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回来了,也都听到了……?”
她真的败了,输得一败涂地……
“你也知道,你为何坠崖了,所有事情的真相,都知道了?”
“是,如何?”冰冷邪魅的话语声,带着玩味与戾气。
“呵呵……”蒲氏这会儿彻底又哭又笑了起来。
合着到了最后,她不仅什么都没得到,没有让明轩认下她,却是反而将一切说了出来,把自己推入了这万劫不复之地。
此刻完全已经失去了言语,不会说话了。
“所以,我们现在来算算账,如何?”
齐明荷这会儿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逸羽冷冷的样子,就这么站在蒲柳芝面前,低着头看她,嘴角还扯出了冷冷的笑。这笑容让人看着没来由的害怕……还有现在这满庭院的氛围。
皇甫明轩正置之事外,此刻就这么站在树下,看着皇甫逸羽朝着蒲氏逼近,他冰冷的眼里好像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坚持,此刻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站着,看着蒲氏惊慌失措。
齐明荷静站着,也这么看着蒲柳芝渐渐没了嚣张的气势……
只剩下撕破了脸皮之后的苍白无力。
皇甫逸羽此时脸上只剩下了笑:“你是皇甫明轩的生母,嗯?”
蒲氏瞪着眼睛:“不……”
这意思是什么?
皇甫逸羽此时只无视了她:“所以,第一件事从头开始算账便是……废除你的夫人之位怎么样?”
一件件,一点点……从现在开始算。
既然已经把那二十年前的事情都听完了,皇甫廉政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他替他一件件的做回来。
蒲柳芝仿佛被死而复生的人吓到了,现在只觉得可怕,满嘴都只剩下了一个不字,此刻又高喊着:“不……!”
“呵……”皇甫逸羽一声冷笑。
居高临下邪肆睨她:“然后开始算第二笔账,从哪里开始算?皇甫逸羽的眼睛是让你毒瞎的,从这里开始算,我也把你刺瞎如何?”
“不……”蒲柳芝继续疯狂。
但是现在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庭院中空空荡荡,她甚至不能叫人进来。
“来人……来人……”哑了声。
就算现在来人,又如何呢?刚刚才发生了那样一件事情,来了人又还能做什么?她已经是气数已尽。
看现在皇甫逸羽出现的样子,风华万代,一身墨色量身定做出来的衣袍,将他贵气衬得淋漓尽致,还带了几分陌生的邪魅,已经不是狼狈的样子,她再慌了神,也应当知道外头肯定现在都已经围满了人,皇甫府也不再是她的天下了。
“羽儿,求求你……你要不就当没听见吧?娘亲是乱说的,没有毒害羽儿你……”
此时,皇甫明轩站在树下的眸光就这么冷冷泛着凉意,几分悲凉,俊朗的样子都多了几分疲惫,今夜彻底心累了,决定置身事外的心,更是为蒲氏现在的反悔而变得绝望。
此时……就这么不再看下去,终于提了步伐就转身沉默得往外走。
“明轩……明轩你要去哪里,你不救娘了吗?”
皇甫明轩只是沉默得一步步往外走去,他抬头,看着满天星斗,深呼吸。
“呵呵。”冷笑了两声。
看来……还是依旧自私,没有悔过,也没有明白。
做了,便要承担,现在……连刚才说的话,都不想承认了吗?
皇甫明轩听着身后传来的这些声音,没有回答,自私依旧径直往外走去。
踏出了西院。
一直……都没再回过蒲柳芝半句。
齐明荷就这么回头,望着皇甫明轩离去的方向,其实……今晚对他的冲击,也是极大的吧?
或许,从今以后,一些想法也改变了,一直以来的某些坚持,也变得不再有意义。
此刻,就这么看着,直到消失在黑暗里,才回过头来。
蒲柳芝现在彻底崩溃:“明轩……”抬头,直盯着皇甫逸羽,“羽儿,你别……”
皇甫逸羽继续冷眼看她,从他踏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不打算放过她了,此时就在她出声的一瞬间,风声……
齐明荷只听到了一道风声,细细的……仿佛一瞬之间……
蒲柳芝抱着眼睛大叫起来:“疼……你竟然真的……真敢……”狼狈嚎啕起来。
此刻蒲柳芝眼中竟缓缓流出了两道血迹。
“这是替他还给你的。”
蒲柳芝疼得彻底闭上了眼,看不见了……瞬间进入黑暗之中。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终于在这崩溃中,渐渐回过神来,理智回来了,正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心里才突然显得开悟。
眼前的人,虽然像是逸羽,可又和逸羽不太一样。
刚刚进来的那一瞬是逸羽,可是语气……却并不似逸羽,简直是另外一个人。更何况,现在出手……这般干脆与利落……
刚说要算第二笔账,把她刺瞎,结果现在真的把她眼睛给伤了。
她甚至看不出他出手了,只一瞬觉得眼睛刺痛……
“你不是逸羽……”
“呵。”笑了一声,此刻甚至懒得与她争辩,“娘亲,怎么我又不是逸羽了?”怒正上头,根本不想理会。
“第三笔账,要怎么算……就先来算算两年前玉溪夫人秋山坠崖之事好了,如何?”
