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闺名妙菱,比嫡福晋晚两年进府,肌肤雪白,容貌虽不算绝佳,可那一对水眸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福晋从产子之后就多缠绵病榻,所以贝勒府中后宅事物多是她在打理。
“大少爷夭折的事儿,我也有耳闻。”沉吟片刻,“不知可否请嬷嬷回禀贝勒爷,幼子新殇,入府时间可后延。”我如是建议着。
却不想蒋嬷嬷面色一变,摆出一副严肃表情,沉声道:“还请小姐牢记,入府的时间是贝勒爷定的,贝勒爷定会顾虑周全,不必小姐多多劳心。”
心中一凛,晓得自己方才的确是放肆,忙放软的声音道一声明白。蒋嬷嬷瞧了外面天色道时间不早便退下了。
“大少爷才走,小姐就要过府了,恐怕嫡福晋心里不痛快,到时怕没有好日头过了。”梓兰瞧着蒋嬷嬷离开,小声与我说。
额娘已经决定要梓兰陪我一起,算作我的陪嫁丫头,这样也能为梓兰寻一门不错的亲事。所以,这些日子蒋嬷嬷在身边教导的时候梓兰也在边上听。
其实,梓兰方才所说也是我担心的。不过,“赐婚的是皇上,而且太后又特别赏赐,所以,福晋不会对我抱有怨怼,因为,怨我便是怨怼皇上,怨皇上指我入府侍奉。嫡福晋我是见过的,她绝不是一个没有轻重的女子。放心吧,只要我过府听从玛父之言谨慎谦卑,诚心侍奉,相信嫡福晋必不会怪罪。”
梓兰似乎还是很担心,但我还是不忘告诉她在嬷嬷面前这样的担心不要显露,只要如常表现出感恩和谦卑,我们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
小主入宫的时间定在了七夕之后,而我入府的时间也定在了九月。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时间还长,所以嬷嬷每日晌午过来傍晚就要回府。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如常出门。因为我的原因我觉着家人都很不自在,毕竟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外人实在让人难受。
所以七月临近的时候,我与蒋嬷嬷商量可否允许前往别处备嫁。那出宅子是我家的老宅,一进一出的小院,原本是为了大哥娶亲备下,所以翻新过,就是远离喧嚣多有不便,新嫂嫂觉着大哥来回不便才没有入住。
蒋嬷嬷倒没有特别说什么,所以很快我与梓兰就搬了过去,额娘和玛嬷随后,家中大小事儿都交给了嫂嫂们。
只是蒋嬷嬷的来回就显得不便,留了三两次才继续留在了边上的小屋住下。
白日里偶尔也会读书写字,但更多的都是听嬷嬷说些府里的事儿,都是闲话而已,听着有趣,又或者做些女红刺绣。
“小姐性子好静甚好,咱家贝勒爷就喜欢个静。在后宅里受得住寂寞才熬得住长久。”这是嬷嬷长与我说的。
我知道她是打心眼里为我好,即便是平日里的闲话中也透着几句合用的告诫,每每此时,我都保持谦虚态度,一一记下,还不忘与她道谢。
我觉得我的性子快要被磨平了,一点好动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每每当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我还是会拿出那红豆香囊忆起当日的相思承诺,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当初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