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宇文瑞拉紧牵引进离央身体中的丝弦。稍稍使力，挣断的一刹，离央周身忽然升腾起幽绿的火焰。之后，在宇文瑞抬手握紧右臂的肩膀并跪下身的时候，离央的身影开始渐渐被火焰吞噬！
最后，零碎的雪花中，殆尽的火星湮灭了离央最后的眼泪与笑颜，消逝而终……
几乎，用最大的力度将问冥握紧，慕非梦垂低眼帘让此时此刻的神情看不到。就在这时，已经坚持到最大限度的红色末食，破碎声声支离破碎！
“幽冥君上，还想继续吗！”微微将眼帘抬起，宇文瑞缓口气后看向同样看不到神情的沙傲情。“总之已经这样了，我不在乎，让上古鬼神再醒来一次！反正，我对这个世界，也将要了无牵挂！”
话说，声音已经是彻底的无力但仍透露着足够的威慑！只是最后一句，弦外有音……用力，将鬼心劫握碎成飘零飞散的黑色碎片，没有在意现在也没有心思在意的沙傲情之后抬头，向星轨背上的溪儿看去。
注意到他的目光，溪儿随即同样看向他。让眸中光芒的颜色一片模糊，溪儿似是想说什么。但是嗫嚅了好久，一个字也没有说出！
一样的，沙傲情在溪儿对视的良久之后移开目光看向别处。“纵然，对神族有百般不满！但……六十年前是因为你，六十年后，依然是！”
“……”怔住，看着沙傲情在最后一个字吐出后转身，溪儿的泪已在刹那决堤。“君上……”
“走！”
……
一个字，圣死亡骑士一行上古鬼兽相继让黑色的火焰升腾而起！
……
“君上！”
至少和悲伤在一起
午后，雪落、雪停。
客厅里的气氛，小小的沉默。
一声默叹，沈荣之后直起身将烟掐灭。随即看向坐在安晴身边脸色苍白的何玉琪，他似是想说什么。但，踌躇了一下，还是没能开口。于是只能继续沉默，直到沈凡落回来家中在客厅匆匆停下脚步。
先后站起身，沈荣依旧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在随后去向楼上。向他看了看，同样站起身的安晴继而看向沈凡落。“你爸的意思，公司以后的事情都是交给你的！所以，你拿主意吧！”
这样说，沈凡落看着安晴话说完后看了看何玉琪，随即起身同样向楼上而去。收回目光，沈凡落看向何玉琪，片刻，他上前，坐到她对面：
“何叔叔跟皇甫阿姨的事情，很抱歉！还有……”
话没有说下去，何玉琪微微看向别处神情木然。“没关系了！”
四个字，哀大莫过于心死！垂下眼帘，沈凡落沉默了很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问，何玉琪垂眸，默然了一会儿。“关于爸爸的公司！虽然我可以接管，但是我的经营能力……我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是希望，能让爸爸跟妈妈安然的度过他们的晚年，便足够了！至于我，随你喜欢！”
余音吐出，让沈凡落不由微怔。“什么意思？”
“我想把爸爸的公司卖给你！”
“这！？”怔住，沈凡落开始理解何玉琪之前那段话的意思了。“那就是说，我必须娶你对吗？！”
“我说过，随你喜欢！”
看着何玉琪没有生气的强调，沈凡落可以将心比心考虑到她的感受……稍稍沉默了一下，他将目光看向别处：
“我可以帮你，但是……”
“我其实真的一无是处！”幽幽打断沈凡落的话，何玉琪垂低眼帘让表情看不到。“对不起……”
“我不是那个意思！”连忙打断何玉琪的余音，沈凡落看向她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解释。“便实话告诉你吧，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能容我考虑一下吗？在这之前，你在公司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找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
“我送你回去吧！”
……
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的子时。雪后隆冬的深夜，万籁俱寂。
……
勉强撑起身，右手手臂撕心裂肺的疼痛难免有些让宇文瑞吃不消。适应了一下，她才抬手去握住有些僵硬的右臂轻轻揉了揉。
