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战况如何?”今日营帐后,夜锐时锐利的眸子盯着地图道。
迟晓明走上前,指着一处道:“如今匈奴的大军全都在这里扎营,也就是五十里开外,在你来之前,他们都是不定时的过来骚扰,明明军力远远的胜过我们,但是却并没有举兵压进,只是时不时的在边境地带骚扰百姓,百姓的损失是比较大的,这样看来倒像是猫戏老鼠,逗咱们玩儿呢。”
一番话,让众人脸上都是愤愤然,作为一名军人,怎么能任何被人这般愚弄,还不如给个痛快呢,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打打不过人家,跑是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的事情,那是对军人的侮辱。
两万对十万,确实不怎么现实,硬的是绝对来不了的,更何况朝廷派的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伤残人士,还有一部分是体弱多病的老兵,精壮的两万士兵不都不敢去拼,更何况是这样的一支军队,有胜的把握吗?不用猜也知道,但是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上面的那个人还是让他过来送死了。这就是皇家,一切以利益为先,哪怕你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宠爱?呵,只有自己知道究竟是不是宠爱吧。
就算是常年征战的夜锐时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是站在命运面前,即使是必败,又如何?那一次他不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死神给抓了去,这一次,他相信一定不会,还没有试就认输,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你带过来的那些人,我们都看见了,就这人数,就算是战神也没办法能改变现状吧,这些人不拖后腿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打仗?这不是给人送死去的吗?朝廷这是放弃我们了啊。”迟晓明颓然的苦笑道。
听到这话,夜锐时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说,你们现在就放弃?这仗还没打呢,怎么打?明显的差距,没有翻转的余地,就算是他来看,也没有赢的可能性,但是,认输?怎么可能?
“要本王等死,可能吗?难道你们都愿意在这里等着被杀被虏?就算要死,也绝不可能等死,哪怕奋力一搏,至少,本王没有对不起自己。”
冷若冰霜的容颜上满是坚毅,此刻,没有人怀疑他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而是一名够格的将军。此刻,众人的脸上燃起了希望,似乎当初那个带着他们分离抗敌,在重重包围之下杀出一条血路的头领又回来了。
“绝不坐以待毙”一人带头吼了出来。
接二连三的人,都吼着绝不坐以待毙,脸上满是希翼的望着夜锐时,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这么说只是权宜之计,若是连他们自己都已经认为必败无疑了,除了等死,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了。
远处的陌香儿见他一脸疲惫的出来,并没有说话,而是望着军营的方向走去,见到她,夜锐时只是一瞬间的停顿,有些讶异,却并没有上前,只是这么望着她。
当她就这么目不斜视的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心里划过一丝落寞,望着她那瘦弱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上前紧紧的拥她入怀,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心不能再动摇,不仅是动摇自己,更是不能动摇她。
虽然一开始对她,就存了利用的心思,但是这一刻,他有那么些后悔将她卷进这深渊中来。
可惜,局已然开始,他没有喊停的权力。
望着夜锐时带来的兵这幅惨淡的模样,陌香儿一阵叹息,她一个女子能改变这样的状况吗?似乎就连夜锐时都没有办法。她该做些什么?这样下去,死的不仅仅是这座城的百姓和夜锐时,还有她自己,穿越重生之后,她很是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怎么能说丢就丢?
况且她不认为这就是结束,不是有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吗?总能化险为夷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靠她一个人只怕是痴人说梦,谁说这样的一只军队就不能胜过那匈奴人的骑兵?她偏要试试看。
正当陌香儿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吵嚷声响起,迟晓明等人赶紧跑了出来,一名士兵上前来禀报道:“报,将军,匈奴大军来袭,此刻已经压进至二十里外,还在前进中。”
士兵的话让众人神色一暗,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来了,这要如何是好,什么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准备,难道真的要这样等死了?
一时之间,周身都是慢慢的悲凉之气。直蔓延道陌香儿面前。
“走,去看看,收起你们这幅死了亲娘的表情,还没到要死的那一步呢,你还活着,等你要死的时候再去悲哀。”
夜锐时毫不留情的骂道。这些太过脆弱了,比之从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年,一直被匈奴人压着,就算是再牛的脾气,也得温顺了,谁让他们无可奈何呢?还有这样一个朝廷不管他们的死活。换了谁现在还有斗志?
