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何时提起臣妾,臣妾来的可算巧。”
明岚话刚完,皇后就笑盈盈的从宫外步入乾坤殿,柳眉凤目,珠钗环绕,闪闪夺目,亲切近人,又高高在上。
“朕的皇后来了。”
明岚在金椅上起来,牵着霓裳一起步入金台。
“臣妾叩见皇上”皇后迎身给明岚请安。
“海棠叩见皇后”海棠有过一次教训,也慌忙给皇后请安。
“都免礼吧”明岚往侧旁的沉香木椅上走去,坐下。
皇后格外注意了霓裳,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仔仔细细的将霓裳从头到尾的瞧了一遍,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一直挂着。
“皇后,生下八阿哥,也不多休息,劳累奔跑是为何事,你身子一向弱,要好好休养才是”明岚短短的几句话,却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关心他的结发妻子。
“谢皇上关心,臣妾这几日调养的好,前几日便下地走动了,不瞒皇上,臣妾今日前来是为海棠姑娘讨封来的。”皇后笑盈盈的看了霓裳一眼。
听完皇后的话,霓裳也颇为吃惊的看着皇后,她身为皇后,多一个人争宠,是厌烦的吧,为何要为自己讨封呢,更何况自己,从来未想过要做明岚的女人,却也只能不动声色的,默默听着。
“讨封?”明岚也有些诧异,似乎他也从来未想过要封霓裳。
“海棠姑娘住在皇上的侧殿,与皇上朝夕相处,也更能替臣妾服侍好皇上,皇上今早的赏赐,更是传遍后宫,可是,海棠姑娘毕竟没名没份,却有如此赏赐,倒是师出无名,臣妾身为后宫之主,也无法向后宫妃嫔交代啊”皇后娓娓道来,句句在理,倒确实是一个能为明岚打理好后宫的好皇后,好妻子。
“嗯”明岚也微微点头,也觉得皇后说的有理,看了一眼霓裳,霓裳抿着嘴唇,并未作声,“朕从来未想过,要让她成为后宫女人,只想让她留在身边做朕的女人,倒是有欠考虑。”
听到皇上的话,皇后反而有些惊讶,又格外的瞧了霓裳一眼,“留在皇上的身边,总得有个名份啊,倘若与其她妃嫔相遇,也总该有个尊卑之分,皇上也不想委屈了海棠姑娘。”
明岚并未作答,倒是静静思考,缓缓开口道,“就封她为帝夫人吧,正位乾坤殿,不受后宫管束。”
短短的几句话,着实吓得了霓裳,也吓倒了皇后。
“什么帝夫人?”霓裳知道这是何其尊贵的一个身份,帝夫人,那是皇帝才能用的帝啊,不受后宫管束,相形之下,不是比皇后更要尊贵吗?
即使再震憾,皇后倒也是平静的说道,“帝夫人?”
“是,只属于朕的帝夫人”明岚似乎对自己这个决定十分满意,“其实朕也想了很久,一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名份适合海棠,多谢皇后提醒。”
霓裳从皇后眼中,终于看到了一丝忧伤,却又被她很快的隐藏了,仍是笑着对着明岚,“恭喜皇上得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帝夫人,有了这个尊位,想必,后宫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吧,择个吉日,举行册封大典吧。”皇后依旧温柔体贴的说道。
“****,辛苦你了,这些年来,后宫一直由你打理的有井有条,你是朕的结发妻子,你是皇后这个位置是无人可以动摇的,清秋是皇贵妃,四妃都有人,既然要封号,朕也不想委屈了海棠,朕给了海棠如此高的封号,你不会怪朕吧。”
霓裳在他们身后,静静的听着这对恩爱夫妻的对话,心神却远远的飘向了乾坤殿外。
“臣妾怎么会怪皇上呢,海棠姑娘,温柔敦厚,虽然只是第一眼,但是臣妾看了却是欢喜的很,今后,臣妾又多了一个好妹妹,在后宫也多了一个伴”皇后拉着霓裳的手,让霓裳一时不知所措,脸部表情僵硬的,无法挤出一丝笑容。
虽然不知皇后的话是否真心,但是做为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样,确实难得,与之的皇贵妃确是有着天襄之别,也正如此,才是无人动摇着,她在明岚心中,皇后这个位置吧。
“妹妹,还不快谢恩啊”皇后提醒着霓裳,从刚才起,霓裳一直未作声。
“我?我不配,我出身卑微,我”霓裳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封号。
“嗯”皇后用手指轻轻捂住霓裳的嘴,“皇上喜爱你,那便是你的福气,这份恩宠是许多人求也求不来的,有你在皇上身边照顾着体贴着,我也心宽,这么多年了,皇上终于遇到了一位真心喜爱的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啊”皇后的眼波有着一丝丝颤动,有着忧伤,有着羡慕,却没有忌妒,这是怎么样的女人,这世上当真有这样淑慧贤德的女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子,又怎么得不到明岚的真心。
霓裳转而看着明岚喜悦的眉目,她能拒绝吗?她对明岚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她还未整理出来,心里明明仍牵着少爷,但对明岚好像又有那么一点情愫在里面。
“谢皇上,谢皇后”霓裳终于跪倒,接受了这份天大的恩赐,这样的际遇,应该是幸运的吧,可是,为什么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着自己般,为何开心不起来,接受这份恩赐,不就代表着,跟少爷永远的不可能吗?虽然知道少爷心里永远只有若兰小姐一个人,即使与少爷重逢,少爷也不可能会爱上自己,会娶自己,可为什么总是心存侥幸,难道是因为五年,从少爷眼里看出来情意吗?可是,她己经跪下了,起来后,她便是明岚亲封的帝夫人。