二十年秘辛……听得一笔笔账开始清算,刚才那是算完了之前的账,现在就开始算接下来的。
这次去祭祖查得的事,还有今天坠崖之事。
“玉溪……呵呵……”蒲柳芝现在眼睛疼得不想说话,痛苦的笑了出来。
“两年前我把玉溪弄下了山崖,是我做的又如何?”
她现在眼睛已经瞎了,今夜是要死了,也无所谓了。
明轩已走,皇甫逸羽像是变了个人,她已经发现了,眼前的人似乎不是真正的皇甫逸羽,又怎么会放过她?
现在她的眼睛都已经成了这般,她还抱着什么希望?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此刻,已经不再做梦了。
“你想怎样,就做吧。”
皇甫逸羽冷眼看蒲氏,破罐子破摔?
“呵,好。”
齐明荷现在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感受着这庭院中凄凉的风,忽然觉得夜风有些凉,想可怜现在的蒲柳芝,却都可怜不起来,这莫约就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今夜,就是报应到来的时候?
皇甫逸羽冷冷的出声:“我只问你,两年前那场坠崖,你害死她了没有?”
蓦地,这声音一出,此刻蒲柳芝突然一惊,整个人也蓦地一愣。
“羽儿,你……”
就这般痛苦的捂着双眼,原本破罐子破摔的承认的深情,都猛地像是被一震,愣呆在原地。
“你问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皇甫逸羽此刻只看着蒲柳芝,冷魅的身影停在这里。
齐明荷也震惊了:“逸羽……”
猛地看向皇甫逸羽,就好像也被这个问题唬住了。
此刻,庭院中的氛围像是蓦然回转,一下子就扣紧了人的心弦。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这第三笔账,要算玉溪夫人坠崖之事,如果像刚才那般,直接刺伤蒲氏的双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么现在应该直接拿蒲氏开刀才对,偏偏现在话锋这么一转,问到了这里来。
难道……他在怀疑着什么?
“什么……意思……”齐明荷本来看着今夜后来发生的事,从站在外面起就有几分回不过神来,现在更是忽然呆住了。
喃喃轻问间,一瞬清寂。
蒲柳芝终于再出声:“你又发现了什么……你还发现了什么?”
今夜,她已然失措,现在这震惊间,又不小心泄露了蛛丝马迹。
只见这一瞬,皇甫逸羽干脆坐在她面前,就这么勾挑着邪魅的眸眼,与她面对面。
“嗯?回答我。”
暂且不管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问,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呵呵……
此刻只句句紧逼,要一个答案。
蒲柳芝猛地双手一放,彻底撑在着地上。
西院的庭院总是那么干净,显得她身份之高,可现在……干净的地只衬托出了她现在的狼狈。
“玉溪她死了。”
皇甫逸羽此刻就这么看着蒲柳芝,听到这声回答的时候,手一伸,然后在这一瞬间,直将她的下巴微微一抬。
蒲柳芝径直反抽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是有秘密的,这些秘密……不仅仅是她刚才说的那些,二十多年的秘辛……为明轩做的那一切,还有今夜的一败涂地。
其实还有另外一些东西,这些关乎于廉政的死,关于玉溪,关于两年前,以及皇甫府的秘密。
她还在背地里努力的为明轩筹备另一个礼物,只可惜,现在用不上了。
可是……现在捂着疼痛的双眼。
此刻,就这么又复而笑了出来,凄厉了声:“羽儿,两年前的事,我承认是我一手安排,把玉溪害至山崖,你要奈我何?把我杀了吗?两年前那场坠崖,她死了……你就算此刻杀了我,她也是死了。”
一口咬定,哪怕是那个礼物用不上了,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皇甫逸羽深邃的眸子只敛出了几分可怕,此刻方才的幽深又勾勒出了几分嗜血,听着她这话,眸光越来越深。
今夜,蒲柳芝是不断的在惹怒他,方才都已经露出了马脚,现在却一口咬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