迟晓明等人什么也不说,再坏不过就是个死字,还怕什么?跟上夜锐时前去,怎么着也得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啊。自然,陌香儿也跟了上去 。
见夜锐时等人出来,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匈奴大军,但是没有感觉这感觉有多好、
“你们这帮缩头乌龟总算是出来了,可让爷爷们好等啊?怎么样?想要了要怎么投降了没有?爷爷们的耐心可不怎么好啊?”只见一名粗狂的男人在下方吼着。
这样的侮辱,谁人受过,迟晓明身边的一名将士受不了了,回敬道:“你要是能耐,你攻了这城,打进来啊,在下面嚷嚷个什么劲?还是男人吗?是男人就别耍嘴上功夫,给劳资攻进来。”
这男人名叫武识,跟在迟晓明身边多年了,当初迟晓明还没跟随夜锐时的时候两人就在一起,此人为人忠厚老实,一直为迟晓明马首是瞻,讲义气,却也太过沉不住,鲁莽惯了、
“爷爷我要打进来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这是给你机会呢,留你一条狗命,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人的话刚说完,角落里的陌香儿‘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顿时众人的眼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城下的男子自然瞧不见她,本就娇小,此刻还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所以他只看到了,夜锐时一行人将眼光放到了后边,有些不明所以。
“莫公子,你笑什么?”
武识有些疑惑的望着陌香儿道,眼里还有些不悦,像是被打扰了什么好事儿一样,很是不爽。
谁知,陌香儿笑的更欢了,直到武识快要发飙,才停了下来,也是,在这么严肃的时候,陌香儿突然像是看笑话一样笑了出来,换了谁爽啊?
“对不起,武识大哥,在下只是觉得那匈奴男子说咱的话有些好笑罢了,难道你们不觉得他有些像菜市场卖菜的吗?降价了降价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陌香儿的话一说完,众人才反应过来,个个都笑的前俯后仰的,就连夜锐时眼底都泛起了笑意。
“你们笑什么呢?”他们还没缓过劲来,城下的男子感觉到被忽略有些不满,而且还看到他们望着他的眼光带着浓浓的戏谑,很是不爽的嚷道。
这会儿倒是反了过来,他们笑,匈奴男子怒。
不过,夜锐时倒是没有错过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仅仅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将这形势扭转了过来,似乎他忽略她太多了,他竟然不知道她还有这般才略,不过眼下情势紧急,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她。
方才出声的那一句,陌香儿却是惊出一身汗,她还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不过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是先做出了反应了,既然话已经出口,只能继续说下去了,只怕还是引起了他的关注了,今后只怕不会有多安宁了。
“我家主子说了,给你们三日的时间考虑,投降,三日后,若是还继续坚持,咱就攻城了,哼,到时候,爷爷倒是要看看你们的嘴是不是还是这么硬。记住爷爷的名字,爷爷叫刘悉勿祈 ”
“哼,你也记住劳资的名字,劳资叫武识,下次见面,孰生孰死还不一定呢。”狠话谁不会说不是?
那人却并没有理会他,大军退了去,却并没有多远,大概十五里开外扎营。
虽然今日逃过一劫,但是众人并没有沾沾自喜,因为不过是死缓而已,没有什么好庆幸的,三日,若是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还是一个死字。
“三日?三日能解决什么?还不如给个痛快呢。”武识不满的嚷嚷道。
夜锐时转过头望了陌香儿一眼,接下话茬道:“之所以给三日,而不是今日就攻城,是为了给我们造成恐慌,在三日中等死,自然有许多人熬不住这折磨,他这时间掐的真准,三日刚好是人的极限,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来临,等他们来的时候,就算我们坚守不开城门,只怕将士们也毫无斗志,跟投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们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城池拿到手,为什么还要费人力物力攻城呢?”
敌军还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就算是知道又如何?还是不能改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