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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今天我去了哥哥的墓地,心中又是一样的感觉,我充满了凄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过去也没有人愿意过多的告诉我,没有能够明白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是多么的痛苦,没有人知道我做梦都希望自己可以恢复记忆,我不想我的脑海里总是一片空白,我更不愿意每晚我的梦中都是那一场无法抹去的车祸。

五年前的那一场车祸仿佛夺走了我的一切,它让我失去了最亲的大哥,让我失去了18年的记忆,让我失去了最爱。我听情儿说,我去机场是为了追回我的女朋友,但是她不愿为我回头,伤心绝望中的我失去了理智,开着车在高速上疯狂的奔腾,大哥害怕我出事就一直跟着我,结果我们就出了车祸,他失去了生命我失去了记忆。

每一年的今天我都会来这里看大哥,这是我五年前出院的第一天,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那样的任性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每当我看见情儿着迷的看着大哥的照片时,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看见她的那一付神情,我不停的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心中对我的前女友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恨意,尽管我的脑海已经没有了她的记忆,只是有的时候在那个梦里有着她的身影,我常常梦见自己从车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迷糊中看见一个女孩在说:“西宏,我走了,对你,除了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只希望我可以一直都留在你的记忆里,这样就足够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喊的是大哥的名字,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梦里没有我大哥,不,准确的说是没有我,那个人的脸分明是大哥,可是那个人的思想又分明是我。然而我又觉得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我总感觉那是真的发生过。我常常问情儿我的梦是怎么回事,她说梦不可以当真,如果当真了也就不是梦了,梦就是不清晰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话就是可以安定我的心,她是大哥的女朋友,但是大哥走后,我就一直呆在她的身边。她告诉过我,我的前女友是她的同班同学,以前我们四个常常一起出去玩,但是我的前女友背叛了我,也背叛了她,她爱上了我的大哥,尽管我大哥告诉过她,今生今世他都只会爱情儿,但是她依然不死心,不停地伤害着我们三个人,听情儿说我真的很爱她,为了她我曾经跟我的爸爸闹翻过,为了她我曾经跟我的大哥打过架,为了她我更是离家出走过,后来她知道伤害我们太深了,所以想离开这里,但是梦中她却只对一个人说对不起,我在心里悔恨当初为什么那样的爱她,而如今我甚至连她长成什么样子都忘记了,我很难想象我以前真的那样爱她吗?

在墓地里,我听见了一个声音,有一个女孩在唱歌,那是一首非常老的歌,《月亮代表我的心》,也是我大哥最喜欢的歌,我听情儿说我大哥当初追她的时候就是唱的这首歌,听说每当他们吵架的时候,我大哥就会唱这首歌来哄她,我感觉他们真的好恩爱啊,其实我也喜欢听这首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首歌都那么的老了,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可是每当我听见这首歌的时候,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舒服,仿佛它可以让我的心神安定一样。

我好奇地看了那个女孩一眼,感觉很熟悉,我总觉得我好象见过她,但是我想这应该是错觉吧!听她的歌,她好象也充满着凄凉,我感觉她跟我一样,一定有着悲惨的过去,有着太多的不开心。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有那样的错觉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情儿去了新加坡表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真的很想她,她说我爱我的女朋友很深,高过天,深似海,可是我现在都已经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那么她爱我的大哥到底有多深了。五年了她一直都忘不了大哥,我想照顾她,可她却总是拒绝我,虽然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我说我不会在意她的心中有我大哥,我只希望她可以让我呆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可她总是说:“西宏就在我身边,他没有离开我,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知道她的精神支柱就是大哥,她每次演出的时候都会带上大哥的照片,她说:“只要看见他的照片我就感觉他依然在我的身边。”偶尔我也会吃这样的醋,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说“是你自己说不在乎的哦,其实我也很爱你,只是你的脾气没有你哥哥好,因为他总是能够忍受我的坏脾气。”这是时候我就不生气了。她从来都不去大哥的墓地因为她始终相信大哥没有死,他就在她的身边,我的家人也一样,他们都不会去大哥的墓地,他们也始终相信他们的儿子没有死,所有爱大哥的人中仿佛只有我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有我觉得他死了。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我不能像他们一样相信世界上有奇迹出现呢?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参加大哥的葬礼,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离去的人,然而却只有我相信这个事实,那些告诉我大哥已经死了的人却不相信了,有时候想一想我都觉得有一点可笑了。

记得,我出院的第一天,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是那样的陌生,我看见床头上有大哥跟情儿的合照,我问他是谁啊。然而没有一个人回答我,最后情儿告诉我这是她的男朋友,我问,你们的照片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她说因为他是你的大哥,你说你喜欢这张照片就送给了你。我又问他呢?依然没有人回答我,最后还是情儿告诉我的,他死了,因为我死的。

