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争了好久才移到内室门边,他已经脱了马甲长衫,只着一身中衣,正从床榻上卷了棉被绣枕,抱着放炕塌上将炕桌移开,又从衣柜里翻出一床褥子自己铺好了被褥,脱了靴子钻进被褥,瞧我站在门口,眉头又是一皱,“你自己去吃些东西就睡吧,时辰也不早了。”
我越发觉得胤禛是个琢磨不透的人。他的行为总是让人出乎意料之外。我没有听他的话,因为我现在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感觉步伐还是僵硬,一步步的挪到床榻边坐下。
“若是不吃,就把灯灭了,这样亮如何睡?”胤禛已经闭上了眼,看来今晚他已经决定谁在那了。
应了一声,将灯盏一一灭了,今晚月色很好,即便灭了灯盏,还有月光隐约的从窗外透进来。
“你的小字是珍儿?”
“嗯。”我缩进锦被中,尽力的靠在里面睡。还以为他睡了,所以他突然的问话,我也没有依照规矩回答。
“不好。”他斩钉截铁的否定了额娘的心血,不容我反驳,“你的闺名叫什么。”
“妮楚娥。”有些赌气,这很明显显得我孩子气,“钮钴禄妮楚娥。”想了想还是补充道。
“妮楚娥?楚?以后就唤你楚儿,楚楚可怜的楚。这名也就我能如此唤!”又是自作主张。
我坐起身想要与他争辩,他却已经发出均匀的鼾声。长长吐出一口气,对胤禛的影响又要再添一样霸道。不过珍字与禛字音同,有冒犯之意。可是,楚楚可怜?我哪里显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竟然让他如此决定。负气的躺回去,罢了,管他是楚楚可怜还是什么,就是个称呼罢了。
昏昏沉沉的,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能当真是累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鸡啼时分。往常都是这个时辰醒来。还有些困乏,咕哝着翻身向外,看着陌生的环境,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人妇了。
伸手一摸,却在外面摸到了不该有的东西,所有的睡意都没了,“腾”地坐起身,看着边上的棉被锦枕,好像它们本来就在这儿,被子里翻开的内侧还有一丝丝的体温,目光开始在房里搜寻,很快就搜索到胤禛的身影。
他已经穿了衣衫,还是他昨夜那身,扣好最后一颗盘扣,回头瞧了我,“醒了?”
我眨眨眼,张张嘴,却没好意思问出来。
“鸡啼时候才放那,”还是淡淡的。
是解释么?想想也是,一会儿婆子丫头进来一瞧定要传些不好听的。
谁料,胤禛回头前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的睡相……”
只觉得面色一红,短短四个字就足以让我无地自容。我的睡相不佳是事实,只要白日里不辛苦,或是午时小睡片刻,夜里睡的轻还能安稳些,偏偏昨儿定定坐了一日,晚上又那番紧张,自然辛苦,一时没注意定是露了本性。
胤禛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外室招呼了一声,“可有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