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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想在一起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苏为轩的影响已经慢慢降低。毕竟夏之歆的圈子离他的圈子也远,加上两个人刻意忽视对方,因此夏之歆已经慢慢走出情伤,把他当成一段过去了。

此时放不下的恰恰是苏为轩。他是不敢直接挑夏之歆的刺,但多次在各种场合,他明着暗里都在讥讽易已然。

但易已然都淡定处之,从不想跟他有任何过节。

沙代之看不过去了。“苏为轩那种人,气焰也太嚣张了吧。已然你为什么要一直让着他啊?真是的,看他那个欠扁的样子我就来气。”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计较的?”易已然连头都没有回,边看书边回答,“你也说了,这种人就是人来疯,你越是搭理他,他越是得瑟。你不理他,他也就慢慢地没有气焰了。”

沙代之似懂非懂。“话虽如此,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这样跟你对着干啊?”

易已然终于抬起了头,认真地说:“你看不出来为什么吗?是因为夏之歆。苏为轩这家伙,他心里还有夏之歆,但可能他自己不知道,又或许是因为他可笑的自尊心,所以他自己是不会承认的。也许这种人太过一帆风顺,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特别是从来没有在女人的身上受过这种挫折。夏之歆个性太过逼人了,一般的男人都受不了的。特别是苏为轩这种男人,因此他只能在我身上寻找存在感了。他觉得让我感觉到屈辱,他就高兴了。”

沙代之更是一头雾水,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只得拱手道:“已然,你真是大神啊。分析得头头是道。反正我是什么也没看出来。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就一直这样让着他啊?”

易已然笑了:“我若是跟他吵起来了,直接闹矛盾呢,夏之歆作为我的好朋友,势必要介入的。这也是苏为轩自己也没有发觉的目的之一吧,他想吸引夏之歆的注意,他想通过我确认,在夏之歆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所以,我要是跟他对着干,不就是帮了他吗?”

沙代之佩服得五体投地:“已然,你是心理学系的吧?这么厉害。”

“不过,你看苏为轩倒是看得准的,但看夏之歆,你绝对没有我准。我一直跟你说,夏之歆对你上心,她是喜欢你的。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你们俩啊,就差一层纸了。要不你干脆直接捅破这层纸吧。说不定皆大欢喜了。”

易已然叹叹气:“……一关系到夏之歆的事,我就患得患失。我不想冒着失去她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情。风险太大了,我怕我承受不了后果。”

“……下午打球吧!”沙代之也无话可以安慰,只好来一场痛苦的网球运动来犒劳好友了。

“行!”易已然答应了。

这时,易已然手机响了,是夏之歆的短人。“下午有什么活动?”

沙代之凑过来看,笑着说:“你看吧,夏之歆来查岗了。”

易已然回了过去:“约了沙代之打网球。”

“在哪里?我也要去。”夏之歆的短信过来了。

于是,下午夏之歆就全副武装出现在网球场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易已然去到哪里,夏之歆一定要跟着的。无论是玩游戏,还是跟朋友吃饭,她都跟着。易已然上课的时候,她在旁边教室自习等着。她有课的时候,她要求易已然在旁边等着。

不过易已然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的,所以他并没有怨言,也没有去追究。

但有那么几个瞬间,夏之歆觉得自己对易已然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都难以说得清楚是为什么。

但今天,她没空跟着易已然了。因为苏为轩的一条信息,约她在甜品书吧见面,约了晚上七点见,并且说,不管你回不回我信息,我会一直等下去。

夏之歆没有告诉易已然,而是一个人不停地纠结着。

去,还是不去?

她在宿舍里,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后慢慢地停在了七点上。

“不去了!苏为轩是什么人?那种花花公子,根本不值得。”夏之歆下定了决定,自己对自己说,“我今晚就去图书馆看书好啦——已然他早就在那等着我了。”

她慢吞吞地打开衣柜,挑了件米色的长裙,慢慢地换上了——那是她这么多衣服中,苏为轩唯一夸过好看的衣服。

她慢慢走了出去,往图书馆方向走去。

她其实还在纠结着,拿着手机信息看了又看,去?还是不去?

