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已猜出了大概,便将错处揽在自己身上,“适才是我出现的不时候,这盆栽被毁是我云卿之过,怨不得这位姑娘。”
不远处的碧溪听见,走了过来,“侯爷倒是大善心,只是为婢的过错怎可由您担当。当该她向您致歉才是。惯常这道不由婢女走,更何况王姬刚刚吩咐过。这事不过是内宫一事,要错也是我们掌事管教不严。侯爷,您赶紧过去吧,王姬候您多时了。”
妤姝才记起这云卿是颜姬请来的,知道他有意为自己遮掩,但她不想与他生些格外的瓜葛,便道:“原是我妤姝唐突了侯爷,哪里再让侯爷讲情?妤姝恭送侯爷——”
云卿有些怅然,有心与她多说些话,但人多不可得,便点了头,抬步离去。
顺安侯一走,碧溪便拿妤姝作法。她最恨丫头私下倾慕顺安侯风姿,每回侯爷来了侍女们都要议论一阵子,今见侯爷对她有袒护,更要借此杀杀这些风气。
“安掌事,这宫婢弄坏承窑盆栽,御赐牡丹,按宫规处置当如何?”
“回碧溪姑娘,听说轻则笞刑百下,贬入掖庭,重则丢了性命。”
“这件事既有侯爷说情,自然从轻发落,即可将姝儿暂押柴房,先行责罚五十,以儆效尤,待王姬得空再回明,据罪加罚。”
苏羽一听,忙得跪地求情:“姐姐息怒啊,姝儿哪里承受的住五十,她本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因着新近而来,各项事宜不熟难免。还望姐姐回明王姬再做处罚——”
碧溪听她的意思,是说自己自作主张,乱用私刑,于是生了气:“王姬深居简出,早先将院内一干粗婢将我碧溪使唤、管制,今儿为一个碎盏,已经惊扰了她一回。莫非,如今再去扰了主子与侯爷说话?我当是谁在求情!”
“你苏羽也不过是五品官宦出身,论出身,这里的姐姐妹妹哪一个不是良家选来?但这是王庭,俗语说得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断求不得情了,今个先领了板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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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云卿赶去探望姐姐颜姬,然而到底存了心事,担心妤姝砸了盆栽只怕会遭苛责,于是与颜姬说话便有些心不在焉。
颜姬看出他的走神,便道:“三弟若是有事,姐姐晌午便不留你午膳。你且去办你的事,反正今个入宫,少不得要三五日住着。”
云卿应了,待出了大殿,早有齐英迎了上去。
他焦急问道,“齐英,可有听到她如何?”
“侯爷,正为这事哪。听说樊小姐被人拖了下去,只怕这会——”
“什么?”云卿没料到这般结果。
“现下,不若您折回王姬那求求情——”
云卿眉头微拧,略一沉吟,“来不及了,可打听去了哪儿?”
“就在金华宫后院柴房,属下派小杜去了。”
云卿知道,姐姐颜姬向来做事温和不是速决的,此时去求,她肯定要一一唤人问明,才着人去传令,到时妤姝还不知怎样了。
“即可带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