我的心中有着一个疑问,为什么我跟我前女友没有照片,我好想知道她是长成个什么样子,有没有情儿漂亮,能让我为她要死要活的。但是很遗憾没有。我问情儿有没有,情儿说:“你忘了吗?她跟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你非常的气愤,把你们之间共同的东西全都毁了。我知道她背叛我的时候也很恨她,她的东西我什么也没有留下。”既然她这样说,我也相信了。但是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念头,我想找到我的前女友,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想找他报复吧!因为是她让我如此的痛苦,是她让我失去大哥,更是他让情儿失去了最爱的人,让她这样的痛苦。

从墓地回来,我又去了医院,小杰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老天爷总是这样的不公平,为什么好人总是要受到这样的痛苦与折磨呢?小杰他才五岁而已啊,但是老天却无情的要夺走他的眼睛,他是那样的活泼,那样的天真,那样的可爱,他还有好多东西没有见过,为什么就要夺走他的眼睛呢?病魔总是人最大的敌人,没有人可以抗拒它,无论于伯伯家多么的有钱,他也换不回小杰的一双眼睛啊。小杰问我:“东宏哥哥你告诉我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要怎么样告诉一个五岁你小孩你的眼睛无法复明了呢?你要我怎么开口?

今天我去了,我跟妈妈的家,那里一点都没有边,花还是那样的美,变的是主人。五年前因为我非法购买股票的事,这里被法院查封了。听说后来是被一为不知名的女士购买,我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是谁把它买走的,我回来的时候就有一个心愿我希望我妈妈眼睛好后,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这一片花圃,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这么多年来我们相依为命,她已是我今生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给她需要的一切,这才是作为一个女儿应该做的,以前的我真是太不懂事了。如果不是我,她也不用背井离乡。

花圃的负责人告诉我,这片花圃的主人只是请他们照顾花圃,别的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我猜想会不会是妈妈以前的朋友呢?也许是知道妈妈舍不下花圃,所以才买下来照顾的。但是我并没有听说过妈妈有什么朋友,她以前是做黑客的,很难有朋友的。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回到住的地方,随从告诉我,医院打电话来叫我过去一场,说有关我妈妈眼睛的事要跟我商量一下。我想应该是可以手术了吧,如果是的话,就把妈妈接过来,估计一个星期就可以手术了,那么妈妈就重见光明了,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开心,一想到妈妈可以看见了,我就兴奋,她常常摸着我的脸说:“我的女儿真漂亮”我就知道她是多么想看见,看见我,看见这个世界。

医院的走廊上,突然有一个人从我的身边跑过,他就更跟一阵风一样,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却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好像是西宏,这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手上的东西被他弄掉了,他似乎感觉到了,回头看了我一眼,不仅仅是他的味道似曾相识,他的眼睛我也在哪里见过,他仿佛在告诉我,对不起,我有急事,随后就跑走了。我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他似乎很急,我也没有说什么。也许他真的有急事吧。我自己将东西捡了起来去办自己的事,果然没有错,的确是可以做手术了。医生说:“主刀医生已经选好了,过几天就可以做手术,不过,不过医药费……”我说:“钱不是问题,只要可以治好我妈妈的眼睛,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医药真的很贵要十多万,如果是以前可能我不得不放弃这样的机会,但是现在不过是我一个月的收入而已,我完全有能力承担。我打电话跟妈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喜悦,她的心声,她仿佛就在看见:“我可以看见我家飞儿的脸了”。知道她开心我真的很高兴,手术定在五天后,妈妈决定明天搭飞机过来,她的眼睛不方便,我特意叫我的助手陪她过来,妈妈开始不愿意,说不能因为她的眼睛让茶楼里没有人啊。只要可以让她的眼睛好起来,我什么都无所谓,如果有人说我的命可以救活我妈妈的眼睛,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的,因为我的命本来就是她给你,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晚上工作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手有点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才知道我的手上有一个大口子,奇怪怎么会受伤呢?一想难道是今天从我身边跑过去的那个男生弄的吗?不可能吧,当时怎么一点也不痛啊,但是除了那个我真的没有机会受伤啊,也许是因为速度太快吧!