“快点起来,你是朕的帝夫人,以后在乾坤殿,就免礼了”明岚眉目上扬,却不知自己的话,像针一样,句句刺痛皇后的心里。
“既然事情定了,臣妾就先告退了”皇后起身告退。
“待朕与海棠用过晚膳,再去甘泉宫看你。”
“我送你”海棠想送送这位美丽的女人,可能不懂宫中的规矩,她总是自称我,皇后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于还是没说,她毕竟帝夫人,不受自己管束,她的言行举止,只要皇上允许就可以了。
“不用了,妹妹”皇后那永远不变的笑容挂在脸上,悄然离开。
海棠仍是追出去,刚跨出门口,却看到皇后无力撑在宫门前,右手揪心的捂住胸口,那是心口作疼吧,那种感觉,自己何尝没有试用,那是多么难受的感觉,更难的是,还不能让这种难受表现出来。
脚步停止,并未追上去,看着皇后身边侍女,扶着皇后离开,心也有些宽慰,是自己动摇了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吗?夫人便是妻啊,日夜可以守在皇上的身边,那是皇后也不能做到的事情吧。
“告诉朕,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明岚从身后抱着霓裳,问道。
“出宫去见一个人,可惜她未来。”
“哦,你在京城有亲人?”明岚颇有兴趣。
“并非亲人,是天涯海阁的一个亲如手足的姐妹,她也来到京城,原本约好,每日十五相约城门,可是,她未来,也不知是否出了什么事,有些担忧。”
“哦,以后出宫记得多带些人去,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嗯”霓裳默默的受了明岚对自己的关心。
“李安,传膳”明岚传旨李公公传膳,牵着霓裳的手,往霓裳居住的侧殿走去。
“朕一下朝,就来找你,还想看你穿七彩霓裳衣给朕看,你倒是一声不吭溜出去,让朕好担心啊。”
“对不起,皇上,海棠下次不敢了。”
两人手牵手,倒是更像平常家人的夫妻般,这正是明岚想要的感觉吧。
“下午,安王爷来过了。”
“哦?”霓裳不知皇上突然跟自己提安王爷是为何事,只能故作镇定。
“这个对女人毫无兴趣的逍遥王,下午带着他的准王妃进宫,说要朕赐婚呢。”
“这是好事啊。”霓裳勉强的笑道。
“好是好,安王妃长得倒是国姿天色,不如,比我的海棠略逊几分。”
“皇上,此言差矣,安王妃之所以能得王爷喜爱,自有她可人之处,那是各有千秋。”
“在朕眼中,只有你是最美的,不过,安弟终于肯成亲,朕也倒少了一桩心事,原本想相国公的小女许给他,他倒好,自己带上人来了。”
“王爷自己找到意中人,想成亲是好事,海棠见王爷,像是也不小了。”
“是不小啊,朕都有八位皇子,他却刚成亲,朕以为,安弟的结发妻子死后,会再也不娶了。”
“安王爷原来有王妃吗?”
“嗯,在朕认识安弟,是去世了,说是他的结发妻子,安弟就一直带着妻子的弟弟过日子,妻弟毕竟不是自己骨肉,总要成亲生子,好承袭他的王位。”
听明岚说着安王爷的事,霓裳有些出神,越来越无法肯定这张和少爷长得有些相似的安王爷,究竟是否是少爷。
“早知这样,我就早些回宫了,错过了时间,见不到安王爷和安王妃”霓裳心里确实有些后悔,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是如此想见这位安王妃。
“想见安王妃,有的是机会,待他们大婚之后,招安王妃进宫来坐坐。”
“多谢皇上。”
明岚与霓裳刚跨入侧殿,李公公满头大汗的跑来,十分不安的禀报。
“皇上,皇贵妃急着要见皇上”跟在明岚身边多年,李安知道,此时提起别宫娘娘,定会扫了皇上的兴致,难免龙颜大怒。
“皇贵妃何事如此着急,连朕用膳都不许吗?”明岚有些不悦。
“皇贵妃说三皇子有些发烧,身体不适,就急着来乾坤殿找皇上,让皇上过去呢。”李安原原本本的老实禀告。
“三皇子病了,应当去太医院请李太医过去瞧啊,朕又不会瞧病。”
里屋的冬儿,见皇上和霓裳回来,立即出来,随身侍候着。
“可是皇贵妃说,三皇子,是皇上最喜爱,最宝贝的皇子,半点差池不得,还说”李安欲言又止,也不知这话该不该说。
“还说了什么”明岚明显有些不耐烦。
“还说,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现在正在鹊仪殿哭呢。”
明岚微皱着眉头,虽然不愿意,但是,脚步还是重新跨出了宫门。
“海棠,朕去去就回,等朕回来一同用膳啊。”
“海棠没事,自然是皇子要紧”霓裳微笑着,也无半点不悦,如果,皇后是压抑着自己,那么,她是真的感觉不到要生气。
看着皇上走远,冬儿才开口道,“主子,怎么也不拉着皇上啊。”
“皇子身体不适,皇贵妃如此来请皇上,我又何理由留下皇上呢,我又好端端,无病无痛的。”
霓裳淡淡笑道,她根本从来未想过要争宠,为何要去做这无谓之争,只会徒增烦恼。
“主子是好性子,跟皇后一样,宽容大度,难怪皇上会封主子帝夫人。”
“你怎知道?”霓裳惊讶,此事刚刚在正殿讲完,除了皇后,就自己和皇上知道,还未颁旨,冬儿怎么就知道?
“哎,主子,你和皇后,皇上三个人的对话,门外,几百名侍卫,太监,宫女也都听着呢,其中难免有许多被其它宫中娘娘收买的,一举一动,怕现在早己传遍了整个后宫,所以,皇贵妃才会消息这样灵通,马上把皇上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