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却越来越慌,慌得没有底般,眉头紧皱,有些抵制,或许她身体有任何一点异样,明岚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怎么了?”明岚的声音温软细语般,如风在霓裳耳边吹过。
“我,我怕”霓裳侧过脸,闭着眼,不敢去看明岚。
“从未有过?”明岚有些讶异,一直以为,她会是熟络的,却没有想到生疏的毫无经验,虽然清楚霓裳是从青楼里出来,虽然知道霓裳还是处子之身,但毕竟在青楼出身,这种事也应该耳熟闻详吧,如此冰清玉洁,难掩心头喜悦,虽然意欲未尽,但是,还是克制了,即使有过这么多妃嫔,也从未有过妃嫔羞成霓裳这样的,即使是头一次,也会在自己怀中妩媚,想方设法的图自己欢心,“朕说过,绝不勉强于你。”转身,从霓裳身上下来。
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气,羞红了脸,竟不敢去看明岚,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心中小鹿乱撞,说话倒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瞧你如释重负吧,朕就让你这样有压力,你就这样不喜欢与朕亲热”被霓裳拒绝,明岚心中是有一丝不甘,这么多年来,他想要的女人,何人在他身下抗拒过,有些难过,难过的不是霓裳的拒绝,而是心中明白,她的心中并没有装满自己,才会没准备好将身子交给自己吧,即使自己的皇上,她似乎也未畏惧过皇威,这点,才正是自己所喜欢的吧。
“不是,我喜欢”话一出口,心想不对,脸一下红到了耳而根,“不是,我是说,我是说,我想说什么?”脑袋太热,像烧糊了般,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要说些什么。
“噗”明岚看霓裳那可爱的样子,一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好了,朕明白,不用解释”明岚蜻蜓点水般,吻了吻霓裳的唇,便起身命人更衣。
李安端着龙袍进屋,身后眼着六名,专为服侍皇上漱洗更衣的宫女。让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坐在床上,霓裳也不自在,跟着起床,冬儿立即在侧服侍,选了一件粉色锦衣,为霓裳穿上,在这炎炎夏日,更添一分颜色,也更衬得霓裳的肤质越发白皙。
“李公公,宣朝吧。”明岚一边由着宫女饰衣,一边吩咐李安。
“喳”李安领到旨意便退下。
穿戴整齐的明岚,高冠正发,身着正黄色锦绣金丝的龙袍,英气逼人的脸庞,更加增添了他的王者风范。
霓裳呆呆坐在妆镜前,由着冬儿为自己梳理发丝,从铜镜里看着明岚越发英气,想起刚才的事,耳根了就一阵一阵的发热。
漱洗完毕的明岚,走至霓裳的身边,从冬儿手中接过玉梳,为霓裳梳理起来,冬儿自觉的让到一侧。
“黑如炭,滑如丝,好一头乌发”明岚赞许道。
霓裳的神,似乎还未从刚才那里回过来,“皇上,昨晚不是歇在鹊仪殿吗?”
明岚无声的笑道,“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你的样子,朕就再也睡不着,只有抱着你,才能安然入睡。”
“可是,皇上不是答应皇后要去甘泉宫吗。”
“朕来这陪你,不是很好,更何况,皇后与我多年的夫妻,她自会明白。”
“海棠只知道,答应一个女人的事,如若做不到,定会伤了她的心,更何况是一个深爱皇上的女人,就是因为皇后宽容,皇上更应该珍惜,切不可让她伤心了。”
“你就这么喜欢将朕推给别人吗?”明岚有些不悦。
“皇上答应我说回来一同用膳,我等到了深夜,何况皇后?”
“正是因为昨晚朕知道你在等朕,朕才因来,你反而不高兴,像是在怪朕?”
“海棠哪里敢怪皇上,海棠只是觉得,皇后会等得更晚吧”将心比心,如若自己是皇后,心一定会很痛吧,“海棠时时告诉自己,你是皇上,你是天下人的皇上,海棠也不懂,如何才能做好一个皇上的知己。”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明岚听到霓裳这样说,才有些欣悦,“朕不会让你心中为难,不用你说,晚上自会去看皇后,朕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在朕心中,与后宫的那些妃嫔是不同的,懂吗?朕是天下的皇上,可是,朕的心,是你一个人。”
霓裳有些失神,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一句话,却换来明岚的真情告白,傻傻的坐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那颗灼热的心,她能捧得住吗?
这颗心究竟有多真,有多深,霓裳无法估量,更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让堂堂一位皇上如此喜爱自己。
“闲来无事,就到后花园逛逛,柳腰细裙儿荡,你往后宫一站,六宫粉黛无颜色,朕下朝后,便来看你”明岚将玉梳交回到冬儿手中,便离开侧殿,上朝去了。
霓裳静静的坐在圆凳上,侧首目送明岚出宫。
“冬儿,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霓裳愣愣的问。
“奴婢没觉得主子说错了什么话了,不过,看皇上对主子用情很深哦”冬儿满脸喜悦。
“那我刚才的话,皇上听了,是否也会觉得我很在乎关心皇上?”
“那是当然了,主子怕自己当不好皇上的知己,不是证明自己很在意皇上,很爱皇上,想霸占着皇上,可是,又不能允许自己那样做的无奈,倒是更让皇上怜惜,皇上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冬儿将自己所理解的意思表达出来。
“哦,真是这样?”霓裳知道自己,没有将自己的心思情意表达清楚,反倒越描越黑了,她无非是想告诉明岚,自己不敢与这么多妃嫔,共享一个丈夫,想让皇上珍惜眼前人,反倒让明岚更加误会自己的心,这个洞越补,缺口越大,他是皇上,他若喜欢自己,他要自己,自己又有何理由去拒绝。
“本来就是这样啊?”冬儿不以为然道。
“是啊,本来就是这样,不过皇上,昨晚何时来的,你为何不叫醒我呢?”
