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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司马欣

时间飞逝,一晃眼四年过去了,姜杉的个头往上猛窜。眉清目秀,身形虽消瘦,却给人很精干、壮实的感觉。

孟娇娇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头发自然的垂落,显得娇嫩而动人。

裴绍不再只是虚胖,这四年除了干活就是学剑,非常刻苦,若不是孟不同见姜杉和裴绍搭配的很好,甚至有意提拔裴绍为其正式弟子,而不是射日峰的普通弟子。

三人还是经常一起摆弄好吃的,姜杉负责配菜和做菜,裴绍负责洗菜,烧火,洗碗,劈柴。而孟娇娇的任务最重要,她要负责管好她家那条死狗,那条死狗这四年来长了三十斤,现在连走路都快走不动了,还总是要偷吃。

这一日,正是夏日高温之时,山中的夜晚却并不热,反而还有一丝的凉爽。射日峰下,疾风山中的一块小山谷里,一个烧烤摊子摆开了。

一堆很旺的柴火,火堆上面架着由一柄宝剑串成的野鸡以及四条野兔腿,正被火烤的兹兹冒油,油滴入火中,腾起一团黑烟,肉香飞舞在山谷中,两头饿狼正在虎视,碧绿的眼睛在黑夜泛着碧绿的精光。

“嘿嘿,到了晚上没人跟我抢了吧。”这人自然是姜杉。他将盐粒,辣椒粉,芝麻均匀的撒在野味上,并不时的翻动着。

自从三人混熟了之后,每一次姜杉开小灶时,自己总是抢到的最少,谁叫锅小呢?谁叫女人都野蛮呢?谁叫和胖子抢吃的呢?最可恶的是,孟不同和那个冰冷的韩湘子还经常的打自己的秋风,简直可恶至极。

终于有一天,当后山的鸟雀,蛇蛙,穿山甲被消灭殆尽之后,姜杉可以御剑了,可是他的御剑无法从山上直飞山下。

不过这可难不倒他,他准备了一根很长的绳子,绑在一棵大树之上,绳子垂下去近百米,再御剑而下,射日峰离地面那点高度,被他给“征服”了。

“好吃、好吃真好吃,没人抢啊没人抢。”姜杉得意的哼着小曲,口水都有些难以禁止了,快好了,快好了,再稍等片刻。

自从韩湘子开始教二人射日剑法之后,裴绍每天晚上干完活,都要一个人在后山加练,起初姜杉还和裴绍一起去学,可是直到知道一件事情之后。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三人躲在后山烤野兔,姜杉就问孟娇娇关于大师兄的事情。

“娇娇,你说大师兄怎么每天都冷冰冰的啊,好像有人欠他钱似的。”

“别胡说,师父说,那是他的剑道和剑意呢。”

“剑意?他也只是先天十层而已,怎么会领悟剑意呢?”

“嘿嘿,小姜你不知道了吧,我爹说大师兄乃是剑仙转世。”

“剑仙转世?别瞎说了,不可能,剑仙转世,谁还会待在这射日峰啊。”

“就是剑仙转世好吧,可惜爹说,大师兄飞升失败,转世之时被剑魔强行噬心,导致他身体有缺,就是丹田上有裂纹啦,所以内息总是消散,爹还说,将来恐怕无法凝结金丹了。”

“娇娇,你是说,大师兄将来无法凝结金丹?”

“是啊,爹说的,不然以他的天赋,早就筑基有成了,他的丹田无法聚满内息,所以筑基就是他的极限了,大师兄很可怜的。”

“哎呦喂,这真真的是太意外了,娇娇,我决定了,以后有好吃的,绝对不会背着他了。”憋了半天,居然想到这么一个好处,款待一下大师兄。

“对了,娇娇,你说射日剑法这么厉害,你爹后八式学全了吗?”

“爹啊,他是射日峰的峰主,自然要学全射日剑法喽,不然怎么教弟子呢?”

“教弟子,哦,什么?教弟子?”姜杉还真是听出画外音了。

“怎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害我鸡腿都掉地上了。”孟娇娇生气的嘟起嘴来。

“你是说老孟教弟子射日剑法,是说所有弟子还是就那么几个弟子?”

“喂,小姜,你这是怎么了,射日峰的弟子不都是爹的弟子嘛,有区别吗?”

“屁的,好你个老孟,耍我呢?”姜杉恨的牙根直痒痒。

姜杉一直以为,自己和裴绍得到了优待,才得以学习这“宝贝”的射日剑法,没想到,居然所有弟子都可以学,而且还是师父亲自教。

自从这事以后,姜杉就再也不认真的学剑了,只有那个笨蛋裴绍,还每天晚上加练来着,真是有够傻的。

姜杉正在抹着口水,再等十息,就十息,这兔腿绝对是最完美的时候。姜杉撇头瞧了一眼那两头饿狼,得意的笑着。

就在这时,一股冷风吹过,手中一轻,没了。

“哈哈,哈哈,吃起来真不错。”一阵豪放的大笑声传了出来,那声音居然来自几十丈外的一棵大树上。

近身,夺剑,退身,还有啃兔腿,说话。

就在姜杉转头瞥一眼的那瞬间,一气呵成。恐怖,这人的身手着实恐怖。

“哎,大哥,你不怕烫啊,给我留点。”姜杉运起内息,踩上树梢,朝着那人飞去。

在空中连着借力了几次,踩的林中树木四处摇摆,飒飒作响。就要接近那人影了。

在火堆旁,两双碧绿的眼睛下,是两张嘚瑟的叼着剩下兔身的小狼,屁颠屁颠的跑了。

姜杉运起全身内息,在临近的那一刻,纵身一跃,一掌拍出,姜杉好歹也是先天三层的强者了,全力一掌,自然气势不弱。

姜杉无意伤人,故而这一掌故意引偏,拍在那人影三尺之外。树叶纷飞,一根树杈被击中,飞了出去,惊起一群飞鸟。

那道身影早已不在。“哈哈,小子,就这两下子吗?”

