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发现吸血鬼
她可不可以申请回去睡觉？
王紫打了个哈欠，看那个一直站在窗前巍然不动的赛拉图。
的确，她说过想要看看风景，但是看上一天，未免也太过了。
今天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遇上了风靡那家伙，心情还真是激动。
“你想睡了?”耳边传来问话。
“不不不。”王紫拼命赶走瞌睡虫，“今晚的月色不错。”
赛拉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的，金变月，满满的，一轮圆盘。
“你喜欢金变月还是银变月？”他问她。
“没什么区别，都好看啊。”王紫努力地找出话题，“你呢？”
“我？”赛拉图顿了一下，“我的家乡，看不到变月。”
汗毛竖起，她发现他又开始在晃动酒杯了。
“开玩笑吧。”王紫干笑，“什么国家会看不到变月？就算是在偏僻的地域，只要是地上，都会有月光——”
她突然打住，舔舔唇，“赛拉图，你是住在地上的吧？”
她明白她问了一个极其可笑的问题。
赛拉图的视线移到她脸上。
她倒吸一口冷气，周身有些发冷。这种感觉，跟被关在那个类似棺材的房间中类似。
“你怕？”赛拉图凝视着她。
“不不。”王紫摇头，“只是一时，有点不能接受。”
她说的是实话，试想她一个大活人都能从地球穿越到盘古星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赛拉图的眼神有些惊奇，甚至有些惊喜。
“我们有句俗语：存在即是合理。”王紫很认真地说，“人生于世，不能选择自己的国籍、种族，但是，可以和平相处呀。”
赛拉图皱起眉来，很不满意，“王紫，你又在说我不懂得话了。”
“哎，对不起。”王紫捂着嘴吃吃笑起来，“口快，下次不会违规了。”
赛拉图也笑起来。
王紫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不料赛拉图却突然执起她的右手，俯身弯腰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
王紫愣住。
月色透过窗户映射在赛拉图的周身，令他苍白的肌肤有了淡淡的金色，他此时的仪态，简直可以用高贵来形容，特别是冷傲的神色中夹杂着一缕温情，令她想到童话中的王子。
有点想入非非呐……
“这是我国家的礼节，感谢你，王紫。”
原来只是礼节而已……
王紫唏嘘。
“你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失望。”赛拉图的面孔欺进她。
“怎么会？”霍霍，赶快擦去口水。
赛拉图拨开自己的额发，轻轻道：“你知道我喝的是血，却不点破；你知道我不是这地上之人，也不疏离。”他的眸色深沉起来，“王紫，你跟他们不一样，为什么不怕我伤害你呢？”
“停！”王紫匆忙地以手去掩住他的眼睛，“说好不使用这一招的。”
手，被他的手盖住，而后，缓缓地被拉了下来，反剪到自己背后，困进了某人的怀中。
脸烧起来了，滚烫的温度要吓死人。
“我真有些舍不得放开你了。”赛拉图凝视她绯红的脸，“你是不是喜欢胡sir？”
耶？王紫咋舌，话题怎么突然就变了？
想到胡sir,不免又想到风靡，她不会因记恨自己说过的话而知情不报吧？
“需要想这么久吗？”不悦的强调。
“胡sir，你不是期待跟他的会面吗？”她困惑地问。
“他不是普通人。”赛拉图托起她的下巴，“介意告诉我你跟他的关系吗？”
“你这算是色诱吗？”王紫缩着嘴，说话的幅度都不敢太大。
如果在地球上，有这么一个大帅哥以身试法，她早就不客气地享用了。
“如果我说是呢？”赛拉图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
“同事。”她用了比较能够恰当形容她与胡sir之间关系的词汇。
“有没有可能再近一步？”
“也许，可能吧。”她脑海中浮现出胡sir的面容，加勒比海盗的气质，也是她喜欢的，不能说没有发展可能性。
“你还真诚实。”赛拉图捏捏她的脸，在她呼痛的同时，露出邪恶的笑容，“不过，没这种机会了。”
他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王前英、王前英……
好吵啊，睡个觉都这么困难吗？
前英，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前英……
王紫猛地睁开眼。
伊维儿……
是我，前英，你终于听到了。我现在是用感应与你交流，你不要说话，用心想，用心跟我说话就对了。
风靡跟你们说了？
是，风姨是混进去打听消息的，这么巧，遇到了你，既然有了固定方位，我与你交流就要方便得多。
还好，风靡那厮还算有良心。
前英，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么？
不清楚，大概是顶楼，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上来的。这里好像，好像棺材。
棺材？
是，没有窗户，什么都看不到。
那方突然吵闹起来，似乎有什么人，抢着要说话。
