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着，释霜看了片刻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浩繁。“总之不管怎样，符印盏的碎片，我收回了！”这样说，声起余音落的同一时刻，红色的天空中，阴云卷成的漩涡里有几束光芒在这时洒落。怔了一下，释霜马上抬头看去：
这种感觉……
遣返的命令……
目光黯淡，一样看着天空的汤悦在心底暗想。之后将目光收回，他向宇文瑞看去的时候，溪儿忽然锁眉，而后垂眸缓缓跪下身。
连忙同样在溪儿身边跪下，沙傲情动作停的同时星轨向她俯低头颅的时候，不由的，他们蓦然一惊。溪儿白色的礼服以及身下，刺目的鲜红正缓慢的晕染与泛滥开一片！
同样惊了一下，汤悦之后收回看着溪儿的目光重新看向宇文瑞：发生了，什么……
终于在这时抬起眼帘，宇文瑞看向溪儿看着她正吃力的缓口气。眸光质疑，她感觉的到：“那些伤口……怎么回事！？”
追问，看着溪儿，星轨在沙傲情让眼神与神色复杂的难以言喻时开开口。“天火之殇！”
低声回答，余音吐出后宇文瑞似是已然明了。“这个样子，如果收回上古鬼神守护的意志，她可能……会死！”
最后两个字，沙傲情咬紧牙关，垂下眼帘。“对不起……”
“没，关系……真的！”轻声将沙傲情的余音打断，溪儿合上瞳眸淡淡笑开。“早该猜到，是这样的！”
这样说，看着溪儿，宇文瑞在她话说完后稍稍沉默了片刻。片刻，她垂眸合眸。动作停住的一瞬，有风在她脚下缓缓升腾而起。不多久的之后，她的心口开始发出光亮，一团拳头大小的红色光球，在随即被逐渐分离而出！
那是！？
看着，慕非梦霍然在那一瞬之间反应过来。而后看着那团光飞离宇文瑞飞向溪儿，他收回目光重新向宇文瑞看去后，让眸中光芒的意味形容不出。
看着那光停在眼前，溪儿不由怔了怔向宇文瑞看一眼。紧接着待不及让她将视线收回，那团跳动着温暖颜色的光团便落进她的心口。伴着同样温暖的光辉，最终在她心口缓缓消失！
一刹，剧烈的狂风在宇文瑞身后突然升窜，一个幽暗深不见底的空洞，不知从哪里扩散又究竟扩散有多远！
……
“这样，就可以了吧！”
看着宇文瑞抬起眼帘，一直在看着的沙泌儿，在这时让琥珀色的眸光很是不一样。似是想问什么或者想说什么，但最终，她只是翕动了一唇便放弃了。因为她或许已经明白，这个时候无论有怎样的言语，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小瑞！”打断沙泌儿的思绪，汤悦开口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后。“这是……”
垂眸，宇文瑞而后放下手臂站起身。再将眸光抬起，她向从未从自己身上移开视线的沈凡落看去。“极地，冥渊！”
错过有你的幸福
……
阴云扰扰，风声冥冥。四个字，自宇文瑞唇齿间溢出的一瞬，汤悦看向她让神情不由的匪夷所思。同样向她看着，慕非梦还有沙傲情以及沙泌儿亦是同样的神情。
而……
微喘，在身下的血河不再汇流慢慢止住的时候，适应了一下那样遍及全身的疼痛，溪儿之后抬起眸光向宇文瑞看去……她感觉到了！相信星轨也与她一样，毕竟那里，鬼界两极地之一的冥渊，对他们真的再熟悉不过！
匆匆而来，于红色的火焰中映出身形，司徒宝楹在看到眼下这样一幕的同一时刻，不由让神色中马上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一样。
在她身后，左佩随后上前。“她，要做什么！？”
“嗯？”
脚下撼动阵阵，周身绿火幽盈。凝视着，自始都未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的沈凡落，宇文瑞在这时在气氛沉寂了好久好久的之后，终于上扬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可，想起些什么了吗……”