“没事了吗？”
忽然，低声问，让宇文瑞之后抬起眼帘寻声，看向倚身靠在窗边一直有在慕非梦。随即收回目光，她默默点了点头：
“对不起！”道歉，宇文瑞微微让眸光黯淡。“关于离央……”
低声吐出最后的那个名字，宇文瑞声起落时，慕非梦垂下眼帘让神情看不到，很久。“她，会怎样？”
“重新堕入四层孽镜地狱历经劫难！然后，重入轮回！”
回答，宇文瑞轻声道出最后一个字后，慕非梦抬起头向窗外深沉的天色看去。看向他，宇文瑞让眸中光芒的颜色更加黯淡。继而收回目光，她没有再说什么。
“小瑞！”
门扉在这时忽然被匆匆推开，上官瑞之后边喘着边停在门边。看向她，宇文瑞不解。“怎么了？”
“凡落想见你！”
微怔，宇文瑞看着上官瑞缓口气。“现在？”
“嗯！”
马上准备下床，动作还未来得及付诸时，宇文瑞又马上下意识的停了下去。之后看向窗前垂下眼帘的慕非梦，她犹豫了片刻：“可以，吗？”
小心的问，慕非梦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收回目光，宇文瑞向别处看了看。而后起身，由上官瑞引领去向楼下……离开客厅，门开启的刹时雪落后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就在院落外，宇文瑞停下脚步时看着沈凡落正回头回身，随即忙继续走上前：
“怎么站在外面？”
问，沈凡落垂下眼帘，踌躇了良久。之后重新抬头的时候，房间的门扉打开，慕非梦出现在门边。“想着凉是不！”
责问，宇文瑞向慕非梦看了看后看向自己身着的单薄的睡衣。随即抬头再次向沈凡落看去，她稍稍回了回头后开口。“进去吧！”
“嗯？好！”
于沙发中落座，沈凡落看向同样坐下身的宇文瑞时，看着慕非梦为她肩头披上一条毯子。之后在他去到落地窗边的会客区坐下去后，沈凡落边让眸光质疑边重新看向宇文瑞：
“你，跟慕老师……？”
“……”向慕非梦轻轻看一眼，宇文瑞面露难色。
看着她，沈凡落探究了一下没再追问。“当我没问！”
这样说，上官瑞走上前将茶盘放下。看了看她，宇文瑞向沈凡落看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微微点头，沈凡落垂下眼帘沉默了良久。“就是想，跟你谈谈！还有……小瑞！”
“什么？”
“我爸爸的一个朋友，何叔叔一家，那次的舞会你见过的！他们，不久前出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何叔叔本人已经完全丧失知觉，医生都说，要恢复很难！何阿姨还好，只是……”
“我记得，他们的公子，叫何玉玚！”
“嗯！他，车祸当场就抢救无效……”
看着沈凡落十指交叉靠到唇边，宇文瑞让眸光黯淡下去后小小沉默了一下。“他们还有位千金？”
“何玉琪！”默认，沈凡落垂低眼帘表情模糊。“她今天来找过我，说想把何叔叔的公司卖给我！因为我已经是沈氏企业的法定继承人，所以，爸爸跟妈妈都让我自己拿主意！”
“换句话说，你必须要娶这位何小姐？”问，宇文瑞抬起头看着沈凡落沉默代表默许。垂眸，片刻。“好啊！”
两个字，让沈凡落跟上官瑞都不由怔了一下。看着宇文瑞之后抬头看向自己，上官瑞看不出她能在想什么。“小瑞？”
“只要你同意！”
“嗯？”
“凡落，答应下吧！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怔怔的，看着宇文瑞重新看向自己，沈凡落有些小小的恍惚。“为，什么？”
“这位何小姐配不上你吗？”
“不是！我……”
“论家景、论地位，能配得上你的女子，无论辗转多少轮回，都该跟你一样，众星捧月！”
再次一怔，看着宇文瑞垂下眼帘，上官瑞连忙看向沈凡落。“是，是啊！凡落你那么优秀，我怎么能够，配站在你身边呢！”
“小瑞！？”
“就把当作责任也可以啊！”微微弯唇，上官瑞打断沈凡落的余音。“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仅此而已！”
染血流年
窗外的北风，冷的让人瑟瑟发抖。
怔怔的看着上官瑞，沈凡落在她那样一句话的余音吐出时，一刹那，恍若隔世……楼下一间房间的门扉在这时陡然拉开，脸色不是一般的苍白的蓝之毅一脸冷色的走出后，停在沙发的一旁边睨视向宇文瑞：
“何不干脆一点都告诉他！”
