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天下,只有一个霓裳啊?朕从未对一名女子如此着迷过,她虽然不是最美的,最聪明的,可她有颗热情如火的心啊,柔弱的外表下有股连男子都没有强大的力量,朕渴望得到她,朕想这一次是真的动心了,如果朕的身边没有了她,朕要这天下都亳无意义的”朕动情动色的在床前,与皇后说着肺腑之言,一字一句是那样的感动,那样的震憾,也句句像刀在割着皇后的心,这就是情有独钟吗?难怕身边人再好,都不会有多看一眼。
“臣妾,明白了,皇上好好休息,臣妾先告退了”,皇后缓缓的起身,只觉得浑身冰冷,那颗心摇摇欲坠,听着心爱的人说着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心绞痛足以让人晕厥,爱一个人,竟然会这么的痛,守护一个人,竟也是这么的难,自己甚至可以为她付出生命,却也换不到他对自己的爱。
风尘仆仆的霓裳和倪少,终于到了冷月国,映入眼中是浓郁的异国风情,街上的女子,个个蒙着面纱,扑簌着长长的睫毛,看着霓裳和倪少这对异族人,街道两旁摆放着异国的商品,琳琅满目,这里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来自各国不同的商人,倪少和霓裳这行人的出现,并不引人注目。
冷月国是龟兹边上一个小国,收取丝绸路上来往商人的通关费,也是各国买办集中的商城,国主迦那罗有一支强大的铁甲银兵,驰聘沙场,所向披靡,以一抵百,锐不可挡,才帮他打下这样一片富裕的国土,捍卫多年的太平盛世,就连明岚军队都要忌他三分。北朝和天国未统一前,倪少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救了迦那罗一命,两个更是性情相投,倒是成了生死之交。
“这些人的眼睛,有绿色的,有蓝色的,为什么会和我们长得这么不一样啊?”霓裳像看马戏似的,对这里的一切感到稀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里有些是波斯人,也有回族人,来世不同的地方,与我们汉人自然不同,但他们热情奔放,集中在此做买卖,将他们当地的东西带这里来卖,然后再把他们国家所没有的物品买回来卖,他们就是靠此营生的商人”倪少拉着霓裳的手,解释着,到了冷月国,总算可以放松警惕了,安心的陪着霓裳狂着。
“姑娘,你好香啊,用的是什么香粉啊?”一位波斯商人经过霓裳的身边,带着点口音问道,“这种香味很特别,我是专卖香粉,从未闻过,带点回去,定然好卖。”
“她是我们汉族姑娘的温软体香,不是香味,没得卖,是得天独厚的”倪少玩笑着的跟商人调侃。
霓裳抬眸看着倪少,很少看到他如此灿烂的笑容,像个孩子,现在的他,应该是身心解脱了吧,没有仇恨,没有大计,倒是平平凡凡,轻轻松松的,笑的也特别开心。想起当初在沁香斋,每日都要在这些浸满香精的水池里泡上几个时辰,久而久之,才让这些香味浸入皮肤,浸入血液,骨髓,成为她本身的一种香味。
“哦,好可惜,好可惜”商人带着失望离开了。
“不如,咱们以后就做香料的买卖吧”霓裳突发奇想,“就用你当初教我的方法,去教那些少女,让香味从为她自身的一种香,不用靠香粉来辅佐,说不定,还能发笔横财。”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先去找小炳和桔梗,跟他们会合后,便在此处找个落脚点,开枝散叶”倪少点点霓裳的小鼻尖,霓裳的笑容,在听到开枝散叶这四个字后,慢慢收回,分散多年,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当时只顾着如何离开稷国,她早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怎么了?不好吗?”倪少看出霓裳似乎有心事。