轻声询问，在宇文瑞将最后一个字吐出，让余音渺茫的同一分钟同一秒钟，沈凡落忽然的怔了一下随即垂眸，使双手抱住头颅：这些，是……
……
西杭十二月，风尤为的冷了，近日不断的飞雪，西子湖畔成了文人墨客赏景的好去处。断桥残雪，铺琼彻玉、晶莹朗澈之中有一种冷艳的美分外好看。
乘着清冷的气息，匆匆的脚步声轻盈的踏过堆砌的积雪留下一连串的慌乱。吐气如兰，喝出的白色的雾之后清晰了一张如雪的容颜。
……
……
“我出世时正逢那年的第一场雪，故取名，廉瑞雪！”
……
……
“小瑞，我们离开这里，天涯海角，只要有你的地方，哪里都可以！”
……
……
“轮回处，再相见！生生世世，只为卿牵！”
“轮回处，再相见！生生世世，只为君牵！”
……
……
三月，柳絮纷飞，西湖绽放出温润如玉的生机。断桥之上，宾客络绎、行人匆匆。撑着伞，一名白色衣裳的少女走的匆忙。许是如此，桥下拐角的地方不小心与谁撞了一肩膀。未来得及道歉，丁当一声，发间的簪子坠落后磕到青石路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
“恕在下冒犯了！”
温和的声音，随着那名水色衫子的少年将簪子拾起。之后起身垂眸，看着伞下抬起一张如雪般，晶莹的容颜。
……
再也支撑不住，沈凡落跪下身撑起双臂。瞳孔放大，呼吸与心跳的节律几乎是正常的几倍！那些声音，那些残碎的碎片重新拼合交织的画面，全部、完整清晰起来的现在……
梦乍醒，千年已过。光阴茬苒、时间磋砣，已经湮灭的曾经却依然逃不开轮回辗转的车辙……他记得，他仍记得，当得知她已不在人世的消息时那样清楚到刻骨铭心的疼痛！
恨！恨无法遵守约定恨身不由人……奈何桥边，孟婆汤一碗，前尘往事尽饮下也无法饮下她的字！来生来世，来生来世哪怕倾尽所有的一切也要补偿她亏欠她那一世的幸福！
然而……
“小瑞……为什么……”
弯唇的弧度满是莫大的苦涩，看着或是追问或是质问的沈凡落，宇文瑞笑着让心滴血。“我，只想还你的……”
话哽咽，说不出口。将拳攥起狠狠攥紧，沈凡落此时此刻的神情看不到，猜想不出。“为什么……为什么，小瑞……你怎么忍心让我忘了你！你怎么忍心让我独自轮回！你怎么忍心，骗了我这么久？！”
最后一个字，用撕心裂肺的声音跟痛不欲生的颤抖……看着沈凡落，宇文瑞站不稳的后退了半步后勉强撑住。用力咬住下唇唇瓣，她在良久后好不容易般，将哽在喉咙里的话低声说出：
“呐，凡落，我们不爱了，也不恨了……好吗！？”
铭记你永远的容颜
一声，破碎的轻响！
……
立即寻声在之后抬头，看着红色的天空中黑色的圆月裂开一条清晰的裂痕，释霜知道，这个世界，末食的存在，已经到极限了！
打断释霜的思绪，白恋在这时垂眸而后回头回身……
“要去哪儿？”收回目光，释霜喊住她离开的动作。“我想你该知道，为什么罗刹族只有你活下来的原因！”
这样说，合上瞳眸，白恋稍稍沉默了片刻。“即使那样！”重新将瞳眸睁开，她抬手抚上烙印着“罪”的左眼。让眸光黯淡了一下，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放下手臂，燃起金色的火焰。
看着，释霜也许明白了些什么。垂眸合眸，她似是一声叹息后向一旁的林浩繁看去。“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
抬头，在刚刚宇文瑞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那样一句话的之后，慕非梦看着她抬手将右眼遮住有些更加的站不稳。
马上上前，慕非梦的担心多过在意……没错！在宇文瑞跟沈凡落之间，其实任何人，都没有任何介入的余地！
看着，汤悦让眼神与神色模糊了一片……
……
由沙傲情搀起身，溪儿在红色的碎片自同色的天空剥离的时候，让看向宇文瑞的眸光中流露出一丝质疑的光芒。随即，来不及让她问些什么，一直在操控燃烧四野的幽绿火焰的离情，在这个时候回头向宇文瑞看去：
