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乖乖没有办法做决定,她躲在柱子后面许久,不停的偷瞄着那些宾客,在看了很多遍之后,她只能认命的确定这里面并没有她要找的人,也许她该趁着堂姐没有更换礼服回来的这段空隙,赶快离开。
想着林乖乖就已经行动了,在小心地避开大伯和大伯母的视线之后,快速的走出了婚礼大厅,她不敢再停留,这里已经没有让她停留的理由,只是很多事情总是那么凑巧的。
林乖乖走出大厅,鬼使神差的往大厅旁的一条小过道看了一眼,居然真的让她看到了一直想要寻找的人。
林乖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听壁角的潜质,她躲在拐角出,更近距离的偷看了一眼,就马上把脑袋缩了回来,果然是她一直再找的那几个曾经的债主,他们正卑微的对着一个身材挺拔的人男子说话,那男人背对着林乖乖,林乖乖并没有第一时间判断出那人的是谁,她是否认识。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林乖乖只能听到只言片语,她心急的很,恨不得走过去来个“偶遇”,这大概是她唯一的机会了,既然老天安排了这场会面,她总不能守株待兔吧。
林乖乖深呼吸,决定快步冲进去,就算来个照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大概忘了,那个男人如果真是想要害她的神秘人,又什么可能放任她这么诡异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还好老天足够善良,并没有给她鲁莽行事的机会,那个男人居然自己走了出来,林乖乖只来得及又躲回了婚礼大厅内,而那个男人也一同走了进来,这次林乖乖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脸,果然是张熟悉的脸,若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只能说是比从前苍老了许多。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仲夏的父亲,以前,林乖乖称呼他仲伯,那几年,林乖乖机会每天都会看见他,在孩子面前,他总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对孩子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所以在林乖乖的记忆里,他是个十足的好人,却想不到,今天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她的印象,也让她有机会重新审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长辈。
目的达成,林乖乖便真的要离开了,她带着这个震惊的真相,惶惶不安的走出了酒店,她根本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她接受不了这个颠覆她印象的事实,莫不如说,这件事已经让她对人性产生了质疑来的更可怕。
“乖乖?”
“乖乖?”
“林乖乖?”
林乖乖脑子里乱,以至于有人叫她的名字都没有听见,直到那人拍打着她的肩膀。
“啊!”
林乖乖尖叫出声,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乖乖,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林乖乖看着眼前的仲夏,有些疑惑。
“仲夏哥?你怎么出来了,我,哦,恭喜你,我,我还有事,这就要走了。”
林乖乖拉开和仲夏的距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因为堂姐的关系,还有她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她和他就已经无话可说了。
“乖乖,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仲夏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问题已经盘旋在他潜意识里很多年了,他一直想要当面问问林乖乖,可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终于让他再次看见林乖乖,有些话就自动自觉的冒了出来。
“哦,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林乖乖微笑着,淡淡的说,她并没有敷衍他,也没有说谎,他问的是这些年,而林乖乖觉得自从夏来到她身边的那刻起,她才是真正存在的个体,才能感受到什么是好和坏。
“怪我,怎么问了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你怎么可能生活的挺好的呢,你只要不受苦就已经很好了,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我大概是没有资格问这些话了?”
仲夏有些语无伦次,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很激动,从刚刚看见那个躲在柱子后面的身影开始,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要渐渐这个久违的女孩,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他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可是当自己终于站在了她面前,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仲夏哥,我生活的真的很好,以后还会更好的,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你也没有责任非得帮助我,其实我也并不要人帮忙?”
林乖乖觉得仲夏怪怪的,她不想招惹他,她只想要解释清楚,她理解当时的处境,她并没有权利责怪他。
“不是的,乖乖,不是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年,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我不想的乖乖,我不想的?”
仲夏向林乖乖迈进了一大步,他不要听见林乖乖这样生疏的语气,他不要林乖乖据他千里之外,他要解释清楚,可是他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仲夏哥,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吧,你只要知道我现在很好就够了,你快回去吧,今天你是主角的。”
林乖乖退后一步,拉开和仲夏的距离,她不想要堂姐看见,然后误会她什么,她不想染指属于堂姐的东西。
“乖乖,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留下吗,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畅聊天南海北的,你不是喜欢旅游吗,我现在有经济实力了,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哦,或者我可以资助你去?”
仲夏被提醒到了,是啊,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回过头去,看见他的伴郎已经再向他招手了,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他的时间不多了,可是他却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林乖乖再次从他的眼前消失,只是他大概是想的太多了。
夏站在不远处,已经看了许久了,他自认为已经忍耐的够久了,再不做点什么,他怕自己就先被逼疯了,于是他喊了一声。
“乖乖,我们该回家了。”
听见夏的声音,林乖乖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哦,好的,等我一下。”
林乖乖回头对着夏招招手,让他等一下,满脸的讨好的笑容,让夏想要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仲夏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责任,你的太太是我的堂姐,我和她一向不睦,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她对我产生误会,造成更大的麻烦,还有我的男朋友对我很好,我不能做让他产生怀疑的事情,所以只能谢谢你的好意了。”
林乖乖的话说的太过直白,反倒凸显了她的真诚,也并不觉得有多么突兀。
“乖乖,你有男朋友了?他是你的男朋友?”
仲夏盯着夏看,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个男人长的太过好看,好看的那么不真实。
“嗯,现在我很幸福,仲夏哥,也祝你幸福。”
林乖乖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夏,脸上不自觉就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乖乖?”
仲夏想要留住林乖乖。
“我走了,再见。”
林乖乖却已经转身。
“乖乖!”
“乖乖?”
仲夏在呼喊,可是他知道他熟悉的那个女孩已经和他渐行渐远,他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搂着林乖乖离开,直到消失不见,直到伴郎来强迫拉着他会婚礼大厅,他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场毫无止境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