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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昨夜的醉生梦死没能使我忘记心中的那份凄凉。早晨我于姚子豪一起来到学校,其它人已经早到。我们在校长殷勤的叮嘱下离开学校,踏上去往北京的航班。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坐飞机,心中有一丝丝兴奋。在检票处蓝铭又一次点名,我知道此刻他肩负着怎样的责任。登机之后我发现姚子豪坐在我的左手边,蓝老师坐在我的右手边。这丝毫不影响我兴奋的心情。当空中小姐那甜美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朵:“飞机一分钟后起飞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姚子豪举起他的手在我身边来回游走,很快我的安全带在姚子豪灵活的手中系好。我抬头看着他,而他用他那冰冷的声音对我说:“谢谢就免了。”我转过头不想理他,却又恰巧撞上蓝铭温柔的目光。我慌忙的低下头,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用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而姚子豪却粗暴的把我推入靠窗的座位,他从我的左边移向我的右边。蓝老师的身影从我的视野里整个消失,我的心恢复平静。

姚子豪的举动再次把我推向尴尬。他居然粗鲁的把我拥入怀中,我越是挣扎他的力道越重,以至于使我喘不过起来。他的怀抱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我可以轻易的闻道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那种古龙香水夹杂着男性汗液的味道,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我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扯拉我的胳膊,我抬起头看见蓝铭站在我和姚子豪面前。我红着脸慌乱的想从姚子豪的怀里挣脱出来,而姚子豪紧紧的把我圈在怀里,全然不顾蓝铭的眼光。我肯求的对姚子豪说:“别这样。”姚子豪温柔的看向怀里的我怜惜的说:“是不是弄痛你了,对不起。”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在做梦。蓝铭严厉的目光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

我被蓝铭一把从姚子豪的怀里拉了出来,就那样窘迫的倒入蓝铭的怀里。我同样轻易的闻到蓝铭身上的味道,那种香草味香水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是成熟男人的象征。我瞟了一眼姚子豪,我看见他的眼睛里一种叫做火苗的东西,在激烈的燃烧。

姚子豪用他那血色的眼睛看着蓝铭冷冷的吼道:“拿开你的脏手。”而蓝铭丝毫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愤怒击毁了姚子豪所有的理智,他抡起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朝蓝铭的脸部砸去。蓝铭没有躲开姚子豪出其不意的进攻。蓝铭的嘴角缓缓流出腥而粘稠的血液。我什么话也没有说挣脱出蓝铭怀抱转身离开,任凭他们在我身后激烈的争吵,任凭机舱里所以人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

在洗手间我对着镜子再一次仔细的看着自己。苍白的皮肤,忧郁的眼神,一张笨拙的嘴巴,锁骨倔强的凸起显得异常的潇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还能引起无数的争斗。我比任何时候都讨厌自己,就像讨厌闵艾一样。

我突然很想哭,于是我用这冰冷的水一遍又一遍冲洗我的脸庞。水珠一滴滴从我的脸上滑落,让我分不清那些是水,那些是泪。

空中小姐那甜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马上降落,清各位乘客做好准备。’我发现我的两条腿有些僵硬,我知道我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我不想看到姚子豪和蓝铭,更不想看到我的同学。

飞机上的人几乎已经走完,我才从洗手间出来。远远的我看见姚子豪站在出舱的地方四处张望。我知道他在找我,在为我担心。可我就是故意让他担心,让他找不到我。我喜欢看他担心我的样子,让我觉得很解气。他不停的到处张望,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顾筱悠---你在那里?’眼睛里充满了焦虑。而我却原路返回想从另一个出口出去,意外的看见蓝铭到处张望的身影。我装作平静的样子走到蓝铭的面前说:“我在这里。”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温柔和怜惜,拉着我的手死死不放。好像怕一松手我会不翼而飞似的。

走出机舱我发现北京的天空很蓝,空气很干燥,到处弥漫着尘土的气息。我在心里默默的说:“韩子轩你看到了吗?这里就是北京。它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筱悠你在想什么?’蓝铭幽幽的问道。我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美好!’蓝铭看着我微微的笑道:“傻丫头!”