“我怕,在天涯海阁,喝了老鸨的六神茶,无法再续香火了。”霓裳有些恼自己,当时是昏了头了,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自己如今的身子,要如何才配得上倪少,桔梗也是,开枝散叶,恐怕是要给倪少找个添房才行。
“我只是无心的一句话”倪少轻轻的敲了一下霓裳的脑袋,“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给我找小妾什么的,倘若不是我们两个的骨肉,我都不要,咱们不能延续香火,不是有小炳嘛,等他将长大了,讨了媳妇,就给我们生好多好多的侄子侄女,到时候,咱们抱都抱不过来,爱屋及屋,一样亲。”
霓裳说不出一句话,紧紧的抱着倪少,在尚府看到他的第一眼前,她就从未敢奢望过,能够得到他的爱,而如今,她不止得到了,还能享之不尽,用之不歇,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走吧,迦那罗的皇宫就在前面”倪少牵着霓裳的手,继续往前走,在一座同样用黄土雕堡前停下,宫前守着几排侍卫,迦那罗的皇宫,外墙虽及不上明岚的雄壮宏伟,可内在的豪华接近奢靡,就像身处在装满黄金珠宝的国库中,宫墙上雕满了妖绕的天女,如敦煌壁画。
经过的侍卫的通传,迦那罗竟亲自出来迎接倪少,也让守城的侍卫,对倪少肃敬起来,他们国主,向来狂傲自大,不可一世,从未将谁放在眼里过,今天竟然会破例亲自出来迎接这位来自异乡的客人,可见,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多年不见,倪将军,别来无恙”迦那罗满脸的络腮,骨格高大粗壮一出来,就给倪少一个深深的拥抱,还想给霓裳也来个一样的拥抱,霓裳在倪少的身后,微微屈身,给迦那罗行了一个礼“见过国主,久仰大名”倒是避免这场热情的拥抱。
“哈哈哈哈,头一次,见你的身边有了女人,终于开窍了嘛,来,己经为将军准备了好酒”迦那罗一边说,一边将他们带进他的皇宫。
“她就是我的妻子,霓裳,此生,有她就够了”倪少介绍着。
“一个怎么够呢?”迦那罗看了一眼霓裳,“很普通啊,我这美女很多,尤其是那几个波斯来的,个个都是销魂啊,哈哈哈哈。”
“爱妻在旁,大哥就别再笑话我了”,倪少温文儒雅,迦那罗是豪情奔放。
“呵呵,玩笑嘛,你一个就够,大哥我要好多好多”迦那罗在宴厅坐下,双手击掌,乐声奏起,从屏后就走出六名波斯女子,头带金纱,身着艳装,舞衣上还錣着金片银片,走起路来,叮噹作响,旋转着,在厅中跳起胡旋舞,妖绕无比,看得人是心潮澎湃。
“将军,咱们这么多年不见,先喝一杯”迦那罗端起金质的酒鼎先干为尽。
“好,干”倪少也端起酒鼎,一口饮尽。
“怎么样,大哥的这些爱姬,妖艳吧”迦那罗得意洋洋,“三年前,一个波斯带着这六名波斯女来我冷月宫贩卖,我见她们个个艳丽无比,就统统买下了。”
倪少侧首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霓裳,希望她不要见怪,霓裳微微摇头示意。
“国主,既然我夫君称你为大哥,那小妹也叫你一声大哥吧,我们远来此处,并未带礼,方才见大哥的爱姬们,跳的胡旋舞,舞急转如风,回风乱舞当空霰,让小妹大开眼界,不如,我也为大哥舞上一曲,当作见面礼,如何?”霓裳胸有成竹,信心满满道。
“哦?弟妹也会舞吗?”迦那罗放下酒鼎,挥身示意他的爱姬们退下。
“大哥这是什么话?就只准你的爱姬会舞,不准我的爱妻舞一曲?”倪少假装不高兴。
“好,好,来一曲,来一曲,比比”迦那罗兴奋的说道。
“那就献丑了”霓裳看了看四周,拿了一条彩色绸缎,披在自己肩上,示意乐官,随意来一曲。
