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找个包厢那,这儿太吵杂,没法儿跟雪儿姑娘好好聊聊啊?”陌香儿轻浮道。
老鸨瞧着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有银子自然就好办事儿了,立刻麻溜儿的找了间干净舒适的包厢让陌香儿等人进去。
初雪和玉儿自然不会拘礼,一进去,就自个儿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去,也不顾雪儿惊讶的眼神。
“这两位真的是公子的小厮?怎么瞧着倒像是公子是下人,这两位是主子一样。”对于玉儿和初雪的随意,雪儿出了意外,就只剩下了不屑,这般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下人,迟早是要被主子遗弃的。
“呵呵,这么看来也确实是像,都是在下惯的,向来在下都不喜欢那些虚礼,雪儿姑娘认为是打从心里的敬意重要还是那面上敬重心里却轻视的敬重重要呢?在下认为心中有敬重就够了,那些虚礼舍弃了也无伤大雅。”这古代这样尊崇礼仪的时代,说出这样的话是会被视作大逆不道的。
不过陌香儿会在意这些吗?显然不会。
“公子的想法还真是新颖呢,不过,看得出公子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主子,这两位能遇上公子真是她们的福气了。”听完陌香儿的话,雪儿对她出了好奇之外,还有一丝欣赏。
“雪儿姑娘谬赞了,都是爹生父母样的,没有贵贱之说,要真的细细追究的话,也只能说是在下运气好,投了个好人家,才有这样的生活。”对于雪儿的赞赏,陌香儿只是淡淡一笑。
雪儿望着陌香儿如玉的英气脸庞,生出一丝好感来,如今的世道,有钱有权是就王道,山高皇帝远的,许多地方都不缺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只要是家里有个有钱的爹,有钱的亲戚,他就是王法,没人敢说什么。
“在下见雪儿姑娘这等美貌,这等气质,是如何流落到这烟花之地的?”这才是陌香儿真正好奇的地方。
听罢,雪儿凄惨一笑,却是不语。
“抱歉,在下让雪儿姑娘想起不好的记忆了吧?” 陌香儿脸上满是歉意道。
“公子不必道歉,是雪儿...原本以为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却依旧记忆深刻,官宦人家,经历突如其来的变故,流落的自然只有这烟花之地了,说不上伤心不伤心,只是感叹这世道的不公,奴家的父亲本是清廉的好官,却被陷害谋逆,这不是无稽之谈吗?奴家的父亲不过是个地方官,怎么会去犯谋逆的罪呢?不过,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雪儿脸上爬满了悲伤,一滴清泪划过绝美的脸庞,紧抿的樱唇,显示着她正压抑着多大的痛楚,突然,陌香儿就心疼了,为这个陌生的女子心疼,原本是生长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却因为家中突然的变故流落风尘,倚门卖笑为生,这让一个骄傲的女子如何能接受,不过,她欣赏她的坚强,没有像那些柔弱的女子一般寻死觅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改变这一切。
很显然,雪儿属于这种人,心中有着强大的信念才能坚持到今天,正因为这样,陌香儿很想要帮她一把,不为怜悯,不为同情,仅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故事不同,但是经历却差不多。
“想要离开吗?”陌香儿的话不仅惊住了雪儿,更让初雪和玉儿惊讶,这是要将青楼的女子带回去吗?什么身份呢?婢女?闺中密友?还是给王爷找的小妾?
“公子,难道要为奴家赎身?”雪儿不可置信道,她一点儿都不怀疑有男人为她倾倒,但是却没想到会有人为了她赎身。
“不用太感动,为你赎身,并不是为了要娶你,况且在下也娶不了你,因为我是女子。”陌香儿并不是没有瞧见雪儿眼底的那抹感激,欣喜,但是她并不能让她继续下去,爱上她,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毕竟她可不是蕾丝啊。
“女子?你竟然是女子?你真是奇女子,奴家还从没见过女子逛青楼的,想必小姐你可谓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雪儿反应过来,并没有多失望,更多的是欣喜,也是,若是女子,会更好一些,不必担心会受骗,因为她没有什么值得她好骗的。
“这可说不定,既然我能想到女扮男装逛青楼,就不能肯定别人也想不到啊,是不是那古往今来的第一人,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两个女人陪着我来呢。”陌香儿似笑非笑的望着身边东瞧西摸的两人道。
这会儿雪儿更是惊讶了,一个女人逛青楼就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竟然还是三个女人一通逛青楼,这消息可真是够劲霸的。
玩儿的没心没肺的两人终于回过神来,知道陌香儿是在说她两了,不禁有些脸红的抓抓脑袋,说不出话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想离开吗?”
