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对以前记忆全无的木辛不敢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他的笑如同白云一般纯洁,可是现在的她不敢,也没有任何资本去相信任何人了。但是,她还是从南宫云的手中接过了信,细细的看了看上面的字体,才微微笑道:“那就多谢南宫兄了。”
“木辛小姐不必客气。”南宫云温和的笑,“在下现住在外使招待管,若是木辛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可以来找我。”
木辛点头一笑。
南宫云转身离开,那一刻,脸上多了一丝担忧之意,在这黑暗的夜,有着一丝凝重。
“云,师傅卜卦说我的表兄遭遇大劫,生死未卜,最有可能在炎月国,如果你能看到他,请一定要亲手将这封信交给他。”姐夫木子谦向来轻松的脸庞在那一刻也有了担忧之意。南宫云轻轻叹了一口气,方才的她与当初看到的“他”确实变了很多。如果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消息真的正确的话,这天下恐怕真的太平不久了……
木辛凝望着幽深的远处,清冽的眼眸在黑夜中竟染上了一层晦涩,手中的信件不自觉的捏紧,一抹熟悉的凌厉在她的脸庞上闪瞬即逝。
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吧……
离开皇宫,木辛的心却仍旧无法平静下来。
房内,点点烛光,勾勒着拥抱住自己男子俊邪的脸庞,她的心中却闪现一个妖媚的红色身影,她眼眸清澈,依稀有隐约的泪光闪过。
为什么,心会如此疼痛?
“你在想什么?”黑暝落在木辛额上的吻意外轻柔,一想到只要过了今夜,怀中的女子终要彻底属于自己,他的嘴角就抑制不住上扬,笼罩在身上的阴沉气息也因他的柔情而淡化了许多。
“没什么。”木辛侧过脸看向窗外,状似无意间避开男子欲欺上的唇,放在男子腰间的手不自觉有些收紧。
其实,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子对自己并不坏,甚至可是说是极好的。请最好的大夫为自己治好了右手,从来都不勉强她什么,即使偶尔的强硬和怒气,也透着小心翼翼,唯恐伤了她。
只是她的心总不能释怀,心中那不知深浅的恨意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她不知道到底她的过去与眼前的男子有着怎样的纠葛,即使失去记忆,这份恨意却始终存在。
感觉到木辛的拒绝,黑暝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气,他扶正女子的脸,强硬的吻了下去。木辛大惊,猝不及防的被男子放到在床上,她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慌乱,双手用力挣扎着,捶打着,却不能撼动男子半分。
“辛儿,我的辛儿。”低沉的呢喃从黑暝的唇间逸出,带着几分迷醉,他双手温柔却坚定的抱住怀中的女子,竟有一丝无奈,“不要恨我,我只是太过爱你。”
爱,是什么?
记忆深处,彷佛有一个白衣的清透女子这样问道,她绝世姿容,双眼却迷茫而空洞,仿佛不拥有属于人类的七情六欲。
爱,是什么……
木辛的心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抗拒的双手放下,她努力不去在意心中愈发剧烈的疼痛,即使眼角的泪如断线的珠子,点点滑落。
红烛熄灭,春宵弥漫,醉的是谁的心,伤的是谁的情。
不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时交融在一起,这剪不断的宿命,皆因一情字醉。
她是一朵花,渐渐的有了自己的意识,记忆中便不再是一片空白。
照顾自己的是一个银衣的好看女子,一颦一笑,绝代风华。
而那抹银色的身后总有一个很色的俊邪男子,还有一团毛茸茸的红色生物。
她只是一个初具意识的生物,看这世间的一切都通透无比,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子看着男子的眼中会有那么多化不开的柔情,而男子眼中虽有虚假的情意,却掩不住淡淡的冷漠。而那团红色的物体居然也有一双意外好看的碧绿眼眸,散漫而慵懒。
天天以圣水浇灌,她也有了自己的形状。于是也成了女子背后的一人,又或是说一花。她喜欢成型后的自己,可以无拘无束的到处奔跑,享受着风吹过发的感觉,那样好像是在驾着风在飞翔,如此的自由。
渐渐的她开始爱上一个人独处的感觉,只是那团据说是狐狸的红色生物却开始跟着她,大多时候他们都不说话,只是她重复的在风中奔跑着,他在一旁静静的观看,久而久之,那双碧绿的眼眸里竟有了熟悉的光芒。
一日,她突然兴起,想起主人跳起的银光舞,盈盈一笑,足尖踏风,以云为扇,以天为景,白衣翩然,没有银衣的耀眼,却多了分纯洁和不染红尘。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清晰的映在那双碧绿的眼眸中,和另一双深沉的墨绿眼中。
一切都在悄悄改变着。
而她却如最纯净的孩童,在黑衣男子的哄骗下吞下了一黑色的宝石;也在一个神秘女子的诱导下,吃下了一种奇怪的花朵。
她并没有注意,因为她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很快就已经淡忘,她以为,平静的生活是永恒存在的。
后面发生了很多事,她亲眼看着昔日居住的地方变成一片焦土,那个黑衣的俊邪男子嘴角有着鲜血,眼中有着留恋,却不是对着伤心欲绝的主人。
“当木辛知道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这句话隐含着某种急切的期盼和喜悦,她只能睁大着双眼疑惑的看着男子渐渐闭上双眼,耳边传来主人痛苦的嘶喊声,她的心,第一次有了点点刺痛的感觉。
后来,后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她被那仅仅是一面之缘的神秘女子推下了悬崖,在意识最后,她看到一个红衣的妖艳男子,微笑着看着自己,他轻扬嘴角,碧绿的眼眸潋滟波光,动人不已。
他的声音柔情如水:“小木辛,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