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姝原听哥哥说就这两日处斩,故而今日她慌了手脚,今闻尚未决定处斩日子,心里头又生了一丝希望。
这时候,樊成虎走了牢门前,语重心长对楚焓道:“多谢国公携小女来探视,罪臣感激不尽。我樊某人只有一愿,望国公成全!”
“老将军客气了。若是我严初能帮得上忙,便当不遗余力!”
“小女妤姝心性纯良,却遇事莽撞,日后,樊家若有不测,请国公势必保樊妤姝一命!保姝儿一命!”
樊成虎态度恳切,却没有看向妤姝,而是直直盯着楚焓。
楚焓眉宇间微蹙,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只点了头,“将军,您多虑了。樊姬,不会有事的。”
“不会的,爹,樊家不会有事。”妤姝流着泪摇头,“我还要在外头与爹团聚,你放心,女儿一定会求王上开恩的。”
妤姝近前握住爹那只粗糙僵硬的手,哭成泪人。樊成虎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慈爱笑道:“姝儿,别管爹,好好保重自己。是爹对不住你,别怨爹。”
樊成虎本是武将出身,虽年近六十,身躯依旧伟岸,此时在昏暗的烛火下,双目闪着泪花。
他背转身了,往里走去,“国公,赶紧带她离开吧!”
楚焓走到妤姝身侧,温声道:“走吧。”又向樊成虎道:“老将军保重!”
妤姝仍旧是握住那牢门,楚焓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近乎是拖走了妤姝。
“爹!我在外头等着你!”妤姝来不及地回首,只留给父亲这么一句话。
樊成虎背立在牢中,始终没有回首。
*
牢狱外头,灯火通明。妤姝还是伤心未复,用锦帕擦了泪水。
楚焓眉宇间有了忧愁,今夜要如何回宫啊。他走了近前,“事已至此,我们还是作回宫的打算吧!”
“我想先去樊府,与二哥见个面。”
“只怕今夜必须回去。如果你还想向王兄求情的话。”
楚焓不悦,一句话倒提醒了她,妤姝止了泪,点了点头。
楚焓左右环顾一下,见牢狱外头也铜墙铁壁,这郭宣果然很有一套,如此防备森严,若有劫死囚便是死路一条。
正此时,左侧方向过了三两个人。
“郭宣见过安国公——”
正是那御察使郭宣并他幕下两人,这个时辰赶来,势必是因着听说了自己来了死牢。
楚焓冷冷道,“郭大人果然废寝忘食,兢兢业业。我严初今晚来探樊将军一趟,不想打扰了大人。”
郭宣淡然一笑,“安国公说笑了,恰是郭宣有事来此一趟,不巧遇上了国公。”他目光侧了过来,瞧了旁边一身随从服饰的小厮,那人身形瘦弱,故意侧头向里,眉眼略红。
“哦?这个人好似哭过?不妨,让臣看看是何情形,为何在此哭。”
郭宣两步走了上前,妤姝吓了一跳,忙得往后躲避。
楚焓蓦地大怒,“放肆!本公的人何劳你一介臣子操心!”他一把拽了她的手腕往身后一拖,于此那郭宣哪里敢再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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