质问，垂着眸，宇文瑞没有抬头似是也没有在意。“好些了吗？”
答非所问，问非所答，看着宇文瑞，蓝之毅没有回答亦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沈凡落不解了一下看向宇文瑞：
“他是？”
“受人所托，暂时打扰，我们一段时间！”抬了抬头，宇文瑞边回答边向不远处正在看书的慕非梦轻轻看一眼。
看在眼里，沈凡落让眸光黯淡下去没再说话。
之后抬头，宇文瑞看向沈凡落很轻的扬起唇畔。“时间不早了！有些事，或许就是天意吧！虽然我从来不信，但对你，有时候，接受天意其实才是正确的抉择！”
话有些云里雾里，看着宇文瑞，沈凡落沉默了良久。“要是能跟说一样容易……”
“你做不到吗？不要求你像对小瑞一样去对待那位何小姐！可是，以你的包容、你的仁慈、你的胸怀去接纳她，很难吗？”
“是我不能！我怎么可以，同时……”
“放心吧！只要你做的到，我向你保证，最后和你在一起的，还是小瑞！”
一怔，沈凡落看着宇文瑞，笑容，美的不现实。“什么，意思？”
“方才我说过了，我从来不信天！但是，只要你愿意信我，我可以，为你改变天意难违！”
怔住，看着宇文瑞那样绝美的笑颜，沈凡落没有太多考虑的点了点头。“我信你！”
“谢谢！”弯唇的弧度满是美好，宇文瑞紧了紧肩头的毯子。“好了，回去吧！要是你想见小瑞，还可以随时见她！做你该做的决定，然后一切照旧，就好！”
“不要太勉强自己！”
“嗯！”笑了笑，宇文瑞回头看向上官瑞。“小瑞，送送凡落！”
“好！”
答应着，宇文瑞看着沈凡落起身上官瑞上前。目送他们离开，她的眸中，始终都藏着一丝不一样的光。是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为什么！”打断宇文瑞的思绪，蓝之毅忽然开口。
垂下眼帘，宇文瑞轻轻笑开。“这也是我想问你的！”这样说，说完后宇文瑞向不解的蓝之毅看去。“那个时候你没有说出的话，风鸣喜欢的，可是蓝之优吗！”
问出口，最后一个字吐出，看着宇文瑞的蓝之毅不由的怔住而后无话可说。
看着他，宇文瑞在他做出那样的反应时，已经不需要他给出更明确的回答。“二十年前究竟都发生过什么！你，还有蓝之优，到底为什么会死！”
再问，看着宇文瑞，蓝之毅看着她话问完的时候让眸光微微冷下去。随即，片刻后，他将眼帘垂下。“你去过那里了对不对，纬四路的乐恩老街！”
这样反问，在蓝之毅吐出那个地点的之后，宇文瑞马上似是猜到了什么。“可是跟鬼界上古十二鬼门有关，吗！？”
“是也不是！”目光看向些别处，蓝之毅纠正性的回答。“我只听阿卡鲁无意说起过，知道那个时候发生的事的人都死了！现在知道的，只有他，再就是哥哥自己！一定要说，傀儡族王储肯定也知道！然后……就是当事人，九命妖颜的后裔！”
最后一句，不远处的慕非梦，蓦然停了手中翻过书扉的动作而后抬头看向蓝之毅。
向慕非梦看去，宇文瑞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稍稍沉默了一下，她之后开口。“那个叫做归海英英的女子，还有……”
……
“哎——？是吗！”看向窗外雪后的深夜，倚身靠在落地的窗边，双臂环胸的沙泌儿微微挑起唇角意味模糊的笑开。“看上去，今天发生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这样说，面向她，释霜之后锁眉让神色担忧。“泌儿，你是二十年前在生世出世的对不对？这二十年，你也一直都在这里生活！可是为什么，与死世鬼界，与六十年前黄泉落日毫无关系的你……”
话没有下文，只是沙泌儿也知道释霜想问的是什么。看着窗外深沉的夜，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你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吗？”
“什么？”
“二十年前！”
着重将时间重复，面对着沙泌儿，释霜在之后忽然一怔。“你是说……”
知道释霜想起了什么，在她话没有问出口的时候，沙泌儿让唇角的笑意满是讽刺。“你都不知道吧！我的母亲，九命妖颜，在天火之殇结束之后曾是王天使三人追杀的目标！”
“什么……为什么！”