“你的愿望！”
一语询问，用包罗大千世界森罗万象的声音。垂着眸光适应着右眼的疼痛，宇文瑞片刻后抬眸，看向向自己看来的沈凡落。距离有些远，也是她着实已经没有时间，去细看他在此时此刻会有怎样的神情：
“生命、幸福、死亡！”
回答，看着宇文瑞，离情看着她在之后放下手臂看向自己。“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无比肯定，在宇文瑞给予离情重复的回答的时候，看着她，慕非梦瞳中的光芒还有面上的神色这一次不去形容也罢。
看着离情没有一再的问只是合了合真红魔瞳而后移开目光，宇文瑞在随后亦将目光收起向慕非梦看去。四目交视，此时此刻，需要怎样的言辞……
上扬唇畔，宇文瑞浅笑晶莹。“唯独此一次，我不想道歉，可以吗？”
柔声问，看着宇文瑞，慕非梦真的无法回应。
让笑靥显现，宇文瑞话继续说。“我们的交易，到此为止了！”
一怔，在宇文瑞那样说的之后，慕非梦看着她表示不解。
“我说过！”走上前，宇文瑞边说边用双手握住慕非梦攥紧问冥的手掌。“还差一点，离情的力量就能够完全醒来！只要它完全醒来，我便可以要求它让它实现我的愿望！真正到那个时候……您，也该将成为众望所归的存在！”
一席话，最后一个字吐出，慕非梦看着宇文瑞抬起头真的猜不出她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因为心境，一片混乱……
看着他们，远处，司徒宝楹在这个时候忽然让眸光异样：难道……
“小瑞，你想！？”看着宇文瑞，汤悦蓦然开口时让语气一如慕非梦此时的心境。
默默合眸，在随即将头颅垂低一些的星轨流露出几分恭敬。“当初，鬼神大人就很清楚，它太过强大的存在不可能带给任何人幸福！”
这句话……马上向星轨看去，沙泌儿在反应的随后陡然怔住。
……
“所以！”看着慕非梦，宇文瑞让弯唇的弧度满是悲悯。“上古鬼神那不可一世的力量，继续存在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小瑞……”
“修罗君上！杀了我，去给鬼界的子民一个交代！”
“……”
“让我们的交易，至此圆满结束！”
最后，一个字，宇文瑞抬起慕非梦握住的问冥自心口贯穿而过……消散的红色碎片、燃烧的幽绿火焰、还有和着的大地的悲鸣声中，这样一幕凄美到决绝与毅然决然！
那同一时刻，沙傲情看着溪儿蓦然让眸子空白了一片。身形游离，似是有另一个影像正从她的身体中挣脱而出！
瘫坐下身，亦是那同一时刻，沈凡落的脸色刹时比苍白更苍白。不知何时，泪竟已湿润他的脸颊。是怎样的意味，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
勉强，适应了一下那正从心口处蔓延开的永恒的倦怠感，宇文瑞之后放开握着的慕非梦的手掌。轻轻，将他推开让问冥自自己心口抽离后，她后退半步重新支撑住身体的重心：
“对不起……还是，想跟您道声歉！”
惊醒，似是完全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慕非梦看着宇文瑞抬眸看向自己，在话边说时边无限美好的笑开。而后，来不及让他反应，他看着她已再后退。由心口处破碎的尘埃，随着她后仰坠向冥渊的动作进行后的刹时陡然向天起舞：
“小瑞！？”
追到冥渊的边缘，即使慕非梦伸手可及但依然都只是与宇文瑞颈项上，那飞起的坠着的哭玉擦手而过！一个瞬间，她的身影，她的笑靥，在心海之中定格成永远的永远！
只可是，
永远，究竟有多远……
错过只有短短的一刹那，转身以后，多少情会埋没在时光匆匆中再也无人问津。心不会说谎，只是此情已陌！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懂得真正去学会，当爱了，拥有了，便怜取眼前人！
“小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