姜杉一手攀着树枝,稳住身形,朝声音处看去。

火堆旁,一张须发皆乌,披头散发的老者,正一手揪着自己的胡须,一手抓着剑柄,嘴巴凑上前去正在猛啃。

屁股下,两只小狼仔正在可怜的啊呜直叫。

天下间居然有这么高明的身法,简直难以置信,看来今天是遇到高人了。

姜杉立刻将脸上震惊的表情换成谄媚的神色,也不管那人是否能够瞧见,一蹬树干,朝着火堆旁掠去。

“嘿嘿,老先生,您看,那个在下辛苦了大半晚上的,可不可以留个腿或者啥的嘛。”见老者没有避让的意思,姜杉搓着手,笑眯眯的往老人身边凑去。

“喏。”老者松开那抓着胡子的手,从野鸡上揪下一条腿,随手朝姜杉扔去。

姜杉连忙双手捧住,可实在是太烫,那条腿在手上连忙颠了几下,才抓稳。

这家伙居然不怕烫?还吃的这么欢实,实在奇怪。姜杉心里想到。

姜杉小心的撕下老头那脏手抓过的那一块鸡皮,掐起一小块鸡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烤野鸡自然是连着皮才最美味,可惜这老头那胡子估计多少年没洗过了。

“嘿,年轻人,手艺还凑合。”老头三下五除二,四条兔腿,一只鸡几口就吞了个干净,连骨头都没有吐出来,只留下一只鸡爪丢给两只狼崽。

他用手使劲的在嘴上抹着,带出一手的油脂和几根黑须。

“什么?这叫还凑合?你吃的可不是一般的快好吧,大哥。”抢了吃的就抢了呗,反正经常被抢,这人居然还质疑自己的手艺,这可真的是说不过去了。

“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嘛,这么大晚上的,火光如此的耀眼,正所谓见着有份,孝敬老人家我,有何不妥吗?”老者的双手在两只狼崽身上搓了起来,显然也是觉得太过油腻。

油手在狼身上搓,真是不嫌臊的吗?这老家伙鼻子有问题。

“你说,兔腿香吗?”

“一般。”

“好吃吗?”

“凑合。”

“气死我了,还我兔腿。”姜杉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冲上前去,掐住老头的脖子。

仿佛触电般,姜杉的手一触到老者的脖子,立刻缩了回来。冰冷,难以言说的寒冷,一个人的身体,怎么会冰冷到这样的程度。

“嘿嘿,年轻人,怎么样,老头我修行的功法,还不错吧。”

“好吧,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不过你就这么吃了我的东西,还贬低我的厨艺,实在太可恶了,对了,老头,来我们疾风剑派做什么?”姜杉脑子转的快,毕竟这里是疾风剑派山门所在,威慑力自然不同凡响。

“疾风剑派?哼哼,我司马欣纵横天下,区区疾风剑派算得了什么?”老者把玩着手中的烤肉剑,戏谑的说道。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看透,姜杉也不恼,接着说道:“司马欣,江湖上我可从没听过你这号人物。”

不是姜杉故意要贬低他,司马欣这个名字,还真是他第一次听说。

“小子,江湖算的了什么,天下何其之大,修仙者无数,岂是你这小家伙能尽知的?你们剑派也就手握疾风剑的那老家伙能入的了老夫法眼,哼哼,若是没有疾风剑在手,我杀你们掌门人易如反掌。”老者不忿。

姜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管老头有没有吹牛,反正杀他那真是易如反掌的。

“额,那个老先生,老前辈,您看,您这么厉害,那个能教小的我几手吗?”姜杉凑近身去,一脸的笑容,就像是开出了一朵花来。

“嘿,你们名门正派,不都是只学自家本事,其余的都是歪门邪道吗?你就不怕你师父责罚?”老者显然来了兴趣,眼前这年轻人和自己曾见过的无数名门正派弟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同。

“啪,”姜杉一拍大腿,一脸气愤的道:“我跟您说……”

这几年的遭遇,自己如何被选入最末流的射日峰,做厨子,被孟不同诓骗,被那几个“恶人”抢吃的,种种不开心的事情一股脑儿,夸张的说了出来,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连姜杉自己都觉得委屈了起来,更是深情并茂。

老人被他的故事逗的哈哈大笑,兴奋的鼓起掌来。甚至单手将宝剑捏的寸寸皆断。

见姜杉黑着脸看向自己,老者也许有些不好意思,将剑柄递给姜杉,接着只见老者的戒指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

一把剑,那剑鞘通体光亮,闪着碧绿的光芒,居然镶嵌着几枚珍贵的翡翠,鞘中之剑,必定不是凡品。

一张绢,绢微微泛黄,显然是古物。一枚白玉,则显得有些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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