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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城月色

与玄明一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语言交流,他只是做着他认为对的事,从不问我意见,也从不给我意见。就像刚到这里一样,他当时应该已经知道晚上会下雨,但是我听下了他没说任何话。却不知何时发现了这个山洞,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类。我虽然对他很好奇,但是并不想深究,只是我要告诉他我的想法和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管结果怎样,因为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逃不出他的掌控范围。在客栈里,他虽然没和我住进同一家客栈但却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对这样的人,任何谎言都是毫无作用的。于是我开口道:“你怎么从不问我要去哪里?你难道不好奇吗?你一路跟着我,若是我不再回去你又怎么办?跟我一辈子?王爷不会放过我的,自然也不会饶恕你。你知道吗?他不爱我的,他只是习惯性的占有,不想让别人抢了去,仅此而已,而这次我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不管是王爷府还是苏家,我都不会再回去。过了今天,你就回去吧,别再跟着我,算我求你放过我,我只想要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一口气说了那么一长串话,他还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将烤好的野味递给我一个,自己也吃了起来,不得不佩服他,在这样什么都没有的荒郊野外还能把东西烤得这么好吃,虽然没有盐,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他熟练的收拾行礼,扶我上马,然后自己也上马,我不动他也不动,我策马扬鞭,马儿快速的奔跑起来,他也不远不近的跟着身后,经过几天的奔袭,我今天的行进速度慢了许多,加上昨晚腿疾发作,今天速度更比昨天慢了。不知越过了几座山头,过了晌午后,终于听到有人活动的声音,绕过一座大山,来到一个较大的城镇,说不上繁华,但看上去还是很大很热闹。

进了城,我不再往前赶,而是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我打算在这里停留两天。这次,玄明没跟着我,我以为他想通了,打算回去了呢。于是在店里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吩咐小儿放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就上床休息起来,昨晚真是没睡好,因此一上床就睡着了。醒来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我换好衣服出门,在柜台前向掌柜打听城里哪儿有好吃的,掌柜热心的给我推荐,这里的醉仙楼的饭菜最好吃也最有名。于是我决定去醉仙楼,不管怎样总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辛苦了那么多天,也该慰劳慰劳自己了。

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醉仙楼,人还真不少,虽然过了晚饭时间这里依然还是人头攒动。进店,上楼,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慢慢的品尝起来,虽是一个人吃饭,但一顿饭吃下来金钱就不算,时间也消耗了大半。吃饱喝足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起来,不知不觉来到一座桥上,看着城里万家灯火,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小河两边热闹的商铺,小河里来来往往的小船和船上传出的婉转歌声,我竟不忍移步。水面上星星点点的月光,一副美死人不偿命的画面。置身于这样的风景里,完全沉醉于其中,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渐渐变得安静起来,抬头仰望月空,不知为何竟有种想流眼泪的冲动。嫦娥是否真的住在上面呢?吴刚还在砍树吗?

“夜深了,夫人请回吧,再待下去怕会感染风寒。”思绪被打断,我看向玄明,本以为他回京城了,没想到还留在这里,依然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想必我在这儿真的站了很久吧,腿都发麻了,河岸两边的商铺几乎都已经打烊了。我想动脚却不听使唤,这样的经历以前有过,只是在这一分钟,挪不到双脚的我竟鼻子一酸流下眼泪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夜色常常会让我感到心莫名的绞痛,一阵一阵的。玄明看着我不知所措,真的是不知所措,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慌乱失去方寸,站在我对面,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我竟任由眼泪流下来,止不住便干脆放纵的哭了起来,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夜晚,还是引来很多人侧目。

哭累了,脚也开始有了点知觉,便示意玄明上来扶我,慢慢的一步步走回客栈,他想去找马车的,被我拒绝了。说不上远的一段路,我们竟然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回到客栈,小二赶紧出来迎接,“你们可算回来了,还以为小姐你今晚不回来住了呢,就等着你打烊了。”

“不好意思,给小二哥添麻烦了。”转身对玄明道:“你不必跟着我,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回去吧。”他没跟我一起住进这家客栈想必是有去处,于是我才叫他回去。他目送我上楼以后,才转身离开。后来我才知道,那晚,他其实一直守在我窗外,生怕我发生什么意外而他看不到,不知何时开始,他对自己的能力不那么自信了。白天他认为我没离开过他的视线,却不知晚上我为何那么反常,还哭得那么撕心裂肺。他不敢让我有任何闪失,不仅仅是因为王爷的命令。

回到房间,我依然没有睡意,便打开窗户继续欣赏起月色来,这样的夜晚总会让我的心阵阵的刺痛,没有原因,无药可治。不知不觉竟趴在窗台上睡着了。醒来,月亮已经快要落山,两只手麻木得抬不起来,费了好大劲才恢复,这才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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