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萧寒光,感觉这背后……还有更深的关系,到底是哪里不对……
齐明荷此刻百思不得其解,眉头紧蹙着,神情凝重,就是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还看出了什么?”魅沉了声。
齐明荷这会儿抬头,“我还发现……你对‘皇甫逸羽’的事,也极上心……不仅仅是对玉溪,到底你为什么答应假扮‘皇甫逸羽’?又听到了蒲氏把‘皇甫逸羽’的眼睛弄瞎了,会那么生气,直接就以牙还牙送还回去了……逸羽,你不是这样的人。”
两个人此刻就这么互相对望着。
“还有……你今日,在宗庙的时候,一踏进宗庙神情便变得虔诚与正经,不知你发现了没有。还有在秋祖庙之时,祭拜完了之后的诵经祈祷,莫约大半个时辰内,你一动不动……竟然能坐得如此安稳,按理说……你是萧寒光的话,不应当这般才对!”
一个萧门的门主,与皇甫府没有半分关系,纵然是假扮皇甫逸羽,也不应当这般。
那样的神情……恍若让人猛地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就是真正的皇甫逸羽,真正的……皇甫府嫡公子。
真正的……皇甫府的嫡系子孙。
那样的庄严与尊重,“逸羽,你说,我说的对么?”
再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他这种无畏的性子,怎么会这般庄重对待这件事情?其中必有缘由……
这么多个不寻常,其背后自有个大秘密。
“嗯……”邪魅的声音。
此刻,皇甫逸羽箍着齐明荷的手都不自禁收紧,魅沉出声:“竟然,被你发现了。”
齐明荷此刻就这么死死盯着他看,深敛的水眸,几分恼意。
“逸羽?”
“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你与皇甫府,有莫大的关系,对不对?”
忽地,这一瞬,说完之后……水眸倏地变深,此刻感受着这庭院中渐渐吹起的风,脑子里只萦绕着蒲柳芝方才的话语,他不是逸羽,又是谁?为什么两个人一直以来,可以这般相像……
甚至,两人之间的差异,只在于瞎与不瞎。
甚至……只在于性子的不同。
皇甫逸羽此刻沉抿着唇,几分邪魅的样子,不回答。
看着齐明荷眸眼里的雾气越加浓了,感觉到她的变化,已近乎得到那一个答案。
现在,他只若有反应的勾动了嘴角。
“没错,你猜对了。”
齐明荷此刻反而不说话了。
“我确实是与皇甫府有莫大的关系,明荷……”魅沉的话语,几分难言的深沉。
齐明荷咬着唇,夜风凄凄,就这么勾敛着水眸凝视他。
呼吸,仿佛在他这沉声之中,都有些沉缓起来。
夜这般静,此刻唯有皇甫逸羽的声音最清晰。
笑了笑:“你方才问,我在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替代‘皇甫逸羽’,我问你,若我说我只是为了来找玉溪夫人,你信不信,嗯?”
齐明荷哑声:“信。”
她回答得这般干脆,此刻反而让他一顿,下一刻,邪魅的唇角一扯,反而忽地沉笑了出来。
“那我说,我不要家产,只是为了玉溪夫人,你信不信?”
齐明荷这会儿几分缓不过神来,就这么愣愣站在原地。
似乎,感觉到他这一瞬的不正常,他语气虽平和,却揽在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这么微妙的变化……泄露出了他心中此时的沉怒。
莫名认真的气势,这一瞬,反而忽然让她不习惯了。
“我信。”半晌,才憋出这一句话来。
“呵……”皇甫逸羽忽然一笑。
这会儿,邪眸里藏着深沉,还有这两年的心思,一点点筹谋……
终于,全坦然的展露了出来。
齐明荷只觉得这会儿,呼吸反而变得急促,几分不知所措。
然后呢?他怎么不说了?
果然……果然是为了找玉溪而来,可是他为什么要找玉溪夫人,难道……真的如她刚才想的那样?
此时,齐明荷水眸露出了几分慌意。
现在脑子里想到的这些,太令人惊恐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让人在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
“呵,那若我告诉你,玉溪夫人不仅是‘皇甫逸羽’的娘亲,而她也是我娘,你信么?”
终于……全说了出来!
齐明荷这会儿就这么愣愣杵在原地,不知所措,愣睁着这么一双眸子,“逸羽,你说什么?”
“嗯……我来皇甫府最大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皇甫府的家财,也不仅仅是为了帮‘皇甫逸羽’,而是为了找母亲,我是萧寒光,也不仅仅是萧寒光,你信吗?”