突然姚子豪跳到我的面前热吵冷讽道:“原来是在这里风花雪月。”我冷冷的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姚子豪阴冷的说:“你觉得你配吗?”我同样气愤的说道:“你没有资格关心我。”姚子豪愤怒的咆哮道:“你是觉得蓝铭比我有资格吗?”我转过头没有理会姚子豪,而他却粗暴的摇晃着我的身体说:“你告诉我呀!告诉我呀!”声音在一点点放大,而脸部表情也在一点点扭曲。此时的姚子豪就像一头将要爆发的狮子。

蓝铭把我们带到酒店,安排好我们的生活。因为来的人中只有我一个人是女生,所以我理所应当的享受独居的待遇。

我不喜欢和很多人居住在一起,即使在学校已经和萧然,林诺她们住了很长时间。可我总是把自己放在那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我不想介入别人的生活,更不想别人介入我的生活。

从踏入属于我的那个房间起,我没有踏出那里半步。即使中途有人敲门我也没有去开。我发现这个房间是我喜欢的类型。里面有一个很大很明亮的窗户,窗帘是我喜欢的淡紫色,还有一个很小但不拥挤的小阳台,站在那里可以看到深邃的天空中缀满亮晶晶的星星。一颗比一颗璀璨。

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发现夜已经很深很深,周围很寂静好像脱离了城市的宣泄。突然很想去上海,很想看看上海的东方明珠。想看看那个喧闹的城市中人们淡漠,冷清的神情。也许闵艾曾经也这么想过。

冷风袭卷着我的身体,我瑟瑟发抖,然后告别这个冷清而又寂静的夜晚。躺在依然可以问到消毒液气味的床上,我静静的闭上眼睛迫使自己进入梦香,进入身在它地的梦香。

早上我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震醒。我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看见蓝铭一身整齐的装束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的说:“快点!我们要去迟早餐,然后去人民大会堂还有长城。”我漫不精心的‘哦’了一声。然后再次回到房间,洗脸刷牙,穿衣服。当我再次打开门时,发现所有人都站在我的门口,唯独不见姚子豪的身影。很快我们用过早餐。

随着公交车我们来到了人们大会堂,这个神圣而又庄严的地方。位于北京市中心天安门广场西侧,人民大会堂坐西朝东,南北长336米,东西宽206米,高46.5米,占地面积15万平方米,建筑面积17.18万平方米。比故宫的全部建筑面积还要大。人民大会堂是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会的地方,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办公场所。是党、国家和各人民团体举行政治活动的重要场所,也是中国国家领导人和人民群众举行政治、外交、文化活动的场所。人民大会堂壮观巍峨,建筑平面呈“山”字形,两翼略低,中部稍高,四面开门。

外表为浅黄色花岗岩,上有黄绿相间的琉璃瓦屋檐,下有5米高的花岗岩基座,周围环列有134根高大的圆形廊柱。人民大会堂正门面对天安门广场,正门门额上镶嵌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正门迎面有十二根浅灰色大理石门柱,正门柱直径2米,高25米。四面门前有5米高的花岗岩台阶。人民大会堂建筑风格庄严雄伟,壮丽典雅,富有民族特色,以及四周层次分明的建筑,构成了一幅天安门广场整体的庄严绚丽的图画。内部设施齐全,有声、光、温控制和自动消防报警、灭火等现代化设施。人民大会堂建筑主要由3部分组成:进门便是简洁典雅的中央大厅(只是门厅不设座位)。厅后是宽达76米、深60米的万人大会堂;大会场北翼是有五千个席位的大宴会厅;南翼是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办公楼。大会堂内还有以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名称命名、富有地方特色的厅堂。

这些都是我路过人民大会堂时那些导游小姐塞给我的那些纸上写的。无聊的时间我胡乱看了一下。

姚子豪总是喜欢神出鬼没,不知道他又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拉起我的手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向远离大会堂的方向跑去。直到我们把所有人抛在身后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我不解的看着他问:“你想干什么?”他大口喘着气微笑的回答:“我想带你去长城。我从小的梦想。”

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风呼呼吹过的声音。很快我们来到长城脚下。长城是古代中国在不同时期为抵御塞北游牧部落联盟侵袭而修筑的规模浩大的军事工程的统称。长城东西绵延上万华里,因此又称作万里长城。现存的长城遗迹主要为始建于14世纪的明长城,西起嘉峪关,东至辽东虎山,全长8851.8公里,平均高6至7米、宽4至5米。长城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创造的伟大的奇迹,是中国悠久历史的见证。它与天安门,兵马俑一起被世人视为中国的象征。这是我脑海里唯一可以描述万里长城的词汇。