“奴婢原本也想告诉主子,不过,皇上说主子既然睡了,就舍不得吵醒你,让我们退下了,不过,奴婢进宫起,头一次见皇上,半夜仍会离开鹊仪殿的,也算没全猜对,主子,皇上当真十分喜爱主子呢。”冬气沾沾自喜,像是明岚喜欢的人是自己般高兴。
“是吗?可是自古帝王之爱不可求。”霓裳一脸忧郁。
“主子,帝王之爱,虽不可求,自是难得可贵,主子应该高兴才对,反而闷闷不乐呢?”
“其实,我更想要的,能与相爱之人,过着平凡的日子,相知相守过一生。”
“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啊,谁让主子爱上的人是皇上,只能注定一生跟着皇上共享荣华富贵,真爱之心是不会变的,主了又何必患得患失的,虽然有这么多妃嫔,这也是唯一的不足啊,可是,皇上说过,你与那些妃嫔不同,不会有失宠的那一日,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主子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也不知道呢。”
冬儿将霓裳发丝盘起,梳了一个桃花妆,插上那琳琅满目的珠钗。
“咦,主子耳后有一个梅花形的红印,像是胎记”冬儿无意间发现霓裳耳后的胎记。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霓裳也不知道自己耳后这一个胎记。
“长在耳后,隐约的一点,并不明显,不仔细看也发觉不了,主子不知,也不稀奇啊。”
“哦”这么一个小小的胎记,倒也不引起霓裳的注意,梳妆完毕,站在宫门前许久,一时竟也不知要做些什么。
“冬儿,宫中其她的娘娘,平时都在宫中做些什么?”霓裳感觉到一些无味。
“那些娘娘的一生,都是要以皇上为中心,围着皇上转,总在宫里,想着什么点子来引起皇上的注意,讨皇上欢心啊,想调什么香,练什么舞,学什么歌,要不就是串串宫门,炫耀自己有多受宠,或在宫中,刺绣,剪纸来打发时光,也就以这些为乐。”
“看来,她们的日子也无味得很。”霓裳对冬儿所说的,无一有兴趣。
“也不会啊,我看那些娘娘倒是自得其乐的很啊,要不,主子就去逛逛的后花园吧,景色确是十分秀丽啊”
“好吧,去逛逛后花园吧”霓裳就依了冬儿这个主意。
想起以前的自己,不是也在很努力听少爷的话,图得,不是讨少爷的欢心吗,皇上是她们的天,她们的一切,能够博明岚的青睐,自是十分高兴的吧。
在园中走了几步,便在亭中歇会,鸟儿清脆作响,微风阵阵迎面而来,看着水中倒影,柳腰细裙儿荡,果然春风无限,自己终于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瘦如柴,黑如炭,她再不是以前的那个丑丫头,她成了少爷画中的那个仙女,现在想起,少爷的那张脸,竟越发模糊,水中竟出现,安王爷的样子。
“不对,他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觉,霓裳拼命回神纠正。
“什么不对?”旁边的冬儿,听得糊里糊涂。
“没有,我们回去吧,太阳高了,也有些热气。”霓裳转身就朝乾坤殿走。
“前面何人,走得如此匆忙?”皇贵妃挑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三皇子蹦蹦跳跳的在几个嬷嬷的拥护下,在皇贵妃身边走着,完全不像不舒服的样子,什么严重的病,竟在第二天就能好的,生龙活虎。
“参加皇贵妃。”
霓裳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冬儿也跟着行礼。
“哟,这不是皇上还未册封的帝夫人吗?”皇贵妃冷言冷语道,“我道是什么人,见了本宫就急着走人,不想见到本宫,还是怕本宫再罚你在鹊仪殿前跪个一天一夜?”
霓裳低头看着碎石路,并未作声,她知道,她现在说的越多,皇贵妃心里越不舒服,不如安安静静的听她把话说完,也好相安无事的走人。
“本宫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冷清秋生气的,挑起霓裳的下巴。
“海棠不敢。”
冬儿气得在旁直瞪眼,霓裳不说话,她作奴婢的,更不好说什么。
“帝夫人?哼,长得好看些罢了,竟会天真到皇上有多喜欢你,不过是新鲜罢了,我告诉你,什么狗屁帝夫人,本宫从来就没听过这种封号,没品没位的,还不受后宫管束,皇上昨晚不是照样歇在本宫的鹊仪殿,三皇子更加平安无事”,皇贵妃得意洋洋。
“皇贵妃教训的是”霓裳不想争辩,就依了冷清秋的话。
“共用清华池,宿在乾坤殿,也不过如此,进宫三天,天天粘着皇上,皇上都未让你侍侵,可见皇上对你也不过如此,你给本宫听好了,皇上是本宫的,谁也休想抢走”冷清秋说完,才肯将霓裳的下巴甩开。
狐假虎威的宫女们,将霓裳一把推到路旁,一众人往前走去,仍旧悠闲的逛着。
“哼,岂有此理,就是皇后,也无权管束主子,她倒好,耀武扬威,唯恐宫中不知道,皇上昨晚宿在她这里似得,无非就是想证明,皇上比较在意她,就连底下的宫女也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冬儿气得直跺脚。
“别这样,冬儿”霓裳拉着冬儿的衣袖,“她也很可怜,不是吗?在宫中,也唯有这点乐趣,倘若连这点乐趣也剥夺了,她还靠何为生。”
“可是,皇上昨晚离开鹊仪殿,就到了主子这里,皇贵妃要是知道,怕是会气到吐血吧”想到这里,冬儿觉得心里平衡些,倒也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