“若是说不想离开,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你也知道妈妈将我捧的有多高,这钱的数目自然也是不低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虽然出生好,但是一时定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的,这妈妈很是狡猾,过去有个腰缠万贯的老爷子想要赎我当他的小妾,妈妈说了数目,那老爷没带够,等到第二次来的时候价钱就涨了,小姐你还是算了吧,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雪儿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难得有这么一个知己,她不希望陌香儿会为了她为难,能有这番心她就狠感动了。
“别感动啊,我可不是为了同情就为你赎身啊,白白的花了银子,可是要做事儿的,当然,这主子自然是我了,这样想来,你还会感谢我吗?”
陌香儿这番话也是试探,她想知道若是赎她出去的目的并不单纯,她会不会这般感激她,会不会心甘情愿的随她离开、
“还有什么能比流落风尘更糟糕的事情呢?这样的地方我都能呆下去,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呢?不必为我想这么多,谁会平白无故的帮助谁呢,但是我依旧感谢你,将我救出这牢笼,这辈子,我便唯你是从。”雪儿脸上满是感激,没有一丝不满和恼怒,一改最初的轻蔑和不屑,微笑着望着陌香儿道。
“ 既然如此,希望你不要后悔,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噗呲’陌香儿话语刚落,雪儿就笑了出来,“你不用这样抹黑自己的,你是好事坏,你身边的丫头就能说明这一切了,若是你是坏人的话,他们还能这般轻松的呆在你身边吗?不用骗我了,再说了,你是好是坏可是由我们来评论的。”
“小姐啊,你明明就好的不得了,为什么要再人家面前把自己说的那么坏啊,真是的,玉儿我都听不下去了。”玉儿撅着小嘴不满道。
“诶?你们还是先别主仆相称吧,都还没给人家赎身呢,就把人家归为己有了,小姐啊,你不会忘了这件事吧,再说了,你手上还有银子为人家赎身吗?”初雪是不相信陌香儿能有什么银子为雪儿赎身的,她一个月的俸银她是知道的,十两银子,方才陌香儿那大方的一挥手已经是让她很是惊讶的,已经拿出了一百一十两银子,这会儿还有钱为雪儿赎身吗?不可能吧?
“这你就别担心了,既然我想要赎了雪儿自然是能做到才会夸下海口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说啊,好了,你们就别担心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着,陌香儿就将三人丢下,独自出了厢房,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陌香儿就回来了,当然带回来的自然是好消息,老鸨已经将雪儿的卖身契交给了陌香儿,不过至于是什么方法,陌香儿却死活不肯说,三人也拿她没办法。
“小姐啊,你真是神人啊,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将雪儿姑娘给赎身的啊?我好好奇啊?”玉儿一个劲的叽叽喳喳的在陌香儿面前嚷着,想要知道答案。
“是啊是啊,小姐,我也想知道呢。”或许是经过玉儿和初雪的感染,雪儿的性子也活泼了不少,这会儿已经跟初雪玉儿两人打成一片了。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好了,我身上也不过五百两银子,刚才已经给了她一百两了,手上也就四百两,当然是不够的了,但是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我将她头上的簪子拔了一根下来,威胁她不讲雪儿的卖身契叫出来的话就划破她的脖子。”陌香儿恶狠狠的说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只是三人明显被陌香儿的彪悍给吓住了,乖乖,感情您这是威逼利诱的将人家给赎了回来的,不过,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小姐,你真牛。”半响,玉儿才憋了这么一句话出来,这还是玉儿跟着陌香儿学的一句话呢,当初还愣了许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同感,同感。”初雪赶紧表明,点头道。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哈哈。”陌香儿笑的一脸得瑟,望着睿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