对他的那种感觉,为什么会这样的熟悉呢?是西宏吗?不可能吧,虽然五年了,但是也不至于让他变得面目全非吧,我如果只是看见他的脸,那跟西宏一点也不像,只是那眼睛里的神情好像啊。不会是他,就算他发生再大的变化,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子,他的脸很成熟,然而,那个人却是一张娃娃脸,人怎么可能越变越年轻呢?不会的,除非他整容,那就更不可能了,好好的整什么容啊,他又不是不帅。真的很想见他一面,不过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对他说对不起我什么也说不不出。

算了吧!我跟他根本就上俩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报复于情,我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他,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他是属于于情的。我什么都可以说是于情抢走的,惟独他不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于情的,就算我想抢我也抢不到。

命中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抢有抢不到。

妈妈就要过来了,我的心情格外的好,我一想到她可以看见了,我就莫名其妙的高兴,我一想到当她挣开眼睛看见光明的那一刻,她脸上那幸福的表情,我就会莫名其妙的幸福,原来看见自己最亲的人好,是这样的美好。我只要想到她可以看见我了,我就格外的幸福与快乐,在日本的时候每当我遇到了什么挫折的时候她就回抚摸着我的脸我说:我家飞儿的脸真的很漂亮,一定是个大美女。每当我听见她这样说的时候我所有的不愉快就都没有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帮助我照顾我,从来都没有一句怨言,曾经的她与我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她却不问我的过去,收养了我,如果没有她,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如果没有她我就没有今天的成就,我真的很感激她,也真的很爱她,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是跟我相依为命的亲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在乎的人,在我的心里没有人可以比她重要。所以我一定要让她的眼睛复明,要让她看看我。

机场里,我还没有接到妈妈的时候,我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医院的男生,他一身洁白的运动装,后面有人喊:你给我站住,我警告你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跟你没完。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我真的很熟悉,她那个命令的口吻我很熟悉,是她吗?不会的,她不是应该跟西宏在一起的吗?她的脸被她的头发挡住了,我看不清。我看见那个男生停住可脚步,回头说:“怎样啊?我告诉你,我可以因为喜欢你,不跟你妈妈计较,我也可以因为你不喜欢你妈妈而不喜欢你,你信不信?”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他们这样是干什么啊,要全天下都知道吗?那女生说:“我信,我为什么不信啊,你一向都这样的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啊?可是你这样做叫我怎么办啊,我一回来你就送我这样的大礼啊。她是我妈妈。”“是你妈妈又怎么样啊?我喜欢你是喜欢你的事,我喜欢你不意味着我要喜欢你妈妈啊?”“你以为我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啊,你知道吗?小杰唯一复明的机会因为你错过了,你叫我妈妈怎么不生气,小杰一生都完了。”那个女生哭了,她一哭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是于情了,因为于情是不会哭的。

“美子小姐”我还打算听那个男生说什么,但是我的助理已经找到了我,她用日语对我说到了很久没有看见我,我妈妈就叫她来找我。谁知道她一走开,妈妈就不见了,差点就急死我了,不过还好,后来机场的播音室有人播音说我妈妈在那里。好在有惊无险啊,妈妈说是一个好心的小伙子将她带到播音室的。

我在心里感激那个好心人,但是我妈妈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想报答他都没有机会。

早上我就接到情儿的电话,说她今天回国叫我去接她,其实我知道今天肯定是有一战的,但是我是答应了,我知道她一定会跟我说她妈妈的事,于是我特意穿运动装过去,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就可以跑得快一点了,我一向就是这样的,如果跟她吵起来,我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果然啊,一到机场我就看见了她,她还没有开口我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的飞机早就到了”“知道了,对不起”“你什么意思啊,你干什么穿运动装啊”“打球”“那你这样忙,你可以不来接我的啊”“不敢”“我又不吃你,你怕我什么?”“你不要跟我说你妈妈的事,我就不怕了”“你以为呢?”“你最好不要说”“说了怎么样?”“受不了,我走了”“喂……”不能回头,回头就完了,真是还没有老怎么就这么的唠叨啊,受不了了,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为什么会喜欢她啊?不过也没有办法喜欢就是喜欢,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啊,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也不能控制啊。结果在机场大吵了一场。

但是我好像又错了,每一次都是我的错啊,什么都是她有理,她告诉我就在我照顾小杰的时候,医院有一个合适的眼角膜,如果有这个眼角膜就可以做手术,小杰的眼睛就可以看见了。但是却被别人抢走了这个机会,小杰失去了手术的机会。听过之后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可是其实也不应该关我的事啊,医院没有通知我啊,我有什么办法啊,但是我是理亏,不再说什么了。跟情儿也不再说什么了。“你以为我妈妈真的那样的不讲道理啊,我妈妈那样生气也是有她的道理的,小杰是她唯一的儿子,你叫她怎么不心疼啊?”我不再说什么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看见了一个瞎眼的女人,找不到亲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也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跟小杰一样看不见吧,我跟情儿将她送到了播音室,就走了。

这几天我一直都不太舒服,但是我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我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心里真的有一种感觉,五年前那个害死我哥哥,毁掉我记忆的人回来了,而且她就在我的身边,我想问情儿,可是现在她正在为小杰的事操心,我害怕她生气不敢问啊?

哎,谁叫我爱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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