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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霜澜一见

锦州离北郡并不是很远,日夜兼程地赶路,四五日的时间便能够到达。这几日洛霓裳一个人在殿中,仔细地想着自己被掳来的经过。

洛霓裳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皇宫中了,这说明在从北郡到锦州的四五日路途上她一直在昏睡,看来将她掳来的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定是喂她服用了什么迷药,以至于她现在还是全身无力。好在以前在尘夜楼的时候跟在君无忧的后面学了一些药理之术,后来在尘夜楼的时候因为给箫大解无忧散的毒,跟在鬼七的后面又学习了不少。现在的洛霓裳也算是半个医者了,自己给自己把了个脉,证实只是普通的迷药,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了心。大概是用的时间长了,体内的迷药还没有完全的消散所以才会这般无力吧。

来到皇宫中已经有七日了,不管是天景帝还是叶长风都还没有现身。洛霓裳原本心中是有些不安的,但是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这个宫殿这般繁华,洛霓裳放下心后倒是住的很是舒服。实在是闲的无聊了,便找来雪芽,想要好好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姑娘,找雪芽来有什么事情吗?”雪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本就瘦弱的身子因为瑟缩在一起更显得娇小惹人怜了。这位洛姑娘是皇上亲自带来的,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肯定身份不凡,就连常国师都吩咐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位姑娘。这位洛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就是脾气不好,这么多天了也不和自己说一句话,每时每刻都冷着一张脸,让自己不敢靠近。可是现在却突然主动喊来自己,雪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惹得洛姑娘生气了。

洛霓裳看出了她的害怕,想要将雪芽拉到自己的身板坐下,可是雪芽却满脸惊慌地拒绝,吓的跪在了地上,拼命地低着头,声音都发颤:“洛姑娘,您这是折煞奴婢了。您是皇上和国师请回来的贵客,奴婢怎么能够和您平起平坐呢?若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您生气了,您惩罚奴婢就好了,千万不要这样对待奴婢。”

洛霓裳眉头一皱,看来宫中等级制度森严一点也不假,雪芽到底是在宫里生活了许久的女子,不像她在江湖中长大不拘小节。这种等级思想大概也在雪芽的心中根深蒂固了,即使洛霓裳有心改变也无能无力了,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雪芽,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你若是不敢坐就站着吧,不要跪着了。地上又硬又凉,你身子弱,当心跪坏了身子。”

见雪芽还是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洛霓裳眉头微皱:“雪芽,我和你一样,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之前因为一些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才会那样对你。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在这皇宫中举目无亲,现在也只有你在我身边了,我原本想着也许你能够陪着我。可是,现在连你也要将我拒之千里吗?”

洛霓裳的话让雪芽微微有些动容,她是宫女和侍卫私通剩下的孽子,自小在宫中长大,被人嘲笑,没有一个人愿意与她来往。洛霓裳说的没有错,在这皇宫之中举目无亲,若是能够得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那该有多好。

见雪芽有些松动了,洛霓裳接着说道:“你和我是一样的,所以不用跪我。以后若是可以的话,你我二人做姐妹相称怎么样?”

雪芽的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让洛霓裳想到了莲子和荷叶了,想当初在幽冥宫初见她二人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守礼数,可是好在后来终于能够换的她们二人的真心相待,却不想落得了那样的结局。

雪芽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看到洛霓裳突然忧伤的面容,只觉得那样美丽的女子眸中的悲伤似是能够感染自己一样。而且洛霓裳这几日虽然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但是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不像宫里的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们,虽然嘴上与她交好,但是背后却一个个把她当做洪水猛兽一般。也许自己真的能够在这皇宫中遇到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雪芽抬起头,小小的身子还是瑟缩着,但是说出的话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疏离了:“洛姑娘,雪芽只是一介卑微的宫女,不敢与姑娘称姐妹,但是雪芽愿意服侍在姑娘的身边,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雪芽帮助的只管开口,雪芽一定尽力帮助姑娘。”

虽然没有预想中的结果,但是这样洛霓裳已经满足了。雪芽在皇宫中多年,无论是想法还是行为都和自己有很大的差距,现在能够这样让步实在是不容易。洛霓裳笑着将雪芽浮起,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三月里的春风,拂去了雪芽心中的不安:“既然如此,那么以后在这皇宫之中你我二人就是一心了。雪芽,若是有一天我能够出去,一定会带上你的。”

