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有些调侃,却终缓缓揽过她,话语徐缓,“姝儿,不要问。”
妤姝遂点了点头,偎在他怀里,柔声道:“我知道是多问了。可妤姝的一颗心老是揪着,今日看你内寝不经意间都蹙着眉头,面对我的时候,却始终一副无碍的模样。”
“姝儿因王上而获尊崇,享受着王上的庇佑和疼惜,却也希望能为你分忧解难。姝儿只恨不是男儿身,如今也只能替王上祈祷诸事顺利。”
佳人怀中低低诉说,楚煜静静听着,望向内寝里那一扇吴越山水的玉屏风,瞳眸里有看不明的寒意。
片刻,他又侧身望着她,眸色漾着笑意,调侃道:“你若男儿身,那我该如何是好?”
他呵呵笑了,语气轻松:“姝儿祈祷诸事顺利,不如再加上一事,早日为孤孕育王嗣,可好?”
翌日天亮,妤姝醒来,见榻侧空了,正纳闷时,楚煜一身正袍走了进来。
“终于醒了,你可真是贪睡。”
“王上怎么不说自己起得太早。”
“是啊。孤也盼着,能得几日睡至半晌。”
妤姝又记起昨夜他不让询问的事情,心里又跟着微微担忧起来。“王上,我们何时才能启程回京都?”
“怎么与孤一起出外厌烦了?”他笑着望着她,随又道,“快了,你且收拾下。”
妤姝只当他安慰自己,却哪里想到他果真是打定主意了。
午后,柳儿跑进院子,“王姬,有情况。听说,今日一支军队浩浩汤汤入了临安城。”
这时候调遣军队,非同小可。她忽然记起昨夜王上夜不能寐,或许与此事有关。
这支军队这般快的调动,想来是驻防吴越的东林军的一支,王上从外调军,说明他对临安郡不信任,对周边郡守也不放心。
“王上到现在不回……”她自言自语,忽又急问:“可有见过秦将军?”
柳儿摇头,“秦将军必是与王上一起的,故而这会儿未回。”
“柳儿,我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觉。你说这突如其来的军队,是好,是坏?”
“主子,你别担心。自然是保护王上的军队。”
“可好好的,又为何调派军队?”
妤姝担心不无道理,军队入城,势必全城禁严。可眼下,楚王并不在这临安府邸。
正此时,听见园外,进来一批铠甲士兵,个个铁甲带兵器。妤姝的一颗心只差蹦了出来。
“禀王姬,末将苏景涛依旨来保护王驾府邸,正在替换防卫。”
苏景涛五大三粗,盔甲跨刀,一双粗重的吊虎眉,面相不善,妤姝不由地被他的气势所震。
她直了直身子,强撑着硬气:“苏将军的旨意在何?此地既为王驾之地,你等带兵器入内,岂不是违逆大罪?!”
“王姬息怒。临安郡守试图谋逆,现已经伏法,臣下也只是得口谕前来护驾,故而不曾带旨而来。请王姬速速回房休息,一切待臣布防下去再细禀。”
妤姝直觉不好,思虑一番,“你等虽有护驾之命,然则这般大的动静,不怕吵起尚在午休的王上?”
她觉得这番回房,极可能是软禁,故而,她假意搬出楚王来试探一下。
那苏景涛起先似乎一惊,片刻,他呵呵大笑,“王姬玩笑是不是开得大了?王上上午出了府邸一直未回。”
“大胆,苏景涛!你又如何知道未回?何况王上的行踪岂是你等为臣子的可以窥探?!”
“王姬既然这么较劲,不若苏某便带人进去查看一番,如——何?!”
苏景涛面露狰狞,果然是心怀不轨!
“王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裕光楼一步,否则按谋逆罪处置!”
“如今情形危急,也由不得王姬一人。来人!将王姬请进阁内!”
正此时,忽听一人沉声呵斥:“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