曲声响起,霓裳摆好起舞姿抛,双手从肩后轻柔举起,抬起脚尖,往前滑,侧过身来,将腰向后压,稍一停顿,一个回旋,带动手中的彩带,形成一圈光环,环绕着自己,柔中带着劲美,时快时慢,身体轻盈,宛如御风,浑不受力,全身的关节,慢时灵活的如蛇在舞动,快时动作飘曳如梦,电光风驰般一闪而跃,似乎将水和火揉和到了一起,再缓缓的绽放开来,惊如天人,曲终,空中几个回旋,彩绸散开,款款落地。
倪少也看的目不瑕接,这舞并不像是软舞,又不是胡舞,却将两种舞轻妙的结合的在一起,霓裳的舞,确实是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了,恐怕是有天舞妙音之称的若兰,也不及霓裳的刚才那一舞。
“这是什么舞,为什么这么眼熟,却平生从未见过?”迦那罗被霓裳这一舞惊艳到了。
“大哥,这就是你宫里墙上所画的舞啊”霓裳将彩带取下,交于下人拿下去,自己则回到倪少身边坐。
迦那罗恍然大悟,“那是天舞,是神女才会的舞,你是神女吗?难道将军会说,有你一人就够了,我的六名爱姬,都不及你一个人啊,不普通,不普通。”
“大哥,过奖了”霓裳笑着,这个国君说话还真逗。
“连我也未曾见过,倒是托大哥的福,有幸见此一舞,你何时编排的?”倪少问道。
“就刚刚,就壁上画的,就照样画葫芦了,即兴之舞,不只一提,倒是有点难度”霓裳跳得额头微微出汗,“大哥有六名爱姬,你就只有我一个,又怎么能让你给比下去呢。”
“傻瓜”倪少抚摸霓裳的脸庞,“即使你不会舞,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是霓裳自己心中不甘心,让人比下去”霓裳娇态媚生,舞后,两颊有些起红。
“弟妹是神女,大哥若有幸得之,也只要一人便足矣”迦那罗看完舞后,对霓裳刮目相看,“来,弟妹,咱们喝一杯。”
“大哥热情款款,美酒歌舞伺候,又替我们照顾妻弟小炳和桔梗,小弟感激不尽,爱妻不胜酒力,由我代她,先干为敬”倪少又痛饮了一杯。
“小炳与桔梗是什么人物?”迦那罗一头雾水。
倪少与霓裳全身神经紧绷,听到迦那罗这句话,顿觉不妙。
“小弟曾将大哥当年赠于我的金牌交于妻弟,他先行一步,前来找大哥,算路程,他们应该比我们早到几日才是”倪少心底有个可怕的预兆,滋然而生。
“有这种事,可未见有人过来,如若是我的金牌,守门侍卫,定然会来能报,不可能瞒下”迦那罗立即召宫里的所有侍卫前来问话,而没有一个侍卫声称见过小炳和桔梗。
“难道他们在路上出了事吗?”霓裳忧心愁愁,她与倪少一样,心里似乎猜到一个答案,却不敢承认。
“你们先不要慌张,我这就派我的兵团,方圆一百里内搜索,看看是不是遇到强匪或是风沙了?”迦那罗立刻布暑着,见他玩起来,吊儿啷当的,做起事,倒是雷厉风行。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出稷国,让明岚抓回去了?”霓裳缓缓的将心中的疑问提出。
“你也先不要急,等大哥的消息后再做定夺,如果真是像你说的如此,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把他们救回。”倪少宽慰道。
“你如何救,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好不容易逃出来,我怎么能让你回去送死呢。”
“我们先不要岂人忧天,说不定,他们只是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先不要担心,等两天再说,如果真在明岚手里,他们一定安全,明岚抓他们,无非是想威胁我们回去”倪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才这么一会,又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