:“放屁,他们就是比你多吃了几年的饭而已,老夫悉心教导你这么几年,就是一只猪也该大放光彩了,你竟然怀疑自己,未上就先泄气,干脆别上了,老夫告诉他们一声取消你的比试资格吧!。”
摸了摸后脑勺,公孙杰却是突地笑出声来:“师叔祖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这还像话!“白展点了点头,刚欲再次嘱咐几句,就看见一位教习手里拿着一张名单施施然走到擂台旁边。懒洋洋的叫道:“天院公孙杰!”
公孙杰大声应道迈步而出。
”小子!“看着公孙杰的背影白展却是突然喊了一声。
“打不过就认输!”却说公孙杰回头,耳边却传来如此的一声轻嘱,向着白展看去只见他双目紧闭,仰躺在椅子上,看来用的是传音入密,想到此处公孙杰一笑,只是朝着白展点了点头,虽然他没睁眼,但是公孙杰相信他绝对看得到。
随着公孙杰的上台,一名瘦长的中年男子也是应声而出,他一身黑色锦袍相貌颇为俊雅但微微上挑的眉毛却显得有些倨傲。地院苗人,地院院判近年收的弟子,但说近年却是比白展早入门也要八九年之久。因为修为精深故乍看上去倒象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苗人大器晚成起初几次剑会比试籍籍无名却从上两届开始连续闯入前三十二位。这回苦心修炼了整整五年自是有为而来,看准的就是前十。
“苗人啊!有点印象!”二师祖睁眼看了一眼那犹自假寐的白展,道:“希望不要输的太惨!”
“他会赢的!”
那老教习慢悠悠走到擂台中央扫了眼公孙杰与苗人慢条斯理道:“比试的规矩在榜文上都已经写名我再重申几点。先同门切磋意在互促不得恶意伤人。若有一方认输或者出了擂台又或者明显不能再战比试便算结束。如果半个时辰内分不出胜负则以平手论。旁边人等围观不可利用各种手段干扰比试不然以门规处置。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两人一起答道。
老教习点点头徐徐退到擂台边角嗓门稍稍提高一些叫道:“比试开始!”
公孙杰朝对面的苗人抱拳一揖道:“师兄请手下留情。”
“师弟请!”却说苗人话刚出口只听得“吭!”的脆鸣背后的长剑吟松自动弹射而出苗人人宛如脑后生眼反手将三尺青锋握于掌中。
这手功夫看似漂亮其实修为进入“筑基”境界的弟子皆可催动体内真气办到但要象苗人这般轻描淡写却不知要多下多少年的苦功。
擂台周围爆出一片喝彩多数都是地院弟子为同门加油鼓劲。相形之下公孙杰拔剑的姿势就普通许多老老实实伸手把那柄青锋自鞘中抽出,看着苗人点了点头。
”苗人要输了!“
”这么肯定?“
”我都不知道这小子竟然已是如此境界。“这句话说完白展再次闭上双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