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
看到母后这样的症状,除了怀孕,我不做他想,可是母后为什么……
母后终于缓过了气,喝了口水吐在清荷端着的脸盘里,示意她出去。看我愣愣的,许是以为我被吓坏了,轻轻拉过我的手,安慰道!
“蝶儿别担心,母后只是近来胃不好,吃不得油腻的东西。”
胃不好?
看着她闪烁的眼神,我知道我的猜想并没有错,母后不想说,我也就只能装傻下去了,但有一件事却是我能做的。
母后把我送到灵芯阁,看着我上床,好好对知夏嘱咐了一番才起身离开,看着母后那渐显消瘦的背影,我的心里开始翻腾。如果我的猜想没错,那么,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地保护着母后……和这个她唯一的孩子,绝不让人家伤害他们一丝一毫。
悠悠的琴声响彻在整个龙岩殿,守在门口的权公公和司北互望了一眼,而后齐声叹了口气。这皇上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早上刚下朝的时候一时兴起要去勤勉斋,之后就扔下御书房的一大堆等着他批示的奏折,直接回到了龙岩殿,而后就一直在那里弹琴,眼看着都过了晌午,皇上却连午膳都不肯传。
这门,是敲还是不敲呢?
权公公跟司北在门口急的团团转,失职事小,这饿坏了龙体可不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今天这龙心可不怎么舒坦,要是一不小心触怒了龙颜,说不定就是脑袋不保的事情啊。因为,身为皇上近侍的他们比谁都清楚,只要皇上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就是他最低落的时候,这个时候,谁都不能惹他。
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
拨动琴弦的手指,已经泛起点点血丝,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心里默唱着这首深藏心底20几年的歌,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与她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
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
成为我这许久不变得悲哀,
于是淡漠了繁华无法再开怀,
于是我守着寂寞不能回来,
啊涌起落落余辉任你采摘,
啊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那次是你不经意的离开,
成为我这许久不变的悲哀,
于是淡漠了繁华只为你开怀,
要陪你远离寂寞自由自在……
落樱树下,一抹白色倩影席地而坐,赤红色的古琴就那么随意地放在腿上,流水般的琴声从她灵动的指尖溢出,随着飘渺的歌声回荡在雪花般纷飞的落樱之中,粉色的樱花和着五彩的蝴蝶盘旋着从她的头顶飘零而下,樱花落在她的白裙上,琴上,彩蝶停歇在她白玉般的指上……
抬首对上一双盈满笑意的温柔眸子,绝美的脸上扬起一丝微笑。肤若美瓷,唇若樱花,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砰!”
琴声嘎然而止,血顺着指尖滴到琴弦上,手上的痛,算什么?心中的痛已是无法言喻,拿起琴上断掉的琴弦,宫耹夏闭上双眼,却抹不去那心中的绝世笑颜……
那一年,在晟国的太傅府中初见正在院中抚琴的馨儿,原本已经沉寂的心乍然苏醒,只一眼,就被那个熟悉的身影,相似的琴音所深深吸引,当对上那对令他朝思暮想的蓝眸的时候,悸动的心已然再次沦陷……
但是,馨儿毕竟只是馨儿,不管多么相似,多么优秀,她永远都走不进他的心底去,因为那里……已经被一个人给填满了,满满的,满满的……所以,自己只能尽一切可能的去弥补她,去给她自己所能给的一切。
可是现在……
睁开迷蒙的双眼,宫耹夏起身步到书桌边,拿起摊在桌上的一张纸。就是它,使得他极力隐忍的情绪彻底的迸发,就是它,让他知道自己这一个月来做了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
看着上面略带稚气的字,宠溺的笑容浮上嘴角,这个丫头……真是让人又气又笑,都一个月了,性子也改收敛点了吧,而且……
想到这里,宫耹夏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唤道:
“权海!”
门外正在互相推搡着让对方敲门的权公公和司北被皇上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互望着愣了会,终于在宫耹夏不耐烦前回过了神,权海连忙推门进去,低着头走到宫耹夏跟前,心中还在琢磨着皇上此时的心情。
“皇上,奴才在。”
宫耹夏根本就没看一眼惶恐的权海,眼睛还留在手中的纸上,口中淡淡地问道!
“陈太医可有来回话?”
“回皇上,未曾。”
权海说完,偷偷抬眼看了下皇上,见他从纸上收起了目光,若有所思,眉头紧皱在一起,连忙继续低下头不敢再看。
“权海……”
“奴才在。”
陈太医到现在都还没来回禀,就说明还未诊治完,难道……宫耹夏的心中忽然一紧,手中的纸一卷,一挥衣袖,已经大步跨了出去。
“摆驾兮鸾宫!”
“喳!”
权海一个激灵,连忙跟上皇上的脚步,走到门口用那尖细的嗓门喊道:
“皇上起驾兮鸾宫!”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我其实是被饿醒的,早上原本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肚子已经在大唱空城计了。
起身到桌边倒了杯茶喝下,刚想叫知夏,门已经被轻轻推开了,知夏的脑袋悄悄探进来,见我已经起身,笑着走了进来,手上端着几盘糕点。
“知夏,你真是我的知心人啊,居然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我等不及她放下盘子,已经伸手从她手里抢了一盘栗子糕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知夏看着我饿狼扑食的样子,放下手中的另外几盘糕点,再给我倒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