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渊突然伸手,轻轻抚上我紧皱的眉毛,“陌兮,不要皱眉,开心一点,如果觉得为难的的话我不会勉强的,只要你开心就好,而且,很多事如果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说的,对么?”
我抬眼看着他,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计较她的身世吧,毕竟这不是她所能选择的,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否则谁又会愿意去做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呢?
那晚的雨虽然莫名其妙的停了,但她们还是一起逃掉了晚自习,然后一直坐在奶茶吧,将自己的从小到大的记忆重温了一遍。
我告诉他,我的父亲是个比较富有的商人,母亲也很年轻美丽,还有一个外表长得漂亮成绩又超好的姐姐,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沈陌瑄。我们一家人住在豪华的大屋子里,看上去也很幸福呢。
夏以渊笑了,他说:“这样很好啊,富家千金生活都得像个公主,而房子就是她们的城堡。只是,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带着忧伤呢?不是表面上,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我摇头苦笑,“不,学长,你错了,其实我并不是什么高贵的公主,我只是个自小就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孩子,做了他们家养女,事实上我和他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与其说我是沈家的二小姐,还不如说我是沈陌瑄的贴身丫鬟,或者沈夫人的出气筒。”
夏以渊惊讶的看着我,问,“怎么,他们待你不好么?会欺负你?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那个灰姑娘一样,被她的继母和姐姐虐待?”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我爸爸待我很好,可是他经常出差不在家,沈夫人和沈陌瑄因此可以尽情的凌辱我,说我是个狐狸精,抢了爸爸的爱。但只要爸爸一在家,他们便待我比任何人都好,看上去简直是和睦融洽的不得了,好幸福的一家啊。还有,我个真实存在的人,现实世界里是没有童话的。”
夏以渊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我示意她擦眼泪,温柔而疼惜地说:“陌兮,你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从此以后,你还会有我,相信我,我会让你快乐的,我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我会宠你呵护你,再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我接过纸巾,看着他眼里的怜惜,倔强的说:“我没有哭,早已经习惯了,不是么?但是学长,我还是要谢谢你的纸巾。”
说完我转过脸,看着窗外的星空发呆。星空如此璀璨生辉,美丽的不可方物,可她却找不到牛郎与织女。
“陌兮,看什么呢?那么出神?他们比我好看么?”夏以渊好奇地问。
“今天是七夕,我想看牛郎会织女,但是我又不认得。”我惋惜的叹气。
“就七夕了么?好快啊,我都忘了,来,我教你看星座,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你就能看到牛郎和织女了。”他站起来,伸手给我指明了牛郎织女星。
那晚,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看牛郎织女星,直到下晚自习夏以渊第一次把我送回了家。
很自然地,我和以渊谈恋爱了,每周轮班播音的三天就和以渊在广播室里约会,另外两天在百花园的假山后面,只是再不敢逃课了。
我不想让沈陌瑄知道以渊和她的关系,因为她很肯定,沈陌瑄会喜欢上夏以渊。而且,即使她不喜欢夏以渊,她也会想方设法的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她一直就是这样,以抢我的东西为乐。
什么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只要做了沈陌瑄的妹妹就能很快的知道了。
周末我开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借口出门,我要去赴夏以渊的约会,我要谈一场属于自己的恋爱,攒下一段美好的回忆,等老了也可以拈来碎碎念着,那便是青春无悔,此生无憾。
夏以渊带我去电影院看电影,我一直记得,看经典爱情大片《泰坦尼克号》的时候,我是一边看一边流泪的,而夏以渊就默默地在一旁给我擦眼泪。
再后来以渊就改请我看喜剧片,我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依偎着他哈哈大笑。
靠在夏以渊的肩上,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一种久久挥之不去的幸福萦绕在心间,我想,我确实很爱夏以渊吧,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让我如此的安心,如此的真实,再也不用带着面具微笑,更不用自卑。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和夏以渊的初吻。
第一次和以渊接吻是在冬天里,在那个下着大雪的平安夜,我们站在路灯下,以他紧紧抱着我,突然弱弱的说:“陌兮,我,可以吻你吗?”
我没有回答,却立刻闭上眼睛,算是默认,然后他温热湿润的双唇就覆在了我的唇畔,舌尖慢慢的深入,撬开了我的牙齿,我感觉有点紧张,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
后来,我闻到了血的味道,腥臭的,然后立刻睁开眼,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流了出来。
他放开她,我抱膝蹲在路灯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他担忧的问,“怎么了陌兮,是不是刚才弄疼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好么?不哭了。”他蹲在我的面前手足无措。
我没有说话,只是蹲在那里抑制不住眼泪的一直哭,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一刻我幸福的快要死了,我感动的无以复加,我的初恋,我毕生难忘的爱情,我青春的印记啊。
“陌兮,你就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跌落在我的手心里,我只有细心地呵护着,它才不会碎掉,我最怕看到你哭了。”等我止住了眼泪以渊悠悠说道。
“那如果有朝一日它不小心碎了呢?”我抬眼看着夏以渊的眼睛,四目相对。
“那我的心也就碎了,你是天使赋予我的泪,是我的心,泪跌碎了,我就会失去你,这是天使对我的惩罚,他会收走我的心,作为代价。”
看啊,夏以渊是个多么会说话的人,他总是能哄的我开心的泪流满面,幸福的忘了自己,可惜,他说的太像童话了,那么的不真实,而我们所生存的,却是一个残酷而真实的世界,它既不同情弱者的眼泪,也不允许童话的存在。
那个晚上回到家,我久久不能成眠,也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辗转反侧了。从此就体会到了“从此思君朝与幕”的感觉,那是一种带着泪水和心痛的幸福。
平安夜过后就是圣诞,圣诞结束就迎来了元旦,在元旦汇演上,我和以渊一起做主持,我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以免被老师们看出端倪抓去办公室听政治教育讲座。
那天沈陌瑄的嫉妒一直挂在脸上,回到家二话不说就踢开玩的房门,然后兴师问罪,毕竟在一起生长了十几年,知根知底,知己知彼,我和以渊的关系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沈陌瑄说:“沈陌兮,你瞒得我好苦啊,不过,即使直到现在才知道,我也一定会成为夏以渊的新女友的。”