伊维儿，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好半天，伊维儿的声音才又响起，有点尴尬。
是风姨，她说你没受苦没受难，还在里面泡了个帅哥，根本是在享受，搞不好还喜欢得不得了，没必要救出来。
她就知道！
泡帅哥吗？王紫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唇。
前英！
她回过神来。
嗯，我在。
那我们来救你了哦。
什么？
王紫还没反应过来，背后被人猛拍了一下，她打了个激灵，本能回头，结果看到一张绿光幽幽的脸。
正要失声惊叫，听到来人恶狠狠地发话：“王紫你只要敢叫我就剁了你！”
是风靡阴恻恻的声音。
“天！”王紫惊喜交加地压抑了声音，望着那被凿了个一人大的墙洞后面陆续钻进来伊维儿、简范森，还有胡sir,“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忘记我有飞镜吗？”风靡哼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飞上来，再借助最先进的开凿工具，小事一桩。”
王紫将目光投向胡sir，发现他也在看她，她有些心虚地别开眼去。
“你跟风靡走。”胡sir开口，“趁他还没发现。”
“等一下。”她有些犹豫，指风靡，“为什么我要跟她走。”
“当然因为你是累赘。”风靡没好气地开口，“你什么都不会，关键时刻只能拖后腿。”
“那他们——”不知道心中那抹不确定是什么，她又看另一边的简范森和伊维儿。
“我要找回《溯予之源》。”伊维儿坚定地说，“这是守护者的职责。”
“我要帮维儿。”简范森宣明自己的立场。
王紫咬唇。
“你——”终于发现了她的反常，胡sir讶异，“不想走？”
“他叫赛拉图。”片刻后，王紫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对胡sir开口，“他说他期待的，不是守护者，而是你。”
“很有趣。”
看胡sir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王紫突然明白了什么，失声道：“你知道他等的是你？”
“不难猜吧。”胡sir跳下床，站在地面，环视周遭，“除了我跟你谈得上一些交情外，挟持你，还能威胁谁？”
原来在他眼中，他们就那么点交情呀。
王紫发现自己很不喜欢他的漠视态度，转过头去，赌气道：“那你可以选择不来呀。”
胡sir慢条斯里地答话：“可后来想想，你好歹也对我有收留之恩，万一以后又受伤，还可以再麻烦你。”
王紫倏地回过头来，见胡sir微微笑着看她。
KAO，居然被小小感动了一下。
“喂，麻烦不要忽视大活人好不好？”风靡终于忍不住地喊卡，“到底谁跟我闪？”
“我看，都不必走了。”
冷漠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下一刻，房间豁然大亮。
门边的赛拉图一身黑衣，不知已看了多久好戏，才有心干预。
胡sir转眼看他，“是叫你图雷，还是赛拉图？”
“都一样。”赛拉图淡漠地回答，走上前来，越近，面容越发清晰。
王紫的神经紧张起来。
“哎呀！”风靡突然拍手叫了起来。
大家不解地看向她。
“这个男人，好妖娆啊。”风靡惊叹。
王紫额头上的黑线，立显三条。
“靡姑姑……”简范森汗颜道，“他不适合你的素材，另外，可不可以，专心一点？”
“不好意思。”风靡耸耸肩，“职业习惯，敬请无视。”
终于回归主题。
“听说你的目标是我？”胡sir问，同时看了一眼王紫，全因他发觉自赛拉图出现，目光就一直停驻在王紫身上，没有变过，即便是与他对话，也不曾移开过半分。
有点奇特，看来在他没有参与的这段时间里，出了点意外的状况。
“没错。”赛拉图回答，伸出手来，对象是王紫。
可惜还没有碰到，在半空中，就被人一掌拍下来，“抱歉，你的目标是我。”
赛拉图的视线终于落到挡在床头存心遮蔽他视线的胡sir身上，“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早，对你来说，她很重要，嗯？”
口气轻轻柔柔，语调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肃杀。
“赛、赛拉图，你听我说。”甩开风靡拉着自己的手，王紫跳下床来。
“他没问你。”这一句，是胡sir对她说。
“可是——”她心急地想要解释。
“对我来说，任何生命都不可轻视。”这一句，他是在对赛拉图说。
“伟大的情操。”赛拉图拍手，“你是谁？拯救盘古星的正义使者？”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无视他的讥讽，胡sir回应淡淡，
“岂止是谈不拢。”赛拉图微笑，雪白的牙齿在光线下有些凛冽，“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话音方落，已闪身到胡sir身前，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一手去抓王紫。
王紫惊叫起来。
简范森身形极快，猛地推开王紫，掏出怀中的东西对准赛拉图。