姚子豪又一次牵起我的手,没有前先的霸气。让我觉得那是一双很温暖的手。突然他开口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叫万里长城吗?因长度逾万里,故又称作“万里长城”。据记载,秦始皇使用了近百万劳动力修筑长城,占全国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当时没有任何机械,全部劳动都得靠人力,而工作环境又是崇山峻岭、峭壁深壑,十分艰难。秦始皇完成了这个看似是梦的工程。我喜欢秦始皇,喜欢秦始皇的霸气和雄心。我更喜欢脚下的长城。”他的眼神是飘渺的,神情也是飘忽不定的。突然有那么一刻我发现姚子豪很陌生。他不是我认识的姚子豪,也许我从来都不了解他。

我们在那种迥然不同的心境下游完长城,回到酒店已经晚上10点多。我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抛给了那个不是很舒适的床。

第二天蓝铭没有安排任何出游,他说明天就要考试希望我们今天不要太累。我整个早晨都窝在床上睡觉,早饭我没有下楼去吃。中途蓝铭来叫过我好几次,我依然没去。中午的时候我发现肚子有些饿,我走出房间想寻找食物充填我空虚的胃。远远的我看见蓝铭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仿佛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我突然觉得萧然很可怜。她为什么要为一段没有结局的爱情折磨自己,伤害自己。

我大摇大摆且自私的从蓝铭的眼前走过,他叫我。我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们幸福的表情。是指责蓝铭的不专一,还是恭喜他们白头偕老。蓝铭又一次叫我,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对那个女孩说:“我说的就是她。”我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们。女人看着我,神情落寞的说:“她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孩,清纯不是高贵。”然后苦笑着离开。

我突然明白,从那个女人转身的背影中明白,我刚才充当了蓝铭拒绝女人的挡箭牌。我气愤,我抓狂,我憎恨。蓝铭看着我的表情一遍又一遍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突然觉的三个字是那样的苍白而无力。

我跑上楼,任凭蓝铭的声音在我身后不断的回荡。我再次把自己抛向那个不是很舒适的大床,眼泪席卷而来。我憎恨这个世界,我同样憎恨所有的人。

晚上的时候疼痛一次又一次折磨着我。我只能用冰冷的水抚平那些看不见的伤痛。我又一次很想去酒吧,很想去传说中的自由神地。

那晚11点多我偷偷的留出酒店,伸手拦住一辆的士。我告诉的士司机去最近的酒吧。司机说好,然后问我:“你不是北京人吧?”我点点头。他继续自豪的说:“我们北京最好的酒吧叫三里屯,那里是每一个到北京来的人必去的休闲场所。”很快到了,我下了车站在三里屯面门前有些犹豫。最终我迈着坚定而从容的脚步踏入三里屯酒吧,里面烟雾缭绕,空气中充满酒精味。我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点了一杯红酒,然后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店面不大,但到处洋溢着挺热闹气氛。这里最吸引眼球的是右侧圆形台上那富有激情的拉丁舞,每个动作都蕴含着激情和欲望,扣人心环。我杯中的红酒一次又一次由满变空,再由空变满,

我感觉有些晕乎乎的然后不省人事。

早上起来我发现自己躺在酒店自己的床上,我以为我做了一个梦,可头疼告诉我也许那不是一个梦。不一会儿姚子豪出现在我的房间,冷冰冰的说:“你真的很想死吗?居然跑到那种地方。你就那么想堕落吗?”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想‘全世界都已经抛弃了我,我会怎样和任何人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蓝铭跑来看着我说:“收拾一下,下来吃早餐。据考试没有多小时间了。”我起来套好衣服,洗脸刷牙,然后下楼匆匆吃过早餐,和蓝铭一起去考上。这是我们每个人心中向往的地方北京大学,到处可以看到枫叶飘落痕迹。我喜欢这里,这里没有我熟悉的气息。

很快我找到自己所在的考场,里面坐着一群像我一样大的孩子,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洋溢着自信,而我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考试很快开始,我依然是那个第一个走出考场的考生,这次背后没有任何目光的注视。我想当我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我的成绩已经成为定局,无法改变的定局。我仰望天空默默的在心里说:“韩子轩,相信我这次我没有让你失望。”我淡定的从那一排排红叶树下走过,没有遗憾,没有惊喜……

离开北京的日子定在我天中午1点。整个晌午我们都在街道不停的转悠,有几个人想给同学,家人带些礼物。而我却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我只是像幽灵一样在街道到处乱穿。

对这个城市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更不会有眷恋。当飞机从地面摇摇欲坠的升起时,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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