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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风波再起

对于女娲娘娘的命令,灵汐很是不解。一来王母诞辰将至,她这个义女不去祝寿,实在说不过去;二来她已是得道的神仙,为何要如此急于修炼伏羲琴法,以至于闭关不出的地步?

可是师命不敢违,灵汐自此只得闭关习琴。可每当打坐调息之时,她的神思便飞了好远,不由想起在天庭的时光,想起孙悟空、七位公主、扫把星、七衣仙子、嫦娥等,但不知不觉中想的最多的,竟是凌风。

一日,她在打坐之时,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了凌风的呼唤,一声又一声,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听得很清晰。她一怔,心中应道:“冷面门神,是你么?”

那声音欣喜回道:“灵汐,你总算回应我了。”

灵汐不解道:“这石窟被师父施了法,不能与外界互通,为何我会听到你在说话?冷面门神,真的是你吗?”

对方答道:“你我在同一个时刻呼唤彼此,这便是心灵相通之法,所以,我才能与你说话。灵汐,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确定了真的是凌风,灵汐不由一喜,道:“自回宫当日,我便奉师命闭关修炼琴法,不修成不可出关。”

凌风黯然,思虑半晌,才道:“难怪孙兄出了大事,也不见你到来。灵汐,你可知你悟空哥哥因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未曾请他,他一怒之下偷桃盗丹,捣乱蟠桃大会,反下天宫去了?”

灵汐一惊,急道:“什么!哥哥竟如此糊涂!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已被抓回天庭,因偷吃了仙桃和仙丹,已是金刚之躯,刀砍斧剁、雷劈电击、斩头火烧都于他无用,玉帝便下旨将他关在八卦炉内,命我师父以三昧真火锻炼,要将他烧为灰烬。”

灵汐听罢,浑身顿时如雷击,焦急又痛心地说不出话来,急得凌风一声声唤她。缓了半晌,灵汐才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救悟空哥哥。这个石窟师父以元神相护,一防我擅自出关,二防有人闯入扰我修行。若此时我强行冲出去,必然害了师父,也伤了自己。”

凌风听她所言,忙打断道:“你先别急,即便你闯关而出,于他也无半点用处。他此次犯的乃是大罪,任谁求情皆是无用,所幸我自小跟着师父学道,于八卦炉再熟悉不过。这炉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巽即为风,有风则无火,因此,只要藏在巽宫位下,便可逃生。我已告诉了他逃生之法,能不能安然无事就看孙兄的造化了。”

灵汐这才稍微定了心,道:“只要有一线生机便有望保命,凌风真君,我代悟空哥哥先谢谢你了。”

凌风却长叹了口气,有些黯然:“是我有负于你临别之托,怎能承你这声谢。”

“你不欠我什么,本是我于你有所求,何来有负之说。总之,谢谢你,凌风真君。”想到凌风冒险所做的一切,灵汐再不能以“冷面门神”相称,可她的谢意和敬意于凌风却成了疏离,他说:“灵汐仙子,你与我总是这般客气。”

灵汐一心都在担忧孙悟空,自然未能听出他言语间的深意和怅惘。直到结束了与凌风的对话,她才恍然发觉,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些不同,是的,这一次,凌风一声声唤她“灵汐”,而她却由唤他“冷面门神”尊称为“真君”。她忽地一个激灵,心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她却慌乱了,以至于不敢继续往下想。

从那以后,灵汐刻意地不再去想凌风,时刻在心里呼喊着孙悟空,只盼着有一天能与他心灵相通,知道他是否安好。终于过了好些天,她真的等到了悟空,可悟空却告诉她,从八卦炉中逃生后,他整日四处漂泊,逃避天庭的追杀,一次次的险象环生都在最后关头避过,也许是他命不该绝吧。可是,天庭为免他继续肆无忌惮地作恶,已抓了几百只猴子猴孙,关在青羊宫里,除非他俯首认罪,否则这些猴子便再无出头之日。

灵汐见他暂时安好,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看眼下的形势,唯恐悟空再与天庭斗个你死我活,只得安慰悟空,道:“天庭到底是三界主宰,行事自然会有顾虑,只要悟空哥哥你所为没有超出底线,猴子猴孙们自然性命无忧。眼下,悟空哥哥还是寻个藏身之处较好。”

悟空叹气道:“老孙何尝不想,但花果山是回不去了,如今俺乃天庭通缉的妖猴,无论去投奔哪位故友,终归要连累别人,倒不如过一天算一天的好。”

灵汐想了想,道:“悟空哥哥切莫悲观,不如就去妹妹的天山吧。我以元神护住雪灵洞,再加上我现在被师父以元神禁在石窟中,相信以我和师父的法力,只要哥哥不出雪灵洞,三界之内的仙佛便找不到你的行踪。”

“妹妹说的可是真的?俺老孙当真不会连累到你?”悟空有些犹豫,却听灵汐又道:“正是如此,哥哥无需顾忌。且先在雪灵洞安身,等妹妹修成琴法出关,再与哥哥商量出路。”

孙悟空听她这么说,这才答允下来,果去了天山,藏身于雪灵洞,每日参禅打坐,潜心修行,以往的桀骜难驯倒真是改了不少,心性也更加圆润成熟了。灵汐见他有如此改变,很是安慰,心道长此以往,孙悟空必能改头换面,修成正果。

灵汐苦练的伏羲琴法分九层,前三层为伏魔,中三层为净魔,后三层为诛魔。此琴法无比精妙高深,任是灵汐性灵聪慧,用了三百多年的时间,也只练到第六层,自此再无进展。苦闷之下,只得向悟空讨教。悟空本就天资奇高,聪明绝顶,略微一想,便悟出了其中之奥秘。于是,灵汐经他这么一指点,很快便修到了第八层。

离出关的日子越来越近,灵汐心系悟空的安危,便放慢了习琴的速度,一心思考着赎罪之法。但不等她想出办法,便出了大事!

那一日,二人正在参悟琴谱,孙悟空忽然心中一痛,呕出一口鲜血,他直觉不好,掐指一算,竟算到是那些被抓到天庭作质子的猴子猴孙们在青羊宫熊熊的烈火中,全部殒命!他怎么也想不到,时光匆匆几百年,自己一心悟道,反省自身,换来的是如此悲惨的结局,八卦炉的三昧真火没有烧死他,他的猴子猴孙却被无辜烧死!

半天也听不到悟空有任何的反应,灵汐知道这一次孙悟空彻底被激怒了,她再也劝不住他。她唯有默默地哀叹,许久,才听孙悟空缓缓道:“好妹子,这几百年容你收留,哥哥才得以在雪灵洞中苟且偷生,这份情哥哥谨记于心,若此次哥哥大难不死,将来必回报妹妹的恩情。”

平淡的语气,灵汐却深刻地体会到了其中的悲壮和生死离别,恍然间,她觉得脸上一片湿热,伸手一摸,全是眼泪。这就是流泪吗?她问着自己,然后舌尖舔了舔,尝到了泪水里那咸涩的味道。

尽管知道没有用,灵汐还是劝道:“悟空哥哥,你真的想好了么?你若去了,便是有去无回。”

“嘭”的一声巨响,雪灵洞外那一方被积雪覆盖的巨石,随着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挥,应声而碎。他显然已经怒急,龇着牙,切齿道:“天庭欺人太甚,俺定要为死去的猴子猴孙们讨个公道,否则,俺孙悟空便枉活于世!”

“这么多年过去,天庭已停止了对你的追杀,怎会在这个时候枉杀猴子猴孙们?悟空哥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灵汐想想,总觉得此事蹊跷,但孙悟空已被悲痛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顾着打上灵霄殿,报仇雪恨,哪里想得了那么多,便道:“无论天庭有心诛杀还是无心之失,俺老孙必要打上灵霄殿,找玉帝老儿讨个公道!哥哥走了,妹子保重!”

“悟空哥哥……”灵汐又唤,对方已无回应,她感应到悟空真的离开了雪灵洞,心中烦躁不已,忙跑下石床,朝石窟口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哀求道:“师父,徒儿求见,请师父无论如何现身相见。”

如灵汐所愿,总算听到女娲娘娘的飘渺的声音隔空传来:“灵汐,这么急着见师父,所为何事?”

“徒儿的义兄出了大事,他现在正要打上天宫,为死去的猴子猴孙报仇,我若不去阻止,他必然再铸大错,永劫不复,求师父应允,放徒儿出石窟。”说罢,又磕了几个响头。

女娲哀叹一声,掐指算了算,却道:“难得你如此重情重义,但即便师父放你出去,亦是无用,反更让你为难。若孙悟空真与天庭争斗,你去了该帮谁?”

“这……”灵汐被问住了,答不出话来。女娲又道:“孙悟空命中有此劫难,但一旦度过此难,必修金身,得成正果。而你,便是为他解难的贵人。”

“我?”灵汐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师父,徒儿不明白您的意思,能否明示?”

女娲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且听为师一言,稍安勿躁在石窟中安心练琴,等到你出关,便是孙悟空的生机。在此之前,孙悟空性命无碍,你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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