不去吧!她最后一次下定了决心,抬头一看,却发现图书馆早就走过了。

而不远的前面,就是甜品书吧了。情侣们最爱去的地方之一。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鬼使神差般地,她走了进去。

“之歆……”苏为轩在她踏进门的那一瞬间就看见她了,老远冲她招手,“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夏之歆慢慢地踱了过去,目无表情地说:“嗯,我就是路过,反正路过了,就顺便来看看。”

“来,先坐下吧。”苏为轩拉着她的手。

夏之歆把他的手甩开,自己一屁股坐下。

苏为轩已经点了好多甜品,还贴心地帮自己点了一份。他依然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问她,按自己的意愿为她打点好一切。

夏之歆对苏为轩的心,在那一瞬间就死了。

“之歆……”苏为轩目光热切,“这段时间,我很想你。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夏之歆定定地看着苏为轩,露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厌恶的表情。

“苏为轩,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和感情了。”

“不要……之歆!”苏为轩一急,手就握了上来,任夏之歆怎么挣扎,他都不松开。“之歆,不管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我答应你,我都改,好吗?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没有你的这段时间,我的日子非常难过!我很想你,你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夏之歆眼睛一转,危险的气息一闪而过。她停止了挣扎,她冷笑凑近他问:“苏为轩,你是真心的吗?你对我是真心的?”

苏为轩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赶忙点头:“是的,之歆,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夏之歆又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个保守的人,我父母也是个保守的人。所以很多东西我跟你观点不一样的。有很多想法你可能无法理解。我反对很多东西。苏为轩,你做得到吗?”

苏为轩看着夏之歆的冷笑,一时间竟傻了眼,不知怎么回答。

在他心中,夏之歆是单纯得如同七八岁的邻家小女孩一样的,怎么会有这种冷得让人透心凉的笑容呢?

夏之歆却只当是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所以呆住了,心中更是对他只剩下鄙视了。她又冷笑着说:“苏为轩,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骗我吗?你不要以为我跟你那些女朋友是一样的。你可以找一百个那种女孩子,但拜托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好吗?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认识你,跟你在一起,是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

苏为轩有些气急败坏,他放开她的手,也冷笑着说:“夏之歆,别把你自己宣传得这么高尚,也别忙着指责我。你和那个易已然,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夏之歆懒得与他在这件事上做太多纠缠,只是一声冷笑,抓起手机就想离去。

苏为轩却按住她:“怎么了,怕了?只许高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你们都那样了,还怪我有这种想法?”

夏之歆说:“在这件事上,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来管。我和已然是十几年的朋友,我们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苏为轩又是一声冷笑:“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易已然喜欢你喜欢得死去活来。这几年人为了你,不知拒绝了多少女孩子!”

夏之歆震惊了。她看着苏为轩不能言语,是的,她不敢相信,但是苏为轩,他又为什么这么说呢?他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骗她的。

但苏为轩一看到夏之歆震惊的表情,就后悔了刚才说出的那番话。这不是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往外推吗?

他又抓住夏之歆的手说:“之歆,我答应你,我也理解你的想法,好吗?不管如何,我还是非常喜欢你的。就算我曾经,或者以后,有那样的想法,这也不能抹杀了我对你的爱啊。但我保证,以后我会百分之一百尊重你,尊重你的任何选择,好吗?”

夏之歆的脑子已经被刚才苏为轩的那番话炸糊掉了。她根本没听到苏为轩在说什么,脑子里面只有那一句话“易已然喜欢你,喜欢得死去活来……易已然喜欢你……”

她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外走着。

苏为轩拉住她的手:“夏之歆,你不要走,你去哪里啊?”