“冥王加贝鲁想要唤醒沉睡在冥渊的上古鬼神，籍由上古鬼神的力量对神族实施报复！因为上古鬼神是由天命星轨与九命妖颜封印，所以要想解开封印自然也要借助它们的力量！”话说到这里，沙泌儿停下去停顿了片刻。“只可是，只忠诚于上古鬼神的它们，自然不可能答应冥王天使的要求，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一席话，沙泌儿将余音吐出后释霜不由微微锁眉。“难道，王天使冥王加贝鲁跟天王阿卡鲁之所以会死……”
“天命与九命终究是追随上古鬼神，诞生于鬼界洪荒之时的生命！要对付它们，谈何容易！就算是神族九大统治天使之一，最终也还是由王天使的失败而告终！”
抬头面向将一切娓娓道来的沙泌儿，释霜可以将她的叙述想像成完整的画面。听着沙泌儿在之后沉默下去，释霜继续问道：
“后来呢？”
询问，看着窗外的夜，沙泌儿在释霜话问完后让琥珀色的眸光微微异样了一下。“与王天使三人一战，负重伤的妖颜自知时日无多。于是她便将心脏舍弃，希望这身体最后完整的部分能够活下去……毕竟吸收了几千万年的灵气，那颗心脏竟然真的如同妖颜希望的那样！但是，在它具有生命与意识的之后，它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将已经只有剩下灵魂与躯壳的妖颜彻底诛杀！”
“二十年前，吗！”
“哎！二十年前！为了得到完整的存在……”
余音几乎有些飘渺，感觉着，释霜在沙泌儿话说完的之后稍稍沉默了一下。“这个样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终究，我才是妖颜，真正的后裔！”
……
“所以说，想必这也是沙泌儿跟在他身边的原因！”抬起些眼帘，慕非梦结束冗长的解释后低叹一声。“因为英英说过，为了得到完整的存在，只要是与妖颜有关的，她就会不惜一切全部抹杀！”
“那么！”抬头，蓝之毅向慕非梦看去。“上次的时候……”
问，宇文瑞向蓝之毅看了看。知道他想问的，是第一次他来的时候。“嗯！就是由九命妖颜的心脏诞生出的生命，归海英英！”
“可是！”开口，上官瑞话边说边向慕非梦看去。“英英倒不像您说的那样！反而显得，挺乖巧可人的！”
“那是你只看到了她善变的一面！就像当初她接近我的时候，她说她很清楚黄泉落日的真相，但她不会告诉我！只有让我自己想起来，我才有利用的价值！”
“那倒真不可思议呢，你竟然会乖乖被利用！”打断慕非梦的余音，蓝之毅讽刺的开口。
向他看一眼，慕非梦使手支颊翻了一页书扉。“总之于我没什么坏处！”
“也是！有佳人在怀你能有什么坏处！”
“是又怎样！”
“哼！”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有些太随性了！我答应收留你可是全看在小瑞的面子上，你这样由着你的性子想说什么说什么你不认为小瑞会很为难！”
冷声，道出这样一句话。看着慕非梦话边说边抬起眼帘看向自己，蓝之毅微微咬牙轻嗤一声。“随性的我看是你吧！我一开始就从阿卡鲁那里听说过黄泉落日了！不止是你，还有幽冥君上！难道不就是因为你们太随性太任意妄为才会让死世鬼界，甚至祸殃池鱼连这里也跟着一起遭殃吗！”
最后一个字吐出，有些质问的味道。看着在蓝之毅余音落时慕非梦看着他的目光冷下去，上官瑞不由打个寒噤。不知道能说什么的时候，宇文瑞微叹一声：
“就算是实话你也太口无遮拦了！”
“切！”
再叹，宇文瑞没再理会瞥开目光的蓝之毅。之后抬头向慕非梦看去，距离有些远，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是什么。“对不起！”
“为什么护着他！”
“……”稍稍向蓝之毅看去，宇文瑞微微弯唇。“跟，小吉很像！”
看向她，蓝之毅疑问。“谁？”
“我弟弟！”
“我才不像！”看着宇文瑞笑开，蓝之毅有些咬牙切齿的打断她的余音。
“哎？”好奇凑上前，上官瑞扬扬唇。“仔细看年龄不大呢！”
“……”
笑着看着蓝之毅再次将目光瞥开，宇文瑞之后收回目光重新向慕非梦看去。看着他正垂眸默叹一声，宇文瑞知道他没有计较的意思了：
“您能联系到归海英英对吗！”
“怎么？”
“离情，好像很在意刚才您所说的，二十年前的那件事！”话边说，宇文瑞边看向身旁。绿光幽幽，一声低吟离情浮空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