齐明荷哑着声,“你到底……”
皇甫逸羽冷沉勾起了唇角:“若我说,我是皇甫寒光,你信吗?”
齐明荷顷刻间一僵,此时愣在原地,刚才说的,想的,这会儿全卡在喉咙里,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有一双眼眸,这会儿圆睁着,睁得大大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
感觉,他是在和她开玩笑。
“你,你说什么……”
——皇甫……皇甫寒光?
世上只有一个皇甫逸羽,又怎么会有另一个皇甫寒光?这到底……其中又是怎么样一回事儿?
方才,满脑子都在想他为什么对玉溪的事情那么介意,明明他只是一个局外人,萧寒光……现在猛地说出了这层关系,忽地太颠覆了之前的认知,哪怕不是她……若是蒲氏和皇甫明轩在,现在也是会被吓到的。
“逸羽……你到底是在说什么?”不信,没有办法去相信。
皇甫府只有一个嫡公子,这种事情已经深入人心,挥之不去……猛地再多了另一个人,这种感觉……
哪怕刚刚忽地想到了这一个可能,回味着蒲柳芝的话,在墙外听蒲柳芝和皇甫明轩说那些陈年往事的时候,不经意的带过了那么一句话,玉溪当年生了双生子,一个是瞎了的皇甫逸羽,一个则是……死了。
出生就死了的,难道他是另一个?
齐明荷这会儿呆呆杵在这里,显然脑子不够用了。
猜测到是一回事,被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径直从朦胧的猜测,变为了亲口的肯定。
皇甫逸羽此刻深挑着漆黑的邪眸,嘴角浅浅勾浮起一个魅惑的笑容,神情说凝重,却又带着几分笑意。
就好像,看到齐明荷现在的神情,几分玩味:“嗯?把你吓着了?”
齐明荷:“你……”
想推开他,却发现手脚发麻,不知所然……
轻咬着的唇,竟意外的在打着哆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这皇甫府还藏着多少秘密?
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一环扣着一环,慢慢揭开……还不给她些许喘息时间,“你这么直白地告诉我,不怕我接受不了么?”
皇甫逸羽轻勾起唇角,蓦地不理齐明荷了。
手一收,把她勾进怀里来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齐明荷:“……”
皇甫逸羽深邃的眸眼,轻挑着唇,沉声的回应。
这会儿落入她的眼中,却只觉得有几分深沉,藏了那么久的事情,终于说出来了,这种感觉……
就像是如释重负,又觉得几分不适应。
齐明荷则完全没缓过神来,这会儿在慢慢消化着。
“你和皇甫逸羽……是兄弟?”
“嗯。”
“玉溪夫人,是你与他的……娘亲?”
“嗯……”
齐明荷脑子里一团乱,继续梳理他刚才话中隐含的讯息。
“你过来皇甫府里,替‘皇甫逸羽’活着,一直隐藏着身份到现在,是为了找玉溪夫人?”
“嗯。”还是这魅沉的应声。
齐明荷这会儿沉声问,皇甫逸羽轻应间则是把头往她脑袋顶上一压,刚才本来就把她给抱着了,现在这动作,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紧贴在一起……原本就暧昧,现在的样子忽地像是轻拥着呢喃。
两个人在说悄悄话。
感受着他滚烫的温度,紧贴着他的胸膛,整个脸蛋都要埋进他的脖间了。
齐明荷有些难以呼吸,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所以,逸羽……你藏着自己的身份,蛰伏在皇甫府里,这些就是你最大的秘密?”
皇甫府,萧门,不当萧门的门主……反而来皇甫府替代皇甫逸羽生活……
不为了皇甫府的财产,百般纵容着蒲柳芝,让他们活下去……
答应去祭祖,去秋祖庙,欲擒故纵顺着蒲氏的算计……
将计就计……
这些,都是为了引出今夜的事情。
只不过,再周全的布局,都有出现意外的时候,今夜皇甫明轩和蒲柳芝的那些话,就是意外……
知晓了那一段三人深沉的“姻缘错”往事,也是意外。
“你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就是玉溪当年坠崖之事,是怎么回事……”
“你想找玉溪夫人,哪怕是死是活,都想弄清楚……”
“所以,才会这个样子,于是……”
所以今夜蒲柳芝突然受了惊,语无伦次的露出了马脚,也终于把玉溪夫人还没死的事情说出来了,就是他一直以来在寻求的答案?
“嗯。”依旧魅沉的声,多了些温柔。
齐明荷感觉他现在沉着声,简言扼要的回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