夏之歆看见一个人挡在自己前面,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这个人很烦,我要去找易已然,这个人为什么挡在我前面?她把前面的人一推,自己自顾自地走了。

苏为轩被她推倒在地,气得涨红了脸。

夏之歆来到图书馆,感觉自己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她找到了自己和易已然的老地方,是一个角落的两个位置。易已然正认真地看着书。

夏之歆远远望去,发现以易已然为中心,围绕了好多女孩子。有些女孩子一会瞄他一眼,一会又瞄他一眼。而有些女孩则是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偷地瞄他。

但那些眼神,夏之歆终于看得出来,那些都是爱慕的眼神。

易已然起身离开了位置,似乎是想再去拿一本书。

就在他离开位置之后不久,一个女孩子迅速冲到他的位置上,把一张纸条夹在他的书里,然后又迅速离开,前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夏之歆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别的女孩对易已然表达爱慕的方式,突然间她的心有些酸酸的。

那么苏为轩说的,他这些年真的是为了她再拒绝了不少女孩子?

而夏之歆一直以为,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找女朋友,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一个他自己能看得上的!而这,也正是易已然对她的说辞,他说他还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

夏之歆还在胡思乱想,易已然已经回到了位置了。他把书一翻,显然发现了那张纸条。没有过多的兴奋和激动,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他连看都没有看,随手就把那纸条放在口袋,又继续看书。

夏之歆走近他。

易已然看见她了,脸上是轻柔的笑:“之歆,你来了?今天来得有些晚哦。”

“嗯,在宿舍里偷偷懒。”夏之歆扯了个谎,坐下,欲言又止。

易已然看她表情有些不对头,一向笑得没心没肺的她,怎么也会有这么沉重的表情?难道是苏为轩又找了她?

“怎么了,之歆,出了什么事?走吧,我们到外面去说说。”

易已然拉着夏之歆离开了教室。

外面凉风习习,很舒服。

“今天有些不对劲啊,夏之歆,你怎么了,有什么就说出来嘛。”

“我刚才看见有个女生在你书里夹了个纸条,写的是什么?”夏之歆感觉自己有些问不出口,这感觉,怕易已然以为自己吃醋呢。易已然可不喜欢这样扭扭捏捏的女孩。

“哦,你说这个啊。”易已然倒是很大方,把纸条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学长,我一直很倾慕你。我的联系方式是XXX,我们能做个朋友吗?”落款是一个可爱的呆萌的笑脸,一看就是个可爱的小学妹。

“经常会收到这种纸条吗?”夏之歆问道。

“不会啊,偶尔啦……”易已然小小地撒了个谎,“怎么了,你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不高兴吧?”

“当然不是……你这么受欢迎,我很高兴啊。”夏之歆说着并不违心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却跟高兴没有任何高兴。

易已然把她的肩膀扳过来,让她正脸朝着自己。“夏之歆,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苏为轩找过你了?”

夏之歆看着他关情的眼睛,心突然就有些融化了,易已然也是这么温柔的,自己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呢?

她根本没意识到易已然在问什么,甚至没有留意到苏为轩这三个字。“易已然,我们在一起吧?做我的男朋友吧,好不好?”突然间地,她就问出来了。

“……”易已然张大了嘴巴,傻在当场。夏之歆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终于开窍了,知道自己多年以来的心思了?

夏之歆一看易已然愣神了,突然就有些慌了。苏为轩说是都不是真的?难道易已然对自己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思?那自己这样一问,不是弄得大家尴尬吗?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有这种想法?”易已然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一定要弄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在一起,这样行一步错,就有可能步步错,也许以后真的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我心情不好……我就想要一个人安慰安慰……我就是想要个男朋友。”夏之歆结结巴巴地回答。

易已然心情低落了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吗?

“不行……这样是不对的。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在一起。”他闷闷地说。

夏之歆没着没落的心更是空空的。她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下来了:“不行,你一定要当我的男朋友,我一定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易已然手忙脚乱,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夏之歆。夏之歆一向都是为了别的男生而哭,而且一边哭还会一边打他来出气,她可曾在这种环境下为他而哭过?

“好,好好好,之歆,你别哭了。我答应你,好不好?亲爱的之歆,别哭了……”易已然只好哄上了。

听到“亲爱的之歆”的时候,夏之歆已经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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