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就是那个范少夫人。而且我还知道,王老虎得知她已经逃走的时候,还成曾派人四处追杀她,幸亏她急中生智,逃到江边的时候,把外衣抛到江中,把鞋子留在江边,追杀她的人误认她已经走投无路,投江自尽了。她这才捡了一条性命。此后她性情大变,为了达到手刃仇人,不惜一切代价……”沧海飞燕心情沉重的接着往下说。
“恩人,这些,你如何得知?”蝴蝶夫人激动的问,往事如伤疤,时至今日,每当揭开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碰疼心灵!
“我是如何得知的?你不必知道。你现在要做的是,忘掉往事,开始新的生活。”沧海飞燕回答说。这也是沧海飞燕为什么不杀她的原因,对待这样一位饱经沧桑的女子,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如果这事情落到她的头上,说不定也会像蝴蝶夫人那样,做出更加疯狂的事……
“忘掉往事,重新生活?我能吗?我都觉得自己好脏好脏……”蝴蝶夫人有些不相信的喃喃自语。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这时候,一直以来默不作声的周泽华也开口了。
“我……我已经做错太多太多了,你不明白的……”蝴蝶夫人摇了摇头道。
“是人就会有错,只要你改正了,就好了!”吟兰也点点头,为她打气的说。因为她现在,太需要活下去的勇气了。
“我能吗?”蝴蝶夫人不相信的问。
“跟我走吧,如果你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忘掉往事,再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迟。”沧海飞燕这时候也说道。
面对着房间里几个善良的人,蝴蝶夫人百感交集,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心想:如果,她早些遇到他们多好,她就不会做错了那么多的错事;如果,沧海飞燕早些知道多好,也许范家,就不会惨遭灭门的命运;如果,她在春游的时候,不会遇到王老虎,也许,她现在还是夫唱妇随;如果,她不嫁给范少爷,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全部的改写!可是命运,没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和也许,不管是苦、是甜、是酸、是辣,都只能自己一一品尝……
“我们走吧。”沧海飞燕并没有给蝴蝶夫人留下太多的叹息的时间,她朝周泽华和吟兰点点头,催促她说。
“嗯。”这回,蝴蝶夫人不再拒绝。
“两位保重,也许,今后我们有缘还会相遇。”沧海飞燕笑着对周泽华和吟兰说。
“大姐保重……”就像是说好的一般,周泽华和吟兰又是异口同声的道。
“保重!其实我倒觉得你们俩是一对的。”蝴蝶夫人也说了一声,便跟这沧海飞燕,跃出窗外,消失在苍茫的月色中……
听到蝴蝶夫人这么一说,留在房间里的两个人,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人看见到蝴蝶夫人,她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关于蝴蝶夫人的香艳故事,成了江湖上一个动人的传说。
而沧海飞燕呢,还是常常出没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那里有不平的事,那里就有她的身影……还有人看见,在沧海飞燕的身边,经常伴有一个美丽的粉衣女子,给她当助手,帮她扬善惩恶。有人还猜测,这个美丽的粉衣女子,应该是沧海飞燕的徒弟……
只有吟兰和周泽华知道,沧海飞燕身边的粉衣女子,应该就是蝴蝶夫人,不过,他们不会去点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还是得朝前看,对不对?
吟兰看到沧海飞燕和蝴蝶夫人走远,也想离开了。因为她,不想跟周泽华有过多的交集。
“姑娘……等等!”周泽华又一次的叫住了吟兰。他们的事,还没有说清楚呢,怎么说走就走了?
“什么事?”吟兰停住脚步,红着脸问周泽华。
“刚才我说……到贵府……提亲的事,还望姑娘三思……”周泽华灿灿的道。
“不用三思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不可能!”吟兰回答得那么的决绝,一转身,她头也不回,快步的离开了这个曾经旖旎过的房间。
望着佳人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周泽华没有由来的,想起自己新婚的妻子,不知道这一年多过去了,她还好吗?会不会怨恨自己第二天就离家出走呢?也许,自己是该回去看看了。
第二天,周泽华敲了敲吟兰的房门,发现对方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他有些怅然的收拾好包袱,下了楼,结了帐,离开了这个曾经带给他太多惊心动魄故事的小镇,往临安的方向走去……
而吟兰呢?为了怕周泽华再次的纠缠,她一大清早就结账离开了,襄州之行,她并没有报了自己被弃之仇,而是反把自己贴了进去,白白的跟人家睡了一觉!
为什么自己的心这么软,他死了,对自己来说,不是更好吗?可是自己为什么就看不得他死在自己的眼前呢?吟兰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可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吧。周泽华对她无情,但她不能对他无义。她这样的对自己说。却没有发现,原来自己的那颗心,还一直悬挂在对方的身上。
或许,每个女子,一生都不会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哪怕是那个男人对自己无情无义,可毕竟那是她的第一次,第一次的经历,不管是痛苦还是甜蜜,就是你想忘,也忘不了。
踏上归家的路,吟兰的心,并没有比来时轻松,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些什么,却隐隐的觉得,她的人生,还会经历一些风风雨雨……
一条哗啦啦的小溪,欢快的向东流去;一座小巧的石桥,静静的卧在小溪的身上;一间简朴的小屋,紧紧的靠着小溪而建;一棵巨大的榕树,伸出千万条碧绿的枝丫,轻轻的在秋风中摇曳……
此刻,红日西坠,归巢的乌鸦盘旋在这高大的榕树上,不时的发出“啊啊啊”的惨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吟兰依旧是中年男子的打扮,独自一人,牵着她的白马,孤零零的走在这寂静的小路上,天色已晚,她该何处投宿?
眼见小溪旁有户人家,吟兰赶快的走到小屋门前,“笃笃笃”她轻轻的敲了敲房门。
不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只见她拄着拐杖,全身打满补丁,老态龙钟的问了一声:“谁呀?”
吟兰微笑的说:“是我,老妈妈,你好!”
“你是谁?”老妇人狐疑的问,在她的记忆中,她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中年男子。
“哦,在下是过路之人,眼见天色已晚,想在老妈妈的这里借宿一晚,不知道老人家是否能行个方便?”吟兰微笑着问。
“这……”老妇人有点迟疑了。
“莫非老妈妈不方便吗?”吟兰看到对方迟疑,有些担心的问道,如果眼前的老人家不同意的话,她今晚只能露宿野外,那么,危险无疑也增加了几分。
“不是老身不同意,只是我家的房里,才有一张破床,老身的丈夫又生病在床,所以没有地方安排公子……”老妇人为难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