雪芽几乎不能够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皇宫确实让她厌恶,让她害怕,无数次做梦都想要离开。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离开皇宫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够想想,现在洛霓裳却这般简单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原本天方夜谭一般的话,此刻从洛霓裳的口中说出,雪芽却是相信了,抬起头,直视着洛霓裳的眸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雪芽相信洛姑娘。”

见雪芽这样,洛霓裳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搞定了这个小丫头。

洛霓裳坐在床榻上,看着依旧不肯坐下但是却和刚才明显不同的雪芽笑着说道:“雪芽,眼下也没什么事情做,你和我说说这皇宫里的情况,还有,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哪里?”

雪芽见洛霓裳问的问题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姑娘住的宫殿唤作霜澜殿,是前朝太子的寝宫。后来咱们皇上打下了江山,建立了天景皇朝之后,这霜澜殿就空了下来。”

“前朝太子的寝殿?”洛霓裳有些诧异,怪不得这般华丽。前朝太子的生活如此奢靡,也难怪会把江山都丢了。心下一阵感叹又问道:“你可知道国师常峰打的事情?”

听到洛霓裳问起国师的事情,雪芽立刻换上了星星眼,一脸的崇拜:“国师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啊,雪芽怎么会不知道呢?”

洛霓裳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又问道:“哦?看来你很崇拜你们国师,那你与我说说,这个国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说起国师,雪芽立刻便打开了话匣子:“国师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善良,对下人很好。有一次我被一群小太监欺负,还是国师大人路过帮我解的围,不但赶跑了那群欺负我的人,还警告他们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不然若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他们的。”

叶长风还会这么好心?果然是老狐狸,收买人心倒是很有一套。洛霓裳心中冷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听着雪芽的叙述。

“国师他不但人很好,而且很有才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朝堂的政事也很有自己的见解。皇上每一次批阅奏折都会让国师在一旁辅佐。国师经常给皇上出谋划策,前些年幽州蝗灾粮食绝收,还有徐州的水灾都是国师在一旁出谋划策的结果。如果没有国师,皇上处理大事方面一定会很辛苦的。”雪芽越说越兴奋,小脸上满是红晕。

洛霓裳心中一跳,叶长风虽然已经接近不惑之年,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确实长了一副好皮相,要不然也生不出叶歌那样出色的儿子。虽然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了,但是洛霓裳觉得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的。这样的人,有才有貌,在外人看来品行又好,雪芽还这般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很容易就会对这样的人上心。若真是这样,那可就不好了。洛霓裳想了想还是试探问道:“雪芽,你似乎对国师很了解?”

雪芽突然就变了脸色,大眼睛里满是惶恐,吓的立刻便跪了下来:“因为,因为国师他很厉害,宫里的人都会说他,雪芽这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不敢私下去了解国师的事情。”

雪芽的这个反应更是坚定了洛霓裳心中的猜测,但是此刻也不能有所表露,笑着将雪芽拉了起来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在审问你。听你这样说,我也有些崇拜你们国师了。”

雪芽的年龄还小,新型还不成熟,听洛霓裳这样说立刻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心,由着洛霓裳将自己扶起站在一边道:“国师他是真的很厉害,让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不得不崇拜他。”

洛霓裳虽然心里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反驳,只是笑着问道:“你们的国师这样厉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想来能够培养出这样优秀的人的家庭也一定是不一般的家庭吧?”

不想雪芽听了却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道:“老实说,雪芽也不知道国师是从哪里来的,国师的身世就像是一个迷,十年前突然出现了之后皇上便封他做了国师。刚开始也有很多人不服气,但是后来慢慢地就没有人反对了,大概是被国师的能力折服了吧。”

折服?洛霓裳心中冷笑,只怕是那些反对他的人都被他不着痕迹地处理掉了吧?叶长风这样的人,杀人无数,心狠手辣,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会以德服人的。

“那你可知道你们国师多久才会来一次皇宫?”雪芽的回答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洛霓裳只得再继续问道。

“看来洛姑娘对在下很是感兴趣啊,不如让在下亲自来回答,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推来,明明陌生却有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洛霓裳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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