赛拉图扭身避到胡sir侧面，单束紫光贴着他腰际而过，射中对面的墙，出现无数的碎洞。
赛拉图低头看破裂的外衣，手腕一麻，胡sir单腿朝他踢来。
他迅速后退，站在安全距离，舌尖慢慢扫过唇角，他笑，“我早该料到，身为关野首席密战官的儿子，资质不会差到哪儿去。”
“为什么要偷《溯予之源？》。”伊维儿问他。
“你说呢？”赛拉图好整以暇地问她。
“你们企图得知盘古最深层的秘密。”伊维儿不赞同地摇头，“由东到西，从被到南，很多国家的圣物都在不断消失，这些东西聚集到一起，能量被打开，根本就无法控制。”
“聪明的女孩。”赛拉图迎视王紫错愕的目光，有点漫不经心，“如果我说，我们根本不打算控制呢。”
伊维儿张大了嘴，离他最近的简范森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身子的轻微颤抖，“维儿。”
良久，伊维儿在开口：“你们，还真是疯狂。”
“什么叫疯狂呢？”对她的说法，赛拉图嗤之以鼻，“你是智慧之国的守护者，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焰星之下，享受阳光、空气、雨露，以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所以，你看到的，就是盘古的所有吗？”
伊维儿微有错愕，“难道不是？”
她下意识地贴近了简范森。
“你错了。”赛拉图的目光幽暗下去，“还有那么一些生命，因为他们的怪异，而不被盘古的主流承认。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被打压着，排挤着，甚至无法光明正大地在生活。你要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公平正义吗？可笑，既然要毁灭，那么大家都一起来吧。”
“赛拉图。”很久没有说话的胡sir望着他苍白的面孔，“你来自北地之坳吧。”
赛拉图的表情古怪起来，“难得啊，居然还有人知道这么个地方。”
胡sir敲了敲自己的头，“突然就想起来了。”
“北地之坳、北地之坳……”蹲在一侧的风靡喃喃自语，好熟悉的名字啊，苦苦思索，“我发誓一定在什么地方——”
“靡姑姑！”手持激光器的简范森已近抓狂，坚决反对她在此时还要天马行空。
“既然如此，就看看我的真面目好了。”赛拉图五指张开，从自己额前慢慢扫过下巴，顷刻间，一张有异他之前样貌的脸出现在大家眼前——
比之前更甚的苍白肤色，碧绿的瞳眸，血红的唇色，尖尖的，是两颗獠牙，白亮亮的；露在外面的手背，可以看到其下交错的青筋和毛细血管。
王紫目瞪口呆，却不是被吓得，而是真真惊讶到——这种形象，太熟悉了，电影电视看过太多，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想象而已，没想到居然在盘古星上看到实体。
“那是什么？”伊维儿低呼。
王紫喃喃道：“吸血鬼……”
“对呀！”风靡跳起来，“是吸血鬼。北地之坳，是吸血鬼的聚居地呀！”
王紫已冲了出去。
“王紫！”胡sir抓她不及，难得发出失控的吼声，追上前去，按住了她的肩膀。
王紫则拽紧了赛拉图的双臂，目光灼灼，“麻烦问一下，你们族中是否曾有那么个别穿越到过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王紫你先放手！”胡sir命令她。
“不不不。”王紫执着地抓着赛拉图，“你先回答我。”
赛拉图冷静地开口：“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我这个模样？”
噶？王紫睁大眼睛。
赛拉图的嘴裂得更宽，獠牙雪亮雪亮的，“我警告过你，不可以再说我听不懂的话。”
王紫愣愣地看他。
赛拉图突然张口咬向她的脖颈。
“王紫！”胡sir大骇，逼近一步就要抢人，硬生生地挤入赛拉图与王紫之间的缝隙中。
赛拉图眼角余光瞄到他的举动，轻蔑地一笑，挥手，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巨大斗篷瞬间将他和王紫罩住。
“简范森！”胡sir喝叫。
激光器发出的光波竟然被全部吸收。
“见鬼！”胡sir低咒，见斗篷已离开地面数尺，他飞身扑过去，猛力向下拖。
简范森跟着扑上去，抱住他的腰腹。
伊维儿和风靡一人一边拉住简范森的双腿。
“姓胡的你还不发威，快抱不住了啦！”眼看着连自己和伊维儿都要被拖上去了，风靡哇哇大叫。
胡sir用力朝斗篷打去——这一掌，集聚了全身的气力。
斗篷突然软下来，粽子般吊着的数人，一起跌坐在地。
来不及喘息，胡sir奔向那如被单铺在地面的斗篷，猛地掀起——
赛拉图已不见踪影，里面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王紫。
他神色严峻起来，拨下她的衣领，果不其然，在她的颈项，发现了深深的伤口，渗出的血迹，晕染